宋慈探案之血姻缘分享给正在查找资源的朋友,文章能过清新有趣的语言,描写了宋慈的事。字里行间,充满童年真童趣,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不失为一篇佳作。
萧景道:“不过现在看来,这树还是被人所盗取了啊。宋慈道:“没错,确实被人盗取了,但盗取者,也因此暴露了他自己。“萧景道:“盗取沉香树的人,究竟是谁?”宋慈道:“沈忠。沈忠?宋慈说出的这个答案,不仅令萧景感到意外了,而是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感到意外和震惊了。“怎么会是沈忠?沈忠不是早就已经烧死了吗?”萧景道,“而且田知县亲自带人去火灾现场查过啊,相关案卷大人也是看过的,当时并没有发现这案子有什么反常啊。...
宋慈要去老松岭的意图,连萧景,周辕等人都有些摸不透了。
半路上,萧景问宋慈道:“大人,张凌汉之死,怎么与老松岭又扯上关系了?”
宋慈道:“目前还不好说,我心里也没有底,先到老松岭山腰处,看过后再说。”
萧景道:“老松岭山腰处?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宋慈道:“看树。”
“看树?”萧景满脸的疑惑。
宋慈道:“没错,看树。你还记得老松岭上,那只被天麟所杀的老虎吗?那只老虎身死之处,其边上刚好有一株树,这株树的树干上,曾经中过箭,并且留下了深深的箭痕。这次上山,就是去看这株树的。”
说话间,宋慈一行便已来到老松岭脚下,这之后,众人只顾着奋力爬山,很少再说话,议论。
到了山腰处的猪血岩边,宋慈才开口问冯天麟道:“天麟,当初杀虎的地方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冯天麟道:“记得的,大人。而且属下在杀虎之后,还采了野草,编了一条草绳,将其高高挂在了旁边一棵大树之上,以作标记。属下以为,那段草绳一定还在,我们大可以冲着草绳所在的方向而去。”
于是宋慈等人便在冯天麟的带领下,披荆斩棘,摸索着往老松岭的腹地走去。
行了许久,冯天麟抬手一指,众人冲着冯天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株大树之上,悬挂着一条长长的草绳,便以此为向导,加快脚步,一股作气,来到了这个冯天麟当初杀虎的地方。
然而奇怪的是,宋慈要找的那株受过箭伤的树,却找不到了。
手下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株树,众人都是见过的,它就在老虎尸体的旁边,而老虎的尸体,离那棵挂着草绳的大树又不太远。按理说tຊ,只要找到了这棵挂着草绳的大树,就一定能够找到那株受过箭伤的树,而事实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一株高大的乔木,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当然,这一带是一处密林,周边各种各样的树如列队的军士,一株挨一株地长着。为了保险起见,宋慈把这一带的树,挨个地看过去,但来回看了两圈,也没发现哪株树的树干留有箭伤的。
宋慈又怀疑那株树是被人砍伐了,于是又号召大家,拨开草丛,来寻找树桩,然而竟连树桩也没有找到。这株受过箭伤的树,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隐形了。
“奇怪了,这树到底哪去了?”众人皱着眉头纷纷发问,却问不出个结果来。
望着茫茫的大山,茫茫的森林与草丛,宋慈深吸了几口气,他劝自己要冷静,要镇定,不要慌。他紧锁眉头,再次梳理了已知的线索,便向手下借了一把剑,弯下腰去,轻轻拨开草丛的根部,观察草底下的泥土……
这样过了许久,众人见宋慈慢慢直起了腰杆,而嘴中也吐出了一口长气,便知道事情似乎有了突破。
于是萧景便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看得怎么样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宋慈道:“这株受过箭伤的树,没有消失,也没有被砍伐,而是整株树,完完整整地被人给移走了。”
萧景道:“偌大一株树,就算被移走,也会在原地留下挖树的坑洞,然而这株树移走之后,地上不仅没有坑洞,而且还长满了青草,很显然是移树之人,特意从别处掘来青草,种在了移树形成的坑洞上。”
宋慈道:“没错,正是如此。而且这移树之人还十分谨慎,他不是粗略地将青草移栽到坑洞上面,而是非常小心仔细地将青草种上去的,使得青草就像原生在这里似的,这样便从一开始,骗过了我们的眼睛。而且从这些移植的青草来看,这株树就是在不久之前,被人移走的。我们只是晚来了一步。”
萧景道:“此人如此处心积虑,究竟为何?这株树是有什么奥秘吗?”
宋慈道:“当然有奥秘了。要不然移树之人干嘛耗费这么些人力,要将此树整株从山上移走呢。”
萧景道:“这到底是株什么树?移树之人将其移下山去,想要做什么?”
宋慈道:“想要做什么?当然是卖钱了,因为这株树,是极其罕见的老沉香树,树龄百年以上,价如黄金。
当初我在树前发呆出神,一开始就是被这老树的价值所震撼。以至于我守口如瓶,没有向你们任何一位透露实情,就是怕走漏风声,将这里有百年老沉香树的消息传扬出去,从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与麻烦。
同时,我也隐隐有一种预感,就是这株价值连城的老沉香树,似乎没那么简单,它可能已经牵涉到了某些案子里去,因此,我更应像保护物证一样,保护这个秘密,不为人知,免得一传开去,这株树就被人砍伐或盗取。”
萧景道:“不过现在看来,这树还是被人所盗取了啊。”
宋慈道:“没错,确实被人盗取了,但盗取者,也因此暴露了他自己。“
萧景道:“盗取沉香树的人,究竟是谁?”
宋慈道:“沈忠。”
沈忠?宋慈说出的这个答案,不仅令萧景感到意外了,而是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感到意外和震惊了。
“怎么会是沈忠?沈忠不是早就已经烧死了吗?”萧景道,“而且田知县亲自带人去火灾现场查过啊,相关案卷大人也是看过的,当时并没有发现这案子有什么反常啊。”
宋慈道:“是的,案卷我是看过的,也的确没有发现反常,那是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发现老松岭上的这株老沉香树啊。而发现之后,我对于沈忠,对于张凌汉和卫扬这几个人,便都不再抱单纯的看法了。没错,人本来就是复杂的,想简单了,一点好处都没有。”
萧景道:“听大人的口气,是说这株老沉香树,与沈忠,张凌汉,卫扬这三个猎手都有关系了?”
宋慈道:“当然都有关系,因为这株沉香,本来就是他们三人一起发现的。
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株沉香树时,就惊异于它的古老与高大,而细看时,才发现了树身上的箭痕。
当时,宋某推测这箭痕,是猎手想射树边的猎物,却不慎射偏所留下的。而从箭痕的新旧上来看,这箭痕出现在这树上,又大约是三四年前。
那时候,老松岭上已闹起虎灾,根本不再有人敢上老松岭来,除了奉官府之命,来老松岭捕虎的张凌汉,沈忠与卫扬三人。
那么很显然,这箭痕是他们所留下的,换句话说,张凌汉,沈忠,卫扬三人,一定是共同发现了这株珍贵的老沉香树。
为什么说是这三人共同发现了沉香树?因为他们曾经共同作出了放跑老虎,不杀老虎的决定。”
宋慈此言一出,众属下再次错愕而震惊。
萧景问:“四年前的秘事,大人如何知晓?”
宋慈道:“我看过有关贺荣德之死的卷宗,贺荣德是受了刘仁昌的蛊惑,夜上老松岭,而不慎跌落山腰处的陷阱而亡的。
我们知道,那几个陷阱,是张凌汉,沈忠和卫扬,为了捕杀老松岭上的老虎,一起挖的。
然而奇怪的是,跌落陷阱中的贺荣德,是脑袋撞在陷阱底部的石头上,摔死的。除此之外,卷宗上并未记载贺荣德的身体,还有其他伤情。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个用来捕虎的陷阱,其实仅仅只是一个坑,底下未安装任何机关,任何锋利的兵刃,哪怕竹剑都没有布设。贺荣德是运气不好,脑袋撞在石头上撞死了,要是老虎呢?老虎掉入这样简陋的陷阱中,它能有什么事?
它不会有事!既不会受伤,更不会死。而这,正是张凌汉,沈忠和卫扬三人的目的。他们就是要让老虎活着,因为只要老虎活着,这沉香树长在老松岭腹地,就十分安全,因为没人敢去那里。
也就是说,对沈忠,张凌汉与卫扬来说,老松岭上的这只猛虎,反而成了这株老沉香树的守护神。有这样可靠的守护神在,他们对于沉香树的安全就很放心。
他们三人本是猎手中的佼佼者,若非共同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达成了共识,就不可能将捕虎的陷阱布置得如此简陋。所以说他们是共同发现了老沉香树,共同决定不杀老虎,以保护沉香树的安全的。
然而树是发现了,但他们的噩运也随即而来——随着他们所挖的陷阱中,贺荣德的尸体被发现,他们三人很快便被刘仁昌发配到潼川府去了。
三年后,他们从潼川府回来,还是不曾动过这株沉香树,可见他们的内心并不着急,因为虽然过去了三年多,但老松岭上的老虎还没有被除掉,老虎在,没人敢上山,沉香树就不会有事。
然而,随着一个名叫方泊的采药夫,再次于老松岭上失踪,老松岭的虎患便重新被官府重视起来,一个直接的结果,就是我们过来了,然后天麟,王勇他们上山了,那只作恶多端的老虎,也就被除掉了。
老虎除掉之后,对于山下的百姓来说,老松岭便安全了,到时将会有大批的樵夫,采药夫,猎手上山,来砍柴,采药,打猎,这是沈忠他们都能想到的事。
因此,老虎一旦被杀,这沉香树的守护神一旦灭亡,他们势必要上山将沉香及时取来,要不然,随着山下百姓重新涌上山来,这株沉香树就难保不被他人发现。所以老虎除掉之后,按理说,张凌汉他们必然要上山来取沉香。然而就在这当口,卫扬被杀了,张凌汉又跌落陷阱而亡了。
杀死卫扬的凶器,是肉贩子常用的小剔骨刀,而肉贩子裘刚也说了,这种刀子不单单他们肉贩子才有,但凡平时要宰杀,切割的,都有这种刀子,既如此,想必作为猎手的沈忠也一定是有的。那么杀死卫扬的凶手,会不会就是沈忠呢?
然而仅凭一把刀子,就对沈忠起疑,那也太过冒失了。
真正让我起疑的,还是张凌汉之死。
张凌汉是死于自己所挖的陷阱中的。而张凌汉所挖的陷阱,四年前已经被他填平了。凶手是把这旧陷阱,重新挖了起来,并在底部安插了新削的竹剑,从而设计谋杀了张凌汉的。
而四年前是什么时候?那正是沈忠与张凝眉准备结婚的时候,那时节,沈忠与张凌汉接触频繁,他们同是猎人,而张凌汉又没少教沈忠打猎的本事,以至于张凌汉与沈忠,既有翁婿的关系,又有师徒的情义。
宋某以为,只有沈忠这个人,才最了解张凌汉的过去,张凌汉的生活,以及张凌汉在东山上打猎的线路,与张tຊ凌汉当年所布设的陷阱。
想到这儿,我对沈忠杀死卫扬与张凌汉的看法,越发坚信。而沈忠杀死卫扬,杀死张凌汉的动机也是非常充分的,那就是要独占这株老沉香树,一个人发财。
推断至此,宋某对于沈忠杀人的观点,便深植于心中,牢不可破了。然而沈忠早在张凌汉,卫扬身死之前,就已先走一步,驾鹤西游了,这似乎也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一个死人,又如何能死而复生,连杀卫扬,张凌汉二人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忠根本就没死,也就是说,沈忠的死,是假死,是他有意布置的一场阴谋。”
宋慈的推论,令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里去,如果这番推论成立,那就意味着,沈忠这个貌似老实忠厚,淳朴痴情的可怜人,不仅杀害了感情如同兄弟的卫扬,还杀害了与自己有着翁婿关系和师徒情义的张凌汉——
如此深藏不露的险恶人性,如此翻脸无情的冷酷决绝,无论如何都难以跟老实人沈忠联系起来。更何况如果这番推论成立的话,那么沈忠的假死,其实又牵扯到另一起人命大案了——到底是谁,成了沈忠的替死鬼?
没错,如果沈忠没死,如果沈忠还活着,那么当初死在火场里的人,又是谁?
然而关于这一问题,连宋慈也茫然了。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尽快赶往沈家村,找到沈忠的坟墓,开棺验尸。
但当日已晚,下到老松岭时,戌时都快过了,而众人还粒米未进,饥渴已极,宋慈便决定先回归善县衙休整,待明日一早,再往沈家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