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回道,“有点疼。”“别动。”顾北咬着下唇,声音很轻,仔细听还有一丝颤音:“我没动。”指尖沾上药膏,冰冰凉凉的,在腰间淤青处慢慢揉开,打着圈,陆宴川涂得很有耐心,也很认真,仿佛没有半点杂念,就想着早些让这淤青消失。顾北下意识把呼吸放轻,腹部微微起伏,很薄,陆宴川动作一顿,随后收回手,问道,“还有哪,转个身。”说着,他拍了拍顾北的侧腰。顾北一下子身体
“那你会吗?”
顾北平静的看着他,问道。
陆宴川喉结滚动,认真的回答了一次顾北问的问题:“不会。”
顾北满意的笑了笑,眼睛微弯:“那我也不会。”
“......”
二人视线对撞,相顾无言。
半晌,顾北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陆宴川,有没有人说你很帅。”
陆宴川眼底划过一丝兴味,挑眉道,“听腻了。”
“嗯?”
“换一句。”
顾北愣了下,随之笑出声,“怎么,宴川哥哥想要听我夸你吗。”
陆宴川凑近了些,两人相隔的距离拉近,四目对视,顾北没来由的慌乱了下,像是即将要被窥探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心头一紧,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顾北,怎么不敢看我?”
顾北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咬了咬舌尖,抬眸再次撞入陆宴川的眼眸,有些结巴道:“我,我自惭形秽,不行啊?”
陆宴川退回至刚才的距离,收回目光,大手压在顾北的头顶上,揉了揉头发,像是给宠物撸毛似的,随手就来的消遣。
顾北抿着唇,没再说话。
而陆宴川此时就像是陪宠物娱乐的时间到了一样,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残留的余温迅速冷却,没了任何痕迹。
“晚些家庭医生来给你换药。”
顾北摸了摸自己的头,神情恍然了几分,听到陆宴川留下的这句话后,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还有事?”
顾北上前几步,脱口而出问道:“今晚你还帮我洗澡吗?”
陆宴川淡淡的看着他,眼底如同结了冰的湖面,不见一丝情绪,全部被封在湖底,让人捉摸不透。
顾北瞬间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至头顶,头皮微微发麻,他嘴唇动了动,想说那就不用帮了,但对上那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能在原地定定地站着,等待着陆宴川的宣判。
似是过了良久,陆宴川开口问道,“你要现在洗?”
顾北结巴道:“也,也不是,我就,问问。”
“现在才七点,而且,你刚吃完饭。”
顾北硬着头皮:“嗯。”
陆宴川转身上楼,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先休息着吧。”
顾北一下子心松了一大截,他是真怕陆宴川在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他的这份喜欢,虽然陆宴川是对他很宽容,还颇有几分特殊对待的意味,但他能感受的出来,陆宴川到目前为止绝对没有半点真心待他。
他知道成年人之间很复杂,尤其是陆宴川这种常年跟资本打交道的人,他自己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完全不可能会在短暂的相处之后就喜欢他,还会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陆宴川是基于他原本就是特殊而特殊对待的,其中根本就不需要支付感情。
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几个行为就已经可以左右他的情绪,就可以让他魂牵梦绕、为之心动,让他清醒的喜欢着。
顾北闭上眼,轻轻地吐出口气。
没办法,是他要模糊界线的,是他先喜欢上的,是他非要让这段联姻产生感情。
陆宴川上楼之后,客厅顿时冷清了下来,顾北看了四周一圈,须臾,也上了楼。
家庭医生是十点多来的,陆宴川刚好帮顾北洗好澡,经过在客厅那番对话后,两人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固,顾北僵硬的给人抱着,三两下穿好衣服,不经意对撞上的视线,顾北总是会第一时间移开。
医生按照医院给的药一一敷在顾北肿起的手上,药tຊ膏弥漫着苦味,顾北蹙了蹙眉,皱着鼻子往陆宴川靠近了点,到最后整个人都窝在了陆宴川怀里,跟受不了苦的金丝雀似的。
娇气得很。
医生瞧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没好说要给顾北身上的淤青也抹药,“呃,小少爷除了右手疼,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顾北:“有几处淤青还有些疼。”
医生:“那让陆先生帮您涂抹这类的止痛药就行。”
顾北点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说完一堆的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指针指到十一点整。
顾北赖在陆宴川身上不肯扯开半点距离,陆宴川也没说什么,仿佛已经习惯了两人贴在一块,他伸手拿了床头柜放好的药,“把衣服撩起来。”
空气中似乎陡然生起一丝暧昧。
顾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宴川对他说了什么话,他连忙支起身,纤长白皙的手指抓着衣摆往上提,腰身瞬间暴露在空气内。
房间的灯光明亮,陆宴川视线落到男生那截细又白嫩的腰肢,嗓子莫名有些发干,下一秒看到腰间上的淤青后,又觉得有些不爽起来,有种很不愉悦的感觉。
“这儿疼不疼?”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雪白的肌肤上,顾北猛地一颤,抓着衣摆的手不由得抓得更紧。
须臾,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回道,“有点疼。”
“别动。”
顾北咬着下唇,声音很轻,仔细听还有一丝颤音:“我没动。”
指尖沾上药膏,冰冰凉凉的,在腰间淤青处慢慢揉开,打着圈,陆宴川涂得很有耐心,也很认真,仿佛没有半点杂念,就想着早些让这淤青消失。
顾北下意识把呼吸放轻,腹部微微起伏,很薄,陆宴川动作一顿,随后收回手,问道,“还有哪,转个身。”
说着,他拍了拍顾北的侧腰。
顾北一下子身体绷紧,又羞又恼的冲男人凶了一句,“你拍我腰干什么!”
“拍不得了?”
顾北耳尖爆红,咬着唇扭过头不说话。
耍什么流氓啊!
接下来陆宴川每擦一处淤青,顾北都要抖上一抖,陆宴川皱着眉刚想叫人安分一点,忽然想起先前他搂着顾北腰的时候也是这么颤了颤,他眼底一暗,盯着那截白皙的腰肢,鬼使神差的碰了碰其他地方。
男生微不可察的颤了几下,似乎在发抖似的。
他凑到顾北耳旁,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腰怎么这么敏感?”
“!!!”
顾北耳朵要炸了。
大脑“轰”地一片空白。
陆宴川等着他的回答,而他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的波涛汹涌,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了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能不能安安静静的上药?!
这时候是该聊敏不敏感的话题吗!
“问问都不行了,嗯?”陆宴川没揪着不放,目光瞥到顾北红得滴血的耳朵,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你耳朵好红,房间很热吗?”
顾北生无可恋的闭上双眼:“......”
求求你了,给我闭嘴吧!
“我调低点空调?”
顾北胡乱的“嗯嗯”两声,心里乱成一团丝线,怎么解都解不开,空调的冷气降了几度,但他身上依旧滚烫得很。
陆宴川上好药后,没急着走人,让顾北继续提着衣摆,“等药干了得差不多了再放下来。”
顾北:“???”
他现在就想放下来。
立刻、马上。
陆宴川上下打量了一番,盯着顾北耳尖的那一抹红,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很烫,他眉头一蹙,“你对这类药不会过敏吧?”
顾北:“?”
“没有,”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宴川会往这方面想,一口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的,他背着陆宴川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从小就这样,耳朵经常莫名其妙的红,还烫。”
“是吗。”
“对啊。”顾北睁着眼说瞎话,眼睛澄澈明亮,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陆宴川。
陆宴川不太执着这回事,就像是闲来无事、偶然间发现逗一逗,没想过他这个举动会导致什么,可有可无,无所谓的那种感觉。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顾北仿佛捕捉到了陆宴川的心思似的,没再说话。良久,陆宴川转身准备走人,余光又看到了那截腰身,喉结轻微的滚动了一下,“早点睡。”
他目光往上移了移,对上男生看过来的视线,“晚安。”
声音低沉,在顾北心里不轻不重的挠了下。
顾北抓着衣摆的手放下了点,“晚安。”
陆宴川关上门,随后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肖晓,廊道铺着一层地毯,走路基本没什么声音,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简言意骇的吩咐了一句,“去查一下昨天的事。”
“好的,陆董。”
顾北在家养了几天的伤,陆宴川跟着伺候了几天,直接把顾北伺候的无法无天起来,在魔都十几年的少爷脾气全暴露出来,比祖宗还难伺候。
陆宴川伺候几天也有些不耐烦了,让顾北用左手吃饭,实在不行,就让佣人伺候,反正他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可当他一对上顾北那双眼睛,又不自觉的一退再退。
跟着了魔似的。
就好比前些天,本来他是不想理会顾北的,一看到他哭就忘了理不理这回事,看着人哭够了就去哄人,也不算哄人,但总归是有哄的成分在里面的。
陆宴川把这些归结为新鲜感使然,等过段时间就不会这么迁就顾北了,到时候哭死苦活他也不在意。
爱谁伺候谁伺候。
“陆宴川。”
顾北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手,思绪被拉回,他有些烦的看了眼前人一眼,“什么事,说。”
语气生冷。
顾北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知道这几天逐渐招陆宴川烦了起来,搁谁也烦,又不是喜欢的人,伺候这些天,烦是正常的。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