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听了这话,眉头微皱,按了按额心坐起,“什么时辰了?”“戌时二刻左右。”方绿萝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下有几分空灵的媚。可显然今日陆钧山起不了兴,他坐了起来,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前边的潮浪院。 玉肤膏自然是有的,只那玉肤膏用料昂贵,当初京里送来后,老太太,大太太,二奶奶各分得了一瓶,连大小姐都是没得,如今唯一一瓶确实在潮浪院里。 成林点了头,就出门去叫人办这事。 这才有云湘那边收到
玉肤膏自然是有的,只那玉肤膏用料昂贵,当初京里送来后,老太太,大太太,二奶奶各分得了一瓶,连大小姐都是没得,如今唯一一瓶确实在潮浪院里。
成林点了头,就出门去叫人办这事。
这才有云湘那边收到玉肤膏一事。
这边陆钧山则是慢吞吞系了衣带往这院里的主屋去。
进了屋,方绿萝身上只披了件白色中衣在镜前通发,听到动静,她偏头看过来,清冷绝丽的脸上便绽开抹浅浅淡淡的笑,“劳大爷等一等。”
女子睡前颇也是麻烦的,涂抹脂膏于全身按摩,还要用木梳通发上百次,极为讲究,这其中当属方绿萝最是讲究。
这许是与她出身有关,虽明面上只是赵居悯送来给他为妾的美人,实际却是那赵居悯在外养着的外室生的私生女儿,虽不得入赵家门,随了母姓,但在外边也是娇生惯养般长大,赵居悯算得上喜爱这琴棋书画皆是擅长的私生女。
陆钧山往床上一坐,朝她瞥了一眼,心中想到那赵居悯,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兴致彻底被掐灭了。
他按了按额心,躺下,声音透出几分懒倦来:“昨日没怎么睡,倒是乏了。”
方绿萝握着梳子的手一紧,垂下眼咬了咬唇,心中已是确定今日大爷确实与往常不同。
若是以往,凭着大爷那旺盛的男儿欲、望并那比寻常男儿出色的本钱,哪个能忍到现在的?不提先前,就方才她说要通发,大爷应当是调笑着过来揽了她腰肢直接解了她衣衫,说上两句“不如爷以手替娇儿通发?”云云便是入了巷了。
她不由想到今日陈窈娘那蠢的提到的丫鬟,皱了皱眉,心道大爷不会真的瞧上二奶奶的陪房丫鬟了?
可这百花苑里都是娇嫩美人,大爷再荒唐也不能够碰二奶奶身边的陪房。
方绿萝想着,等通完发走到床边,果真见大爷已是睡下了,她在床边坐下。
男人在睡梦中皱了下眉,睁开那双狭长的眼看过来,似是因为她打搅了他睡觉而不满,此时他的眼睛里没什么笑意,幽邃黑沉,有几分冷意。
方绿萝哪怕是个冰美人,在此时也摆不出冷清模样,只低头细声道:“大爷可要妾身陪着睡?”
陆钧山酣睡时不喜床上有人,往常和女人调弄完便会回自己那儿,从不和女子相拥而眠。
此时他听了这话,眉头微皱,按了按额心坐起,“什么时辰了?”
“戌时二刻左右。”方绿萝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下有几分空灵的媚。
可显然今日陆钧山起不了兴,他坐了起来,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前边的潮浪院。
方绿萝站起来,看着那高大英挺的背影从视线里离开,直到一点看不到才眯了眼慢吞吞走回去,想着云湘这个人。
成林在前面提灯,他走后,百花苑里其他几处屋子才是熄了灯,彻底陷入黑暗。
那边金子一直偷偷瞧着方绿萝那儿动静,自然看到了陆钧山从后院离开,就赶紧和还没睡下的陈窈娘笑嘻嘻道:“姨娘,那方姨娘果真是个不中用的,都留不住大爷呢!”
陈窈娘松了口气,放下手里针线,抿嘴笑道:“明日那姓方的可是个笑话了。”
金子眼珠子一转,立时就懂了姨娘的意思。
那边陆钧山回了潮浪院,进屋前,偏头问了句:“玉肤膏送去了么?”
“回大爷,送去了。”成林忙道。
陆钧山点点头,这才进屋。
云湘这边,却是捏着那不熟的丫鬟元朱递过来的玉肤膏好半晌。
听元朱的意思,那陆钧山又改了主意,叫她明日也过去,可木料和刻刀都带回来了,又有什么可去的?
但他若非要拿出陆家大爷的威严来叫她过去,她只得忍上一忍过去一趟。
不论她的脸如何,要是她去了陆钧山那儿,就不能如约去和杜诚见上一面了。
云湘思量再三,还是将玉肤膏收了起来,不打算擦。
上回她的脸过了七八天才好,如今这次若是这么快好转太不像话了,这劳什子玉肤膏万一效果很好呢?所以明日就不过去潮浪院了,若是陆钧山见她不过去叫了人过来找她,她便随口说两句诸如擦了脸却没用不敢污了大爷的眼之类的。
如此思量完,云湘便安睡一夜。
第二日早晨起来梳洗完吃口早饭的功夫,她便又听到了隔壁潮浪院里的闲事。
话是红雀说的,她不仅是接过了红雁的职,连喜好八卦闲事彰显自己人缘广的性子都接了过来般,说道:“昨晚上大爷去了方姨娘那儿,据说都不到一个时辰就回了前头。”
云湘不知这有什么可拿来扯闲的,低头随便听着,张嘴咬下嘴里的馒头。
锦画温婉不吭声,那秋儿也是个老实的,低着头也不说话,只听春莲好奇问道:“大爷去后院姨娘那儿不是很寻常?”
红雀便羞红了脸压低了声儿道:“我听说大爷从前哪回去后院都是神龙回巢,不闹腾到三更是绝不罢休的呢,昨日戌时就回了,我瞧着大爷这怕是……”
后面半句,她没敢说出来,只嗫嚅着含糊着这么个意思。
偏春莲听不明白,非要问:“大爷怎么了?”
红雀也是憋不住话的,又仗着家里老子娘是小管事,咬牙便说了,“怕是身子虚了,不大中用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们听听便是,可别往外说。”
“咳咳!”云湘一口馒头呛进喉咙里,春莲见了赶紧给她倒杯水喝。
一杯水下肚,云湘才感觉自己喉咙重新缓了过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陆钧山管这家还是不够严呐,小丫鬟四下里都在传这些香艳闲话!
还是说,这风流浪荡的人丝毫不在意这些传言到处传播?
云湘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昨天见到的那撑起衣摆的神龙,忍不住脸红了一下,又尴尬又想这人怕是真的银样镴枪头,只是看着厉害而已。
这话题不宜深谈下去,毕竟是主子们的事,红雀很快就调转了话头,说了别的事儿。
吃完早饭,春喜院里发了月钱,云湘如今只有五百个大钱了,她叹了口气,但还是赶快收好,便去忙手里的活去了。
潮浪院里的闲话后来不曾想都传到了大太太那儿,自己大儿子那些风流事,大太太向来是不怎么管的,但今日听着却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大儿子如今年二十六,人虽风流,但地却贫,一个种都还没播出来呢!
大太太就想叫人把陆钧山请过来,但又不知如何谈这事,便索性让大厨房今日炖条虎鞭送过去。
中午云湘到大厨房那儿时,就闻到一股腥膻的味道,忍不住缩了缩鼻子,问何厨娘:“婶娘在炖煮什么?”
春莲不等何厨娘说,自己先跑过去看了,迟疑着说:“娘,这是?”
何厨娘拉过这两个姑娘家,压低了声说:“大太太特意嘱咐给大爷滋补的虎鞭!”
云湘捏着鼻子想,陆钧山不行了这事看来整个陆家都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