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舒澄轻声道。姜至与舒澄站在原地,目送李明哲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这十年啊。”姜至感慨道。“这十年怎么了?”舒澄看着他笑着问。 姜至在一旁看着两人,他明白李明哲答应来吃这顿饭,是对舒澄还有未尽之意。而舒澄,同样需要一个仪式来与过去做真正的告别。 “得感谢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姜至接着二人的话笑道,“不然这次的麻烦难以解决
姜至在一旁看着两人,他明白李明哲答应来吃这顿饭,是对舒澄还有未尽之意。而舒澄,同样需要一个仪式来与过去做真正的告别。
“得感谢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姜至接着二人的话笑道,“不然这次的麻烦难以解决,老同学之间连顿饭也难得约上。”
“是啊。”李明哲笑着附和,看了眼姜至,他真的成熟太多了。
说起这个,舒澄笑了笑,看着姜至道:“那这么一说,我还得感谢于奕柔,她不举报,我们还难得见面。”
“她不配,”姜至哄孩子似的看着她,“明儿我也去举报她家工厂的社保,我就不信她全都交了。还有财务,小样,就她家那个烂账,百分百有问题。”
“看来还有很精彩的前情提要啊。”李明哲靠在椅背上笑道。
“唉,里边的故事可太多了。”姜至往李明哲杯中添茶,“得一边吃一边聊。啧,怎么还不上菜,我去催一催,你们先聊。”
姜至说着,起身去催菜了。
他刚出门,走到走廊拐角处,就见姜淳和赵京楠狗狗祟祟地躲在一盆富贵椰子后边,朝包房这边张望。
“你俩干啥呢?”他皱眉问道。
俩人闻言,顿时被吓了一跳,回头立正站好地看着他。
“我……吃饭呢。”姜淳嘴硬道,“到饭点了,我们来吃饭啊。”
“说实话,不然给我滚出去。”姜至佯装一脸严肃。
姜淳:“……”
“我……”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扯着树叶子,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嗯,编,编得我不满意也滚出去。”姜至一本正经。
姜淳再次:“……”
“我……我就是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你当初和他大打出手,还和姑奶奶分了手。”姜淳坦白,反正编什么他都不信,那她就不客气了。
姜至:“……”
他感觉自己是自找苦吃,何苦问呢?本来就知道这丫头就是这个意思。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无聊。”他冷着脸走开,试图通过高冷挽回些面子。
“不是,二哥,你就这么让姑奶奶和她前男友独处?”姜淳不可置信地拉住他。
“都多少年的事了,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姜至满不在乎。
“可那是个帅哥欸。”赵京楠强调道。
闻言,姜至好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赵京楠:“……”
“虽然比不上二哥你,但死灰还是有可能复燃的,虽然澄姐不是那种人。可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赵京楠一脸认真。
姜至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别瞎担心了。你俩要是真的想看,就等着,有机会看到的。”
“可我现在就想看。”姜淳沉着脸,转而两眼发光地看着他,“要不,我俩扮成服务生吧。”
姜至:“……”
亏你想得出来。
服务员问姜至要不要上菜,姜至远远见着还在聊的两个人,抬手看了眼时间,淡淡道:“再等等。”
与舒澄分开的这些年,他恨过舒澄,恨过姜谨,更恨自己。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恨过李明哲,因为他知道,是当初的自己不配站在她的身边,是自己敏感。
以前的舒澄啊,是太阳是月亮,是盛放的玫瑰。他想据为己有,不允许她有其他的追求者。他害怕,舒澄遇见更好的人,就不要他了。他紧紧地将她抓在手中,但终究是物极必反,两败俱伤。
舒澄于李明哲,还有遗憾和感慨,他应该留些空间让她去填补。他爱她,是爱她自由而纯粹的灵魂,而非他笼中的金丝雀。……
听完舒澄说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二人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周遭的空气顿时有些尴尬。
“这时间过得还真快啊,”李明哲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试图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我们好久不见。”
他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
舒澄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平静的温柔:“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是我没脸见你。”李明哲苦笑,“当初说的一直在,结果中途放手。”
闻言,舒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时不分手,也不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与李明哲分手的时候,舒澄并没有多难过,不是说她对李明哲的感情淡薄。而是从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许多学生时代的情侣都是这样,在一起时如胶似漆,分开之后就矛盾重重。她与姜至青梅竹马,对彼此都一往情深,可结果还不是分开?更何况,李明哲进入她的世界的时候,仅仅是她需要人陪。
自从姜至离开后,她就对爱情降低了期待。人生来来往往,有人会离开,有人会到来,离开的人也许会回来,到来的人也许会离开。
她坦然接受所有人的去留,也不奢望谁能和她一生一世,就算是某个时间有些许感慨,也不过是夜深忽梦少年事罢了,不影响她明朝迈步从头越。
李明哲淡笑着点了点头:“确实。”
“你呢?怎么样啊?结婚没有?”舒澄笑着问道。
说起这个,李明哲无奈地叹了口气:“结婚?头昏还差不多?”
舒澄笑了笑:“还年轻,以事业为重也好,将来功成名就,什么样的找不到啊?”
李明哲摇摇头,满脸无奈:“我都不敢提要求了,只希望对方是个女的,正常就行了。”
“哎呀,看来大家都一样啊。”舒澄叹气笑了笑,“以前总说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灵魂伴侣,结果年纪越大就越没要求了。”
“现在男女双方对异性都只有一个,正常。”李明哲笑道,给舒澄说了几个他相亲遇见的奇葩女。
舒澄一一听着,也说了些她相亲遇见的奇葩男。
二人毕竟曾经是恋人,话说开了,便没了尴尬与虚伪,气氛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姜至推门进来,身后的服务员推着餐车,一一上菜。他见二人相谈甚欢,不禁笑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相亲遇见的奇葩。”舒澄看着姜至笑道。
姜至从舒澄身后绕过来坐下,好奇地笑得很:“李总这一表人才的,还需要相亲?”
李明哲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母命不可违。”
闻言,姜至表示理解,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经历几次相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来来来,别说这些了,吃饭吃饭。”姜至笑着招呼,“今天我点的都是我们安城的特色菜,我敢保证,出了翠绿居,就吃不了如此正宗的安城菜了。”
“姜总王婆卖瓜了啊。”舒澄笑着调侃。
“我总不能灭自己威风嘛。”姜至转眼看着她说得煞有其事。
“感谢姜总的盛情招待。”李明哲笑道。
“客气客气。”姜至笑着倒酒举杯,“这杯酒,欢迎李总的到来。”
闻言,舒澄与李明哲相互看了眼,笑着共同举杯。
三人都是商人,也都是聪明人,席间没有冷场话题不断,轻松且自然。姜至和舒澄偶尔交换个眼神,虽无言语,但那份默契与爱意,李明哲还是看在了眼里。
爱情,说简单也复杂,要说复杂,其实也简单。
说它复杂,是因为它涉及人心最深处的情感纠葛,是理智与情感的交织,是时间与空间的考验。其中的曲折与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与外人道。
说它简单,也是因为它无需与外人道。姜至与舒澄的眼神交汇中,无需多言,那份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情感便已清晰明了。即使曾经分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了。
莫名地,他忽然想起《神雕侠侣》,觉得自己就是那尹志平。就算是费尽心思地拥有过,到头来始终是这场情感纠葛中的局外人,愈加证明他们情比金坚。
尽管自己没有那么无耻。
“这最后一杯酒,我想给你说声对不起。”姜至看着李明哲,一脸真诚,“当时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么说,我无地自容了。”李明哲抱歉地笑道,“没有我,你们也……”
“不是,”姜至拉住他的手摇头,一脸真诚,“都是我的错,给你添麻烦,也对不起她。”
李明哲忍不住看向舒澄,舒澄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转而一脸温柔地看着姜至,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
显然,他们都释怀了,他们俩才是步调一致的人。
饭后出来,下起了小雪,舒澄高兴地呀了一声,伸手去接雪花。李明哲转眼看着她,见姜至极其自然地将她衣服的帽子给她戴上。
他笑了笑,见街上橱窗内的圣诞装饰,忍不住对舒澄道:“十年了。”
闻言,舒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十年前的圣诞前后,他们在一起。
十年后的圣诞前后,他们分开六年。
相同的是,不分南北,都下着雪。不同的是,她的身边,站着的是别人。
“感谢你陪我风雪一程。”舒澄看着他一脸真诚。
“我也感谢你,再见。”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镌刻在心间。然后,他上了车,没有回头。
“再见。”舒澄轻声道。
姜至与舒澄站在原地,目送李明哲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这十年啊。”姜至感慨道。
“这十年怎么了?”舒澄看着他笑着问。
“两首歌就唱完了。”姜至笑道,说着揽着她进了门。
“哪两首?”
“《十年》《好久不见》”
十年后的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不再说从前,只是寒暄,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哦~”舒澄了然,笑道,“那我们俩应该是哪首歌?”
“当然是《爱你一万年》了。”姜至笑道,便轻声唱了起来,“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