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晔站起身朝着章氏躬身行了一礼,再次转身面对荣恩清,正色道:“祖母,孙儿觉得您太过信任李管家,也太过依赖李管家了。”荣恩清错愕的张大了嘴巴。李管家是云镇的人,也是最忠心于云晔的人。原身的记忆中,云晔后来能够和云浩一争高下,靠的就是李管家啊! 送走大房母子,荣恩清起身去了四房。过了一夜,也不知道云英的情况怎么样了。 荣恩清到的时候,云海和小荣氏正在给云英喂药。 云海尝了尝黑色的药汁,吧唧一下嘴,装模作样的说:“嗯,一点都不苦。来,
送走大房母子,荣恩清起身去了四房。过了一夜,也不知道云英的情况怎么样了。
荣恩清到的时候,云海和小荣氏正在给云英喂药。
云海尝了尝黑色的药汁,吧唧一下嘴,装模作样的说:“嗯,一点都不苦。来,宝儿快喝药吧。”
云英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爹爹最爱骗人了。我要母亲帮我尝。母亲说不苦,我才信。”
正在往云英脸颊上涂抹药膏的小荣氏闻言,瞪了云英一眼:“乖乖喝药,不然一会儿等我空出手来,哼,我可就要捏着你的鼻子往下灌了。”
语气看似强硬,却分明带着宠溺。
云英给云海扮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说:“爹爹,你看,母亲好凶!”
云海也做了个鬼脸,小小声的说:“那可不!你母亲要是不凶,能把咱爷俩管得服服帖帖的?”
说着父女俩又是一顿挤眉弄眼。
小荣氏翻了个白眼,“行啦, 赶紧喝药,一会儿药该凉了。”
云英这才缩了缩脖子,一口一口的喝药。一边喝,还一边龇牙咧嘴吐舌头。
荣恩清站在门外看了看,心头稍安。
进屋看了看孩子,见孩子睡了一觉精神头还不错,脸颊上的擦伤也不打紧了,额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再渗血,这才叮嘱两人几句,回了庆辉堂。
她也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搬院子了。
之前说要将主院腾给云晔,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昨天胖老头儿说的时候,荣恩清就动了心思。
庆辉堂作为主院,对她而言,实在太大了,空荡荡的。而且里面还没什么草木,房屋格局又全都是工工整整的,想要对院子做点什么都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主院离后花园实在算不得近。
所以吧,她更乐意住到花园旁边去。院子清静不说,早晚去花园散步也方便。更妙的是,院子后面还有一大片竹林。春天的时候去掰几根竹笋来吃,岂不妙哉?
啊,现在春天还没过完呢,正是吃竹笋的时候。
思及此,想要搬家的念头愈发迫切了。
“梅香,叫所有人收拾东西,咱们准备搬院子咯!”荣恩清语气都欢快了几分,“正好,之前叫你找人镌的牌匾挂到新住处去。以后咱们的院子就叫‘百寿堂’。”
庆辉堂的几个人也开始动手清点要搬走的东西,风风火火的忙碌起来。
荣恩清也跟着里里外外一通忙活,一整天的时间转眼就过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云晔和章氏过来请安,正好撞上了从庄子上回来给荣恩清复命的李管家。
“夫人,小侯爷。”李管家躬身给母子二人行了礼,等二人进了屋,这才转身离开。
进了屋,见过礼,云晔便状似好奇的问道:“祖母,李管家这时候来是为了何事?”
荣恩清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府里不是清理了不少下人嘛,人手有些不足。我便让他趁着今天送人去庄子的时候,问问庄子上有没有8-12岁的丫头小子愿意进府来伺候。
“你身边得配几个小厮。从小跟着你一起长大的,比半道插进来的更忠心,培养好了,将来用着也更称心。”
“祖母思虑的是。”云晔点头称是,可眉头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荣恩清又说:“不止你身边缺人,tຊ便是我身边、你母亲身边,也要添几个人。还有你小姑姑那儿,也得再添点儿人。这些年,府里也着实是忽视她了。”
“祖母说的是。”云晔再次附和,可眉头却是皱起来。
荣恩清说得高兴,一时没注意到云晔的神色变化,可一旁时刻关注着儿子的章氏却是发现了。
她朝着云晔轻轻摇头。云晔便稍稍松开了一些眉头。
这时,荣恩清又道:“李管家跟庄子上的管事约好了五天后送人来。说是年龄、条件也都说清楚了,让我们只管等着挑人就是。”
说着,荣恩清又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说起来,李管家不愧是侯爷用惯的人,办起事来就是让人放心!”
此话一出,云晔再也忍不住了,眉头深锁,不顾章氏的疯狂暗示,严肃认真的开口道:“祖母,孙儿有话要说。”
荣恩清一怔,回头见小少年神色郑重,连忙点头,“你说。”
章氏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云晔!”
云晔站起身朝着章氏躬身行了一礼,再次转身面对荣恩清,正色道:“祖母,孙儿觉得您太过信任李管家,也太过依赖李管家了。”
荣恩清错愕的张大了嘴巴。李管家是云镇的人,也是最忠心于云晔的人。原身的记忆中,云晔后来能够和云浩一争高下,靠的就是李管家啊!
可是,最该信任和依赖李管家的云晔,现在却在质疑李管家?
“请恕孙儿无礼。孙儿觉得祖母行事有欠妥当。”云晔神色凌然,“昨日侯府分家,祖母贸贸然将府中掌控权全权交给李管家,此为一不妥。
“祖母是否想过,若是李管家有二心,祖母又当如何?
“再则,处置下人,乃是身为主人的特权,李管家不过一介管家,虽不同于寻常奴仆,可仍旧是仆,祖母何敢让他随意处置府中下人?此为二不妥也。
“祖母有否想过,李管家会不会因着此种特权,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祖母又是否想过,李管家会不会借此机会排斥异己?”
荣恩清听得目瞪口呆。老实说,她压根儿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李管家是支持云晔的,所以,只要她和云晔站在同一战线,李管家就是可以信赖的。
她之所以会让李管家处置下人,也是想让李管家把她不知道的那些,会对云晔将来有威胁的人一并拔除掉。
她以为这样做了,剩下来的人就全都是和李管家一样,忠于侯府,忠于云晔的。
可是,听云晔的意思,这样做,似乎并不妥当?
荣恩清还没想清楚里面的道道,就听云晔继续说道:“三则,祖母不该让李管家主持侯府进人的事宜。”
荣恩清一愣,“这又有什么说法?”
“祖母是否觉得,人都是从庄子上来的,李管家不过是通知了一下。最终哪些人能留下,还是我们决定的。期间并无问题?”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祖母是否想过,或许最终留下的人也不过是李管家想让我们留下的呢?或许从一开始,从庄子上挑出来的人,就都是李管家安排的呢?”
“这,这……”荣恩清一时有些无语。这小孩子怎么疑心病这么重呢?说来说去,就是不信任李管家呗。
云晔见荣恩清面色难看,终于还是缓和了语气,“祖母,我也不是非要怀疑李管家,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李管家是祖父留下来的人,祖母也不该全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