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摇头:“我没事儿。”门里走过去好几个人,她按捺不住往那个方向走过去。刚到花园的廖佳薇喊了她一声,见拦不住,赶紧也跟了上去。她穿过那扇门,最先看到的就是人工湖里飘着的深蓝色暗纹西装外套,旁边的白色身影正在小河中挣扎,离岸边越来越远。 “马上就要开宴了,大家可以去餐厅坐会儿。” 出现在这里tຊ的人是陆启昭的二姐陆绮繁,传闻中在某个研究所里造导弹的人,平素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而沈南桑注意到的,是那扇徐向景离开的拱门旁边,
“马上就要开宴了,大家可以去餐厅坐会儿。”
出现在这里tຊ的人是陆启昭的二姐陆绮繁,传闻中在某个研究所里造导弹的人,平素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而沈南桑注意到的,是那扇徐向景离开的拱门旁边,两个穿着陆家制服的人急匆匆地交头接耳,快速地传递了信息后,一起快步走进了那扇门里。
她心里涌起不太好的预感。
但现在陆绮繁停到了她面前,低声关心:“沈小姐,你刚刚有受伤吗?”
她礼貌地摇头:“我没事儿。”
门里走过去好几个人,她按捺不住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刚到花园的廖佳薇喊了她一声,见拦不住,赶紧也跟了上去。
她穿过那扇门,最先看到的就是人工湖里飘着的深蓝色暗纹西装外套,旁边的白色身影正在小河中挣扎,离岸边越来越远。
现在岸边有三个人似乎都不会游泳,只能用一根竹竿伸过去,可不够长,徐向景挣扎了好几次都没够到。
她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跑过去,就要跳下桥的时候被一只手拽住了。
“放开!”
她回头看到的是沉下脸来的陆启昭,被他抓疼的手臂传来像是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拉到了一边。
“他怕水。”
徐向景小时候落水还是沈南桑救的,那时起徐向景就特别怕水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有人已经请来了援兵,两个光头的男人脱下褂子便跳了下去。
他攥紧了她的手腕:“他用不着你救。”
廖佳薇和邱思源也跟了过来,错愕地看着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徐向景。廖佳薇不明所以地问她:“你怎么带徐向景来了?”
“他说无聊来逛逛。”
陆启昭冷声问:“是吗?”
她心虚地撇开了陆启昭的手,快步往徐向景那边走:“你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咳咳咳……”徐向景狼狈地坐在地上说,“我刚找洗手间,不小心迷路了咳咳咳咳……”
陆绮繁也跟了过来,跟陆启昭对视一眼。
徐向景咳得更严重了。
陆绮繁向旁边的几个人人吩咐:“之前备下的衣服,去给客人取过来,送去休息室。”
陆启昭说:“这里我来处理。”
“你爸在书房等你。”
“那你去替我告罪一声,吃完饭再聊。”
陆绮繁重新将她和徐向景又打量一遍,招呼着刚刚因为离这座院子近而被惊动过来的客人:“让大家受惊了,先去餐厅喝杯茶吧,马上就开宴了。”
廖佳薇虽然不明白她和徐向景的目的,还是愿意来圆场,小声问沈南桑:“我陪你一起去换衣服吧?”
“不用,你先过去吧。”
连廖佳薇都走了,其他人就更没有立场留在这里继续围观了。实际上别人也好奇陆启昭和沈南桑的“对峙”,现下只能一步瞟三回地走了。
这小院里重新恢复了平静,阳光正盛烤着地面上的水迹,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晃,浑身是水的徐向景跟着打了个冷战。
她黑色的裙子被徐向景身上的水弄脏了,两个人狼狈得如出一辙。
陆启昭看一眼管家的方向:“祁叔,去准备衣服。”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反应迅速,用手势遣散了其他的佣人:“好的,我先去准备。”
陆启昭问:“徐律师是真的迷路了?”
徐向景,脸色苍白,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林黛玉,咳得很痛苦:“我是真的迷路了……咳咳咳咳。”
沈南桑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你就算要严刑逼供也让他换件衣服吧?”
陆启昭没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向景:“那换个问题,你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向景先看了一眼沈南桑之后,才开口:“我没告诉她……”
“谁让你来了!”
陆启昭突然朝着徐向景身后的方向发火,刚刚端着热茶走过来的女孩子吓得浑身一颤,那盏茶都打翻了。
就连旁边的沈南桑都被吓了一跳,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暴怒的陆启昭。
“对……对不起,我是来给客人送……送茶的。”女孩子急得都要哭了。
“不需要,出去。”陆启昭又多说了一句,“记清楚你是谁聘用的人,再想清楚要不要多嘴。”
“好……对不起。”女孩子连忙退走。
他失去耐心了:“那是孟钰的人,所以你要说什么快说完。”
徐向景加快了语速:“去年宏远在东北的项目被质监抽查不合格,导致股价波动,还失去了两个官方看重的地块项目,这件事陆总记得吧?建材的供应方叫‘高领建材’。”
“说重点。”
“我发现了高领建材的CEO现在的妻子,是孟钰侄女的同班同学,近7年高领都会从宏远接不少项目,几乎是养活了这整个公司。”
陆启昭点头:“你是怀疑他们串标?”
“不仅如此,我找了被宏远辞退的那个项目总监和安全员,他们提供的线索让我发现了,高领建材的CEO每年都会向孟钰的秘书境外账户转账,计算之后发现每年转的都是高领20%的股份分红。”
“转账记录在哪?”
徐向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庆幸它的防水性能不错:“可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部分和孟钰有关,无法走法律程序直接举报她。”
“你觉得孟钰让高领代持了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你来找她代持协议的?”
“我知道她把协议放这里的可能性很小,但目前还没找到机会去她办公室。”
“证据不足你就敢来。”
“我查不到直接证据没办法走公开举报渠道,但你或者你哥,你们两个不会不理解。”
陆启昭眉头蹙着,拿过徐向景的手机看了一眼那几页资料:“这么久时间,你就找到这么点东西?”
“宏远的安保有多好,我想陆总你比我更清楚。”
“把你拿到的证据给我,然后离开这里。”
丝毫不留情面的逐客令,这种事情不像是陆启昭的教养会做得出来的事情。他针对的大概率不是徐向景,而是她。
“刚掉水里了,我另外打印一份送你?”
“嗯。”
宴会为了以防万一都会备几套宾客的衣服,徐向景的是黑色西装,沈南桑拿到了一套青底白花的旗袍,改良过的款式,开衩偏高。
更衣的地方就在这个小院子的客房里,她很快换完出来,就看到之前陆启昭叫过的那个叫“祁辛”的人候在门外,看到她先是笑了笑,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
“三少爷让我给沈小姐带路去餐厅。”
“我……”
“去吧,别人都看到你来了,你不过去指不定那些人说什么。”徐向景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说,“不过孟钰可能会起疑心找你,你要小心点。”
“是你要小心点。”
她已经有点后悔来这里了,早知道就应该让徐向景一个人来。
祁辛带着她拐了几个弯,她看到了戏台,也看到了一栋两层楼的餐厅,仍旧保留着陆老夫人喜欢的江南园林风格,雕梁画栋,都为着添丁之喜张灯结彩。
她踏进门就被众人围观打量,廖佳薇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徐向景呢?”
“他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她暂时没看到孟钰,心里开始不安。
好在不久,陆志远就带着孟钰姗姗来迟,他坐在主桌,孟钰去了席上的其他桌,显然是没有被接纳进这个家庭,但其他人看待她的眼神已经别有深意,不管是打趣揶揄还是简单地打招呼,都带了一丝阿谀讨好。
孟钰笑着接受其他人的奉承,但目光触及沈南桑,蓦地沉了一下。
主桌上老太太问陆志远:“怎么这么晚才来?”
“有点公事绊住了。”
“你还有事忙?把启昭都忙得多久没回来看我了?”老太太心疼陆启昭胜过其他,“这几个月都给他忙瘦了。”
陆志远顺着话问:“我让你来书房,你去哪了?”
“院子里客人出了点事情,去处理了。”
“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就行了,你不要又闹出什么离谱的新闻,让陆家跟你一起丢脸。”
“爸,今天是好日子,您多吃点儿。”
陆志远被他别了话头,脸色骤然沉下来,眉间川字更深了,一言不发却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威严。
老太太将人盛给自己的汤递给儿子,发话:“他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一点儿,你让他清净清净。”
“妈,您别惯着他。”
老太太见状板起脸来,让陆志远不好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这一顿满月宴办得既低调又奢华,美酒佳酿,玉盘珍馐,宾主尽欢。沈南桑胃口不佳,尝了几道菜之后便停了筷子。
她和廖佳薇一起向司瑜告辞离开。
佣人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睁着眼睛,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对着沈南桑吐了吐舌头。
她是向来不喜欢小孩的,觉得又吵又特别娇弱,稍不如意就不讲道理地闹起来,但漂亮又安静的小孩总是特别一点。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小孩的手tຊ,结果被他抓住,“呵呵”地笑起来。
廖佳薇夸:“小小年纪眼光那么好,长大肯定有出息。”
司瑜笑出声,问沈南桑:“要不要抱抱他?”
她脸色有点白,因为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场车祸。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她也会有一个承载了她和陆启昭所有优点,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孩子。
“不敢?”
“嗯,”她回过神来,点头,“太小了,等大一点儿吧。”
“好,大一点儿再给你抱抱。”司瑜无意地说,“这段时间好好休养,海棠说你太拼了,这几个月都快赚了去年一年的钱。”
廖佳薇说:“小鱼姐,要不是托你的福,我估计还得好几个月见不上她呢。”
“别这么拼了,都瘦了。”
“哪有经纪人劝自己的艺人不拼的?”
“你这样儿,我真怕休完假回来跟不上你的节奏。”
沈南桑笑而不答,另一根手指点点小孩的手背,小孩轻轻松开了手,可爱地打了个哈欠,把廖佳薇萌到捂脸。
“今年的体检你去了吗?”司瑜无意地问,“听说徐律师瞒着你的病历,蔡恒都没办法。”
“诶?病历有什么好瞒的?”
“我们港城人比较在意这个而已。”她胡诌一通,“病了让太多人知道就会很难好,算是一种玄学吧。”
“还有这规矩?”廖佳薇问邱思源,“你碰到过这样事情吗?”
“病历本来就是隐私,不过……很少有车祸也瞒着朋友病情的。”邱思源眼神一闪,推正自己的眼镜,“是风俗吗?”
“嗯。”
廖佳薇不疑有他:“港城好像是规矩比较多,忌讳也多。现在好了就行了,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嗯。”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徐向景。她按掉一通,结果他又打了过来。
“徐律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去接电话吧。”
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有点逃避的心态,但那头不依不饶,她只好从餐厅退出来。
出门右转有一丛绿竹遮挡太阳,她躲在树影下接了徐向景打的第三通电话。
“港城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个女的自称是沈归的老婆,说沈归有七个月的儿子现在在债主手里。奶奶吃过救心丸了,现在说要筹钱赎人。”
那种晕眩感再次袭来,伴随着无力的疲惫感,她捂着额头深呼吸。
“阿娇,在听吗?”
“嗯。”
“而且沈归也上诉了,奶奶打算写谅解书,二审……估计没办法定罪。”
徐向景的一长串话信息量不小。谅解书,一旦奶奶真的签字递交法庭,那么之前沈归被判的“诈骗罪”就会彻底被推翻,之前他们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想过老人会心软,却没想到会是那么彻底的原谅。
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发热的额头上,吃力地呼吸着压抑自己的愤怒。
“沈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乔明姝和孟钰不知何时从园子里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都停在了沈南桑的面前。
孟钰还维持着和乔明姝说话时的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直直地看着沈南桑像是在质问她的举动,到底有何目的。
乔明姝回头张望,收回视线继续关心起沈南桑:“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看着孟钰,周身的戾气还没收敛,回答乔明姝时语气生硬:“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