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伶人摆着腰肢走了过来,还顺势勾着冯钰的脖颈,含住了他投喂的一颗葡萄,她眼波流转似带着钩子般摄人心魂。“还是冯钰会玩。”秦延打趣道。“咦,那不是岑探花和柳太傅的孙女吗?”王恒玉最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对面雅间的一对璧人。 “师姐,芮王怎么也来了?”贺青梨仗着另换了一张黝黑的少年面皮,她明目张胆的看向芮王。 闻溪亦是一副少年打扮,她抱臂看着芮王,他身边仍是那两位狗腿官员,其中那个张大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师姐,芮王怎么也来了?”贺青梨仗着另换了一张黝黑的少年面皮,她明目张胆的看向芮王。
闻溪亦是一副少年打扮,她抱臂看着芮王,他身边仍是那两位狗腿官员,其中那个张大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王爷,这畅园楼是近期新开的,这里的伶人也是精挑细选的,亦是个风雅的品茶去处。”
王大人也见缝插针的说了话:“对啊,王爷,近来京都官员都爱来此处听戏。”
芮王淡淡嗯了一声,迈步准备上二楼时,不经意的瞥见散席的两个陌生少年,他们大喇喇的注视这边。
其中那个个高些的白净少年,与他短暂目光相接后,又扭过脸去看向戏台。
“王大人,去给楼主知会一声,让这西麟公子再登台献唱一回。”张大人眼见西麟公子已退场,便冲王大人发了话。
王大人没好气的白了张大人一眼,偏在芮王面前不好发作,嘴上答应,内心腹诽:真会使唤人,我又不是你家小厮,任你呼来喝去。
两人就上了二楼视野最佳、私密性最好的雅间,这是张大人特地派人吩咐楼主预留的。
自从逍遥楼一别后,他自认为和芮王的关系亲近了些,趁着早朝后再盛邀他来畅园楼听戏。
两人喝了一杯茶的功夫,王大人才迟迟归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
张大人看见畅园楼楼主和西麟公子亲自前来,顿觉被人下了面子,怒视王大人:“怎么回事?不是让西麟公子再献唱,他这妆容都卸了?”
“这西麟公子,一日只唱一曲。”王大人说着讪讪低头,压根不敢看张大人和芮王。
那楼主先冲芮王躬身作揖,又扯过身旁的人:“西麟,还不快给贵客致歉。”
西麟不情不愿的拜了拜:“劳贵客大驾等候,是西麟之错,只是贵客方才提的要求,请恕西麟无法应承,特来请罪!”
芮王见他未及弱冠,身量孱弱似无骨,双眸暗藏着股倔强,说话亦是不卑不亢傲然如霜雪。
楼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诚惶诚恐跟着解释:“贵客谅解,西麟并非有意怠慢,只是他是个守规矩认死理的,请各位贵客见谅。”
张大人观西麟如此态度,他指着西麟就要发作,被芮王接下来的话语浇熄了怒火。
“罢了,是我们来得不巧,不好打破畅园楼的规矩,只待下回有缘能听见西麟公子开嗓。”芮王淡笑着,语气温和不含丝毫愠怒。
张大人也不好再发脾气,故作大度的笑道:“那就下次。”
王大人也跟着道:“是,是,好戏不怕晚。”
西麟再次敷衍的拱了拱手:“谢贵客体谅!”
楼主点头哈腰:“各位贵客,接下来还有我们畅园楼的两个长靠武生,登台献唱《两将军》,腰腿功夫和武打皆是一绝。”
楼主说完,就和西麟退出了雅间,待远离雅间一段距离,楼主便黑着脸开始训斥他:“西麟,你可知方才那位是谁?”
“哼,我管他是谁。”西麟冷哼一声,tຊ“我来畅园楼是唱戏的,又不是卖笑的,楼主喜欢长袖善舞那套,尽管去找别人。”
楼主气得浑身发抖:“你个不服管的小崽子,迟早要给畅园楼惹祸。”要不是西麟戏唱得好,以他这般傲慢耿直容易得罪人的性子,他是不会纳入楼里给自己找气受。
西麟满不在乎的嘁了一声:“我堂堂正正的唱戏,只怕楼主先担心自己罢。哪一天,东窗事发,小命难保!”
*
秦延回来时,身后跟着四个白净娇俏的女子,她们都是畅园楼的小伶人。豆蔻年华,身量纤瘦如拂柳,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分风尘少一分寡淡。
“把几位爷伺候好,你们的打赏,可比登台卖唱时要丰厚。”秦延嬉笑着搂过一个娇滴滴的伶人。
扭头,又对着杨祈三人说:“我可是按照你们的喜好挑的,放心,都是清白姑娘。”
杨祈从善如流,挑走了左边那个清丽可人的:“还是秦延周到。”
“这个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过来,哥哥跟你说说体己话。”王恒玉也拉过那个娇美的伶人。
冯钰冲着最右边那个,眉眼透着妩媚风情的伶人,勾了勾指头:“你,过来,同爷一起尝尝这西域来的葡萄。”
这个伶人摆着腰肢走了过来,还顺势勾着冯钰的脖颈,含住了他投喂的一颗葡萄,她眼波流转似带着钩子般摄人心魂。
“还是冯钰会玩。”秦延打趣道。
“咦,那不是岑探花和柳太傅的孙女吗?”王恒玉最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对面雅间的一对璧人。
他故意对着杨祈努努嘴:“杨祈,你不是属意那柳韶华,我看她和岑探花郎情妾意,你怕是没戏了。”
杨祈也抬眼瞥了那处,淡笑着挑了挑怀中女子的下巴:“柳韶华确实个端庄女子,我之所以挑中她,不过是她适合当我靖安侯府的女主人罢了。”
秦延喝了伶人喂的酒,也跟着道:“大临的贵女们往往被规训得端庄持重,为人呆板无趣没甚滋味,只能放在宅院里供着。”
他说着,逗趣般的捏着那小伶人的脸颊:“说起放下身段伺候男人那套,是远不及勾栏院里的姑娘。”
杨祈对这话不敢苟同,偏又不好发作:“左右娶妻娶贤,娶谁,与我而言没甚不同。”
“那可大有不同。”
王恒玉急忙出声反驳,他放开了伶人的手,言之凿凿,“将来我娶妻,定要像我爹那般,只娶自己心仪的姑娘,日子也有趣些。”
他爹性子温吞,旁人常笑话他是妻管严,只有王恒玉知晓,他爹是故意迁就也乐意被他娘管着。
“这才是最难之处。”杨祈摇摇头,世族子弟的婚事,向来都以家族利益为先,哪能全凭自己喜好。
秦延也被王恒玉这番话给逗乐了:“王恒玉,你倒是敢夸海口,届时,我倒要看看京都有哪个姑娘肯嫁与你。”
趁三人闲扯之时,冯钰暗暗使劲捏了手里的葡萄,葡萄破皮后龇出不少汁液,溅了怀里的伶人一脸。
那伶人下意识惊呼出声:“啊~~冯公子……”
这下,彻底引起了对面雅间里岑澜的注意,他适才看清对面的众人,那不是冯钰和秦世子、小靖安侯几个纨绔吗?
岑澜偏头看了眼柳韶华,见她正持着丝绢,给柳鹤霄认真擦拭嘴角的糕点碎屑。
“那对面,不是冯钰吗?”岑澜忽生一计,故意朗声道,“他,竟然……真是,伤风败俗,恬不知耻。”
柳韶华下意识的抬眼,只见一个穿得薄衫的女子,旁若无人的半倚在冯钰怀中,冯钰正捧着女子的脸轻抚着。
她呼吸微滞,冯钰,怎么……
之前只是听说他的荒唐行径,如今亲眼所见,她故作镇定的绞着帕子,极力压制心口的钝痛感。
岑澜将柳韶华的反应都看进眼里,意有所指的说道:“原以为他只是于读书之事不求上进,不曾想,竟荒淫混蛋至此。”
“难怪京都人人都说,冯老将军晚节不保,生了一个败坏家风的子孙。”
柳韶华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看着冯钰与那个女子耳鬓厮磨,行为孟浪,她咬唇眼眶中蓄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