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行波谷,最先倒的就会是福兴这类没有技术、会被取代的厂。”林颂之前不愿意回福兴,也有这个原因,船舶本身就是个坑,枯燥无趣,在福兴没技术没钱,只有情怀,是坑中坑。林清耀被这句话激怒:“没有技术我也经营了十来年,我也靠着这个厂子养活你,你现在能往福兴里投的每一分资产,都是我赚的,你翅膀还没硬就开始发威!” 他见林颂还要说什么,板起脸臭骂:“这是小厂,不是你们研究院,也不是造航母,不需要那么多技术,也没有那么多钱,我想到答应给你的那些钱,现在心都在滴血。” “所以下行波谷,最先倒的就会是福兴这类没有技
他见林颂还要说什么,板起脸臭骂:“这是小厂,不是你们研究院,也不是造航母,不需要那么多技术,也没有那么多钱,我想到答应给你的那些钱,现在心都在滴血。”
“所以下行波谷,最先倒的就会是福兴这类没有技术、会被取代的厂。”
林颂之前不愿意回福兴,也有这个原因,船舶本身就是个坑,枯燥无趣,在福兴没技术没钱,只有情怀,是坑中坑。
林清耀被这句话激怒:“没有技术我也经营了十来年,我也靠着这个厂子养活你,你现在能往福兴里投的每一分资产,都是我赚的,你翅膀还没硬就开始发威!”
他最恨他作为父亲、厂长的威严被侵犯:“轮不到你来指点我,我是你爹!”
林颂早已习惯他这样喜怒无常了,她抿唇,想她伊公还活着的时候,林清耀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叶玲在一派冷寂中,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她端着鱼丸汤:“跟孩子气什么……”
“你也给我闭嘴!又蠢又笨,除了干点家务,什么都不会!”完美撞上林清耀还没发泄完怒火的枪口。
叶玲笑意僵住,没忍住,想翻白眼。
“你什么表情,我是你丈夫!”
“没有呀,老公,你跟儿子就是我的天呀。”
这一个晚上,林颂都在做噩梦,漫长的,疲倦的。
她醒来时太阳穴隐隐抽动,头皮的血管也跟着跳动喷张,疼得她忍不住曲手,用指骨锤了好几下。
她把枕头翻了个面,盖住了洇湿的泪痕。
梦里快到她生日了,伊爸跟她说,他要给她带个妈妈和弟弟回家,完整的家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小林颂不答应,她说她要去找林律师,要他也滚出她的家。
“我不需要你这个爸爸!”
“律师只看钱,我不交钱了,你以为她会管你?没有我,她连那几个宗亲都解决不了,你当孤儿去。还有现在这是我家,我就是天,我是你爹!”
她跑着去打电话,听筒里传来温柔的声音:“您好,我是林希微,是颂颂吗?”
下一秒,电话就被抢夺,砸烂在地上,碎片弹了回来,打在林颂的额角。
林清耀没疯,甚至没吼,手却高高扬起,神情冷漠阴狠。
“颂颂,林律师当妈妈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一直麻烦她,她也会讨厌你的。”
“你伊舅他们说,你克亲人,害死你伊妈伊公,他们都想赶你出去,都不喜欢你。”
“但是伊爸没这么觉得,你以后就有家了,别人都会知道,你是被爸爸宠爱长大的小公主,没人会再欺负你。”
林颂站在那,除了哭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伊公去世的那天早上,还笑着叫她不要皮,要好好练琴,她偷懒,敷衍地按了几下,就溜去上学了。
但下午,阿婆就来学校接她,伊公出事了。
高血压突发的脑出血,他在办公室里,没人及时发现,推门进去他已经摔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地都是散落的药。
林颂赶到医院,伊公躺在床上,闭着眼,嘴巴微微张大,呼吸声浑浊费劲,她摸他的额头,很烫很烫,她一直哭:“伊公,颂颂给你弹琴,不要生气,你醒来好不好。”
伊公没有睁开过眼,可是他听得到,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手指抽搐了一下,仿佛想给他可怜的诸娘孙擦泪。
阿婆帮他抹去了林颂的泪水,说:“他肯定舍不得颂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