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弘弋没有回答下了两层阶梯,看她还没跟上来。“小籽?”不祥的预感瞬间爬上心头,该不会又困了?念头刚浮上来,身后的女子忽然扑过来。 “要我从何说起?” 唐弘弋一改往日的冷面,破天荒答应与她详谈。 双手枕着头,往后一躺,“不如你问,我答。” 蔡小籽也跟着躺了下去。 总感觉不盯着这小子,他还会忽悠自己。 侧着身子
“要我从何说起?”
唐弘弋一改往日的冷面,破天荒答应与她详谈。
双手枕着头,往后一躺,“不如你问,我答。”
蔡小籽也跟着躺了下去。
总感觉不盯着这小子,他还会忽悠自己。
侧着身子,将一只手臂耷在他身上,另一只将他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
“对,就这么看着我。”
她打了个酒嗝,自己都嫌弃地挤眉弄眼。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
“你拿出点诚意好不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唐弘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放在身侧。
语气不咸不淡,“暂时无可奉告,下一个问题。”
——“我去,你行不行啊!”
——“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蔡小籽撑着手臂起来,故意将手肘膈在他的肋骨处。
“苟布衣让我来,就为协助你调查身世?还是瓦解相国府?你防我跟防贼一样。”
若非她不能用唐弘弋的命气推算哪里用得着如此憋屈。
“小籽,尊师重道。”
唐弘弋吃疼又被这丫头圈住了脖子。
只好侧过来面对着她。
“我相信,师父没说过这些。”
“那我换个问题。”
蔡小籽假意妥协,伸出食指点在男人的高挺的鼻梁。
“你本是富贵命,甘愿留在相国tຊ府、被换了命格。”
“你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毁灭徐宏广,他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唐弘弋不惯被人指着鼻子,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团在掌心。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知道她一回来便会追着自己问。
言简意赅答道:“他设计,杀了我养父。”
蔡小籽皱眉,“如此而已?”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好好好,这小子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她坐起身,压了压酒意。
“不是每个人死后都会残存意识在人间,我没有在你身上察觉有至亲的残念,多数都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唐弘弋不以为意,“这能说明什么?”
“你养父,是寿终正寝。”
蔡小籽直接拆穿他的谎言,在他注视下,缓缓起身。
“或许你觉得,没到时候跟我说那么多。”
“没关系啊,但我要你承诺。”
夜风微凉,卷起他的长袍。
唐弘弋手肘轻轻撑着地面。
姿态优雅而从容,目光变得柔和。
“承诺什么?”
“待你飞黄腾达之日,分我黄金万两、一亩三分地、各大食肆会所终身畅游令牌,还有......”
“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蔡小籽听得这句,瞬间明白,必定苟布衣也曾经向他提过,诸如此类的要求。
理直气壮解释:“这叫等价交换。”
唐弘弋摩挲着指间,唇角勾起浅浅一弯,“若有那日,你再问我要。”
那怕不是,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脑子里不断回忆他说过的话,线索虽多,还不能绕成完整的环。
此刻再纠结,这人也不会松口。
蔡小籽坐回他身边,开了一壶新酒。
“如今我跟你坐同一条船。”
“说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脾气坏,但情绪稳定。
这一点,唐弘弋还是佩服这丫头的。
就着她开的那壶酒,猛喝了一口。
“徐元禾已做了很多,给太子、陶大人、尤大人写的三封信,措辞完全不同。”
“太子本有把柄在徐宏广手里,想除掉他必然着手调查;”
“陶大人不满徐宏广,人尽皆知。”
“再者,姬太史虽过世多年,朝中仍有多位门生,当中属吏部的尤大人最受人敬重,恩师后人的书信到他手里,必定彻查。”
蔡小籽对这书里的权谋斗争,只是一扫而过。
她在意的,只有唐弘弋一人。
“若没有徐元禾相助,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假设性的问题,答了也是无用。”
还真就套路不了他?蔡小籽顺手把酒壶扔进了井里。
“扳倒大象之前,你还在在他的地盘做什么?”
“大象?”
唐弘弋听到瓷壶碎裂的声音,激起埋于心底的秘密。
许久,沉声道:“夜探密道。”
“你来真的?”
蔡小籽狐疑,以为此事这人对瞒着自己进行。
她毫不犹豫跟着他去了密道。
唐弘弋看着她手上的幽冥珠,一脸艳羡。
“这东西比十个灯笼还亮堂。”
【小籽,快跟他说我不是东西!我有名字了,叫青团。】
——“嘘,别晃,我差点踩坑里了。”
蔡小籽拍了拍幽冥珠,斜眼看向唐弘弋。
“你打算做什么?”
“逐个密室看看,或许有遗留的线索。”
“徐元武说这里关押的,是大楚派去大商、大翎两国的密探......”
唐弘弋蓦然停下脚步。
“你对时局的了解,比我想象中更少。”
蔡小籽咧嘴轻笑,若不这样,怎能从你口中得到线索?
“那你讲给我听听。”
唐弘弋负手在后,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数十年前,大楚、大商与大翎鼎足而立,三分天下互不侵犯。”
“一场持续近八年的天灾过后,局势发生改变。”
“大楚凭借天然的地势,成为最为显赫的霸主。”
“而大翎和大商损伤惨重,依靠大楚扶持才得以维持,此后一直屈居其下。”
“每隔十年,会按照协议派质子前往大楚,以表对大楚的忠诚。”
“如此相安无事数年,可惜大楚对两国的索取,愈发贪婪。”
“贡品年年增加,质子的地位,一落千丈。”
“无奈两国与大楚国力悬殊。强权之下,只能一忍再忍。”
“徐宏广是大商国的细作,除了向大商运送物资外,必然会设法破坏大楚与大翎国的关系。”
蔡小籽灵光一闪,看来她之前猜测有误,唐弘弋不一定是大楚国皇室之人。
“你是说,这里关押过大翎国的人?”
“......”
唐弘弋没有回答下了两层阶梯,看她还没跟上来。
“小籽?”
不祥的预感瞬间爬上心头,该不会又困了?
念头刚浮上来,身后的女子忽然扑过来。
【哎哟!】
幽冥珠“扑通”从蔡小籽手上滑落,唐弘弋顾不上去接。
双臂展翅般搂住小籽,生怕她摔出个好歹。
“小籽?”
“蓝球到底几号啊......”
“你在说什么?”
唐弘弋将她横抱在怀,小心翼翼步下石阶。
幽冥珠跟在他身后,假装因惯力翻滚。
【可恶!居然不先把本座抱起来!】
却听前面的男子碎碎念叨。
“轻了这么多,最近辛苦了。”
“再等等......”
“很快,就能离开相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