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也动不了。我蹲在原地,抱着自己,接受审判,为什么又是火灾,为什么?大火带走了我的父母还不够吗?不对!电话里姐姐并未说哥哥出事了。 我不敢进门去,双腿也不听使唤,麻木在原地, 一动也动不了。 我蹲在原地,抱着自己,接受审判, 为什么又是火灾,为什么? 大火带走了我的父母还不够吗? 不对!电话里姐姐并未说哥哥出
我不敢进门去,双腿也不听使唤,麻木在原地,
一动也动不了。
我蹲在原地,抱着自己,接受审判,
为什么又是火灾,为什么?
大火带走了我的父母还不够吗?
不对!电话里姐姐并未说哥哥出事了。
我起身,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踉踉跄跄跌倒在了门框边,黑色的木渣染黑了我的手臂,
我的纹身,我的伤疤……都被染黑了。
我拖着身躯跨进家门,看到了一身黑装的安然姐。
她一脸死寂,绝望的眼神看向我。
「你哥在这呢,来看一下他吧。」
她身后一个冰柜。
凉意已经从话语间袭来。
我靠在墙上,身体的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抽干了,
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我揉了揉太阳穴,什么东西梗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焦急地问着,嘴上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该怎么办?」
那一夜,我的眼神失去了锐利,只有暗淡和空洞。
「妈妈,那个姐姐的手为什么那么黑啊?」
门外的一个中年女子拉走了好奇的孩子:
「离她们远点,这家不太平。」
许久,落日消逝在脚下,天黑了,房间死寂。
我缓缓张开嘴想说话,却感到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摩擦过一样,
每个音节都被无形的力量压迫着,
「哥去哪了。」
没有人回答我,我变成了干涸的枯井,魂魄也一并不知所踪。
我站不住了,瘫坐在我们曾经欢笑过的沙发上,
注视着门外的巷道,思绪纷乱地在脑海中交织,根本找不到出口。
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吸纳着无尽的痛苦,每一下心跳都戏弄着卑劣的存活。
「那个女人放的火。」
我像只惊弓的鸟,捕捉这音源,
安然姐也像被抽干了魂魄立在那里,念着。
「你姑姑,放的火。」
掷地有声。
虽然言辞没有怨念,可我知道,她在怪我。
我也怪自己。
如果6年前,他没有救我。
如果当时我跳河自尽,他没有救我。
如果我早点被姑姑他们打死了,就好了。
如果当年,我和父母一起被烧死,就好了。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41
人间看似喧闹吵嚷,生命的底色却是无尽的悲凉。
我没有哭,安然姐也没有,情绪被房屋中的黑色抽离。
整整一夜,我们无言地诉说了一切悲痛。
那场无声的对话,震耳欲聋。
怎么一夜没睡,我还没有死去?
第二日,我们冷静地处理哥哥的后事。
他脸上蒙着我给他织的蓝色围巾。
我正打算掀开,被一只冰冷的手压制住了。
安然姐说:「面部烧伤,不好看。」
我知道她是在保护我,在替哥哥完成最后的守护。
「记住他笑的模样。」
我看着哥哥的遗照,才三十出头就笑着留下黑白照的模样。
为什么,立在那里的不是我?
「她人呢?那个疯子。」
半晌后,安然姐回道:「被警察带走了。」
众目睽睽下纵的火,凌晨3点,监控都拍到了。
可她是疯的,顶多被关进精神病院,也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她放火的时候说,要烧死你,说你早该跟她哥一起死。」
我知道,她要害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