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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沈肆,宋婉清的脸色微微凝滞,沈肆护着林惊影离开这是正理,毕竟他二人两情相悦,可她难免还是会有些落寞。“那就多谢六公子了。”宋婉清上了马车,这马车并不是候府的,候府的马车都是统一的式样,这驾马车车厢宽大舒适,车厢两侧各挂着一盏琉璃宫灯,马车中间没放案几,两侧的黑漆木箱子充做案几,上头放着玉制的茶具,马车内的软垫蒲团用的更是价值不菲的蜀锦,织金暗花,实在是奢华。 视线受阻,其他的感官则被放大许多,宋婉清能听见萧承宴似乎是为她踢走了面前阻碍的东西,于是她又想对萧承宴道谢,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失重感让她忍不住惊呼,可因为恐惧不敢
视线受阻,其他的感官则被放大许多,宋婉清能听见萧承宴似乎是为她踢走了面前阻碍的东西,于是她又想对萧承宴道谢,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失重感让她忍不住惊呼,可因为恐惧不敢睁开眼睛,犹记得赵妈妈触石而亡的那一日,鲜血蜿蜒流满了整个院子,她想今日的场景必定不会比那日好,肯定是要惨烈上千百倍的,那么多的人拥堵踩踏,摔倒丧命的肯定不止一人。
禁军们才将人疏散出去,此刻御街上并无他人,唯独一个来找萧承宴的常安而已。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将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宋婉清紧闭着眼睛,因为这个姿势羞臊的两颊飞上红霞。
“六公子!”
她才挣扎一下,萧承宴的声音已经传来:“这里太脏了,不想叫嫂嫂沾染污秽。”
她隐约能猜到萧承宴说的污秽是什么,可即便是沾染了污秽她也不想被萧承宴这样抱在怀里。
“六公子,劳烦您放我下来。”
她语气生硬,萧承宴的步子却并没有停下,他大步迈过地上的污秽,在马车旁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宋婉清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场景就被男人的手掌遮住了眸子。
轻颤的睫毛划过掌心,萧承宴腰腹一紧,轻垂着的手紧握成拳,“嫂嫂,上马车吧。”
他声线是一贯的平稳,可宋婉清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忍耐,是方才受了伤疼得厉害吗?
“我送你回候府。”
“六公子若是有公务就不必送我了,还是公务要紧。”宋婉清猜想今日花灯会这样的热闹萧承宴定是带着禁军前来巡防的,所以在事发后才能第一时间叫禁军来疏散人群,既然是有公务在身,她总不好一直麻烦萧承宴。
萧承宴却道:“无妨。长兄才护送林姑娘回府,想来候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这一路上实在是污秽,不好叫嫂嫂受惊的。”
提起沈肆,宋婉清的脸色微微凝滞,沈肆护着林惊影离开这是正理,毕竟他二人两情相悦,可她难免还是会有些落寞。
“那就多谢六公子了。”
宋婉清上了马车,这马车并不是候府的,候府的马车都是统一的式样,这驾马车车厢宽大舒适,车厢两侧各挂着一盏琉璃宫灯,马车中间没放案几,两侧的黑漆木箱子充做案几,上头放着玉制的茶具,马车内的软垫蒲团用的更是价值不菲的蜀锦,织金暗花,实在是奢华。
宋婉清四处打量,发现连窗牗都镶金嵌宝,于是她动作更拘谨了些,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
车厢内浮着浅淡的熏香过后的气味,车厢顶上悬着一白玉佩,宋婉清抬头细细看了,那玉佩上刻的是一个丹字,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宋婉清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御街离长公主府最近,萧承宴又是长公主独子,用公主府的马车理所应当。
萧承宴并没有上马车,反倒是在外面替她驾起车来。
宋婉清坐在马车之中,心神紧绷着,只因这车厢内熏香的气息实在太过熟悉,这香气与萧承宴身上的如出一辙,清浅的菖蒲香中夹杂着淡淡的檀香,不免叫宋婉清想起被萧承宴拥在怀中的情景,她微微动了下身子,尽量叫自己缩在角落。
她虽然不安,可到底萧承宴在车外不曾在车厢内,心中那点隐秘的不安心思随着马车的行进渐渐散去。
沈肆回府后得知宋婉清未曾回来,安顿好林惊影就要带着人去御街寻宋婉清,他想起护着林惊影离开时恍惚听见的那一声“沈肆”,是她吗?
沈肆不敢想,当时御街那样混乱,若宋婉清真在其中,此刻怕是凶多吉少。
“夫君。”耳畔传来宋婉清轻柔的嗓音,沈肆抬眼看去,宋婉清正站在阶下。
她那件外罩的那件披风早不知去了哪里,发髻也有些松动,但好在人平安无事。
“你没事吧?”沈肆放下心来,轻声道:“我听闻你没有回府,正想带人去寻你。”
宋婉清看了眼站在马车边上的萧承宴,敛下眼底的落寞,冲沈肆露出个和婉得体的笑来:“多亏了六公子将我救下,劳夫君担心了。”
“家中旁人都还好吧?我有个丫鬟叫香兰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她可曾回来?”
“都回来了。”沈肆张了张口,生出几分羞愧来:“只是......将你落下了。四妹妹被吓坏了,听说你没回来嚷着要去找你,被我拦下了......”
沈肆还欲再说,宋婉清打断他:“众人都平安就好,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休息了。”
宋婉清说完,回身对萧承宴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六公子,改日必定重礼以谢。”
看着宋婉清转身离去,沈肆对萧承宴道,“多谢六弟了。”
他心中隐隐后怕,若今日宋婉清在御街遭遇不测,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向祖母交代。
“兄长是在庆幸大娘子平安归来吗?”
萧承宴直截了当的话语令沈肆面上有些发红,语气未免有些急切:“你怎的突然说起这个?”
宋婉清是沈肆的妻子,沈肆关心她与否的确轮不到萧承宴来说嘴。
萧承宴视线扫过沈肆,只见他眉心轻蹙,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萧承宴顿时火从心起,这股怒意烧的汹涌,快把他的理智吞噬,他冷笑:“兄长可曾知道,你护着那林姑娘从御街离开之时,大娘子险些死在人潮里,她那样急切的呼救你,可是兄长,你都未曾多看她一眼。”
萧承宴说完,沈肆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原来那一声“沈肆”不是他听错,而是宋婉清真的在那里,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他并非冷心冷情袖手旁观之人,他只是以为......以为宋婉清不在那里。
“是我疏忽,我会向她道歉。”沈肆艰难道:“总之,今日多谢你。”
萧承宴没再和沈肆多言,御街那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他只是生气,生气沈肆不把宋婉清放在心里,可是到底没有立场,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深埋在心里。
回到红袖招时那坠楼之人的尸首已经被处理了,只余下一大滩的血迹,楼下禁军正在清理。
常安凑到萧承宴身边,向他禀报:“死的是御史台朱大人家的独子,朱暨。”
萧承宴蹙眉,“杀人者呢?”
常安道:“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杨奔。”
萧承宴的眉心蹙的更厉害了:“可查清了是为何?”
“为了个花魁,两人扭打起来,杨奔失手将人推下了楼。”
因着杨奔坠亡引起御街暴动,死伤无数,最开始的因由却只是为了个花魁?
常安一脸唏嘘:“那御史台朱大人听闻独子惨死,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说起来这两位大人私交还是不错的,时常往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那杨大人总不会看着儿子去坐牢......还不知往后如何呢。”
萧承宴没理他,只问一旁的常吉:“可通知大理寺了?”
查案断案非禁军之事,还是要交由大理寺审查。
只是这案子牵扯太多,最后发展成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也不一定。
这暴动来的突然,死伤的多是年轻的姑娘,常安听说有不少官眷也因这场暴动受了伤,如今朱暨已死,杨奔就成了矛头,还不知会闹成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