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日了。”弄玉小心的给慕容怀月喂了些水,又想说话,何大夫劝阻道:“容老朽先为小姐诊治。”弄玉退到一旁安静等着,不一会儿,云落匆匆赶来,她将弄玉叫到外间,仔细询问情况。没说几句话,殷淮安推门而入,一言不发进到内室,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的女子。只一眼,就让他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两人筹谋良久,终于有了详细的打算。 末了,殷文钊叮嘱道:“何孝宸过了元宵就要回驻地了,我们要在此之前找到证据,不然等他离京,事情就不好办了。” 殷淮安颔首道:“好,我会让手底下的人抓紧些,找到那伙人。”
两人筹谋良久,终于有了详细的打算。
末了,殷文钊叮嘱道:“何孝宸过了元宵就要回驻地了,我们要在此之前找到证据,不然等他离京,事情就不好办了。”
殷淮安颔首道:“好,我会让手底下的人抓紧些,找到那伙人。”
见事情谈妥,他起身要走,殷文钊忙叫住他:“正好你来,也省得我派人跑一趟了,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
“太医来信儿,元亲王妃撑不过这两日了。”
殷淮安一顿,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么突然?”
“她能熬过除夕已经是不容易了——你怎么打算?”
殷淮安略一沉思,问道:“元亲王知晓这件事吗?”
“还不曾知道,”殷文钊笑里藏刀,“现在告诉他太早了些,左右也不差这两日,等人死了再告诉他吧。”
“也是,元亲王在宫里闷了这么久定是无聊透了,也该知道些家里的动静了。”
“那——慕容怀月呢?你打算告诉她吗?”
提到慕容怀月,殷淮安就乱了阵脚,他在殿内踱步思索片刻,说道:“她现在还没醒,等她醒了——”话说一半他就噤了声,殷文钊看他如此纠结,心里也清楚了。
殷淮安一挥手,边往外走边说道:“罢了,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回府的路上,殷淮安随口问道:“昭儿呢?”
楼汛回话道:“出门逛市集去了,将军放心,有人跟着。”
“那就好。”殷淮安本想快马加鞭回府,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随我去玲珑醉取一样东西。”
“是。”
听音阁内,云落正和弄玉为昏迷不醒的慕容怀月喂药,喂了几勺,发现果然如何大夫所说,慕容怀月将一半的药吐了出来。
弄玉心下着急,扭头问道:“姑姑,这可怎么是好?”
云落为慕容怀月擦去吐出来的药汁,安抚道:“别担心,大夫说了这是正常的,等过一个时辰后,你再喂一次药。”
“好。”
弄玉一连几日都在听音阁服侍,擦身、喂药、按摩……都很细致用心。云落也经常过来看看情况,但不会多待,毕竟她是府内的管事姑姑,要忙的事情太多。
比如这几日,殷淮安让她要带着昭儿去京内各位达官显贵家中拜访,与这些人家中的同龄少女拉近关系。
云落聪慧能干,自然猜到殷淮安这么做的缘由,所以不出几日,就将昭儿由一个调皮轻佻的小丫头调教成高门望族的金枝玉叶。
晚膳时分,昭儿安静在偏殿等殷淮安,云落替她斟茶,说道:“将军这几日忙着,不如小姐先行用膳。”
昭儿甜甜一笑:“没事,我等表哥回来一起。”
面对满桌的佳肴,她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眼里只有吃的;而是恭而有礼,俨然一副千金小姐之貌。
片刻后,殷淮安终于带着一身疲惫到了偏殿,见昭儿还在等他,敷衍道:“怎么不先用膳?”
昭儿莞尔:“昭儿想等表哥一起。”
殷淮安一笑置之,两人安静用膳。布膳倒酒的小活倒不用云落来做,由几个大丫鬟在旁服侍就好,云落便退到外头和楼汛说话。
“奇怪,将军怎么一直不往听音阁去?你整日跟着将军,可有发现什么?”
楼汛摇头:“我也纳闷,将军不仅不去,连提也没提过。”
云落凭栏思索,沉默不语。
楼汛飞身一跃到屋檐上,低头看着云落说道:“算了,将军的心性岂是你我能琢磨透的?别多想了。”
“也对,当奴才的,还是伺候好主子要紧。”
说罢,云落要回偏殿,刚一转身,就听见头顶上楼汛出声:“咦?有人过来了。”
“什么?”云落仰头看着蹲在屋檐上的人,见他直直地往远处看去,也转身往同一方向探头望去。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醒了,姑姑,听音阁的姑娘醒了——”
还未等云落说话,楼汛一跃而下落在两人面前,把小丫鬟吓一大跳。
“你去听音阁看着,我去回禀将军。”
“好。”云落随小丫鬟先去听音阁,楼汛进了偏殿,走到殷淮安身边附耳说道:“将军,她醒了。”
殷淮安不动声色地点头,搁下筷子,一旁的丫鬟立刻捧上漱口的家伙什儿。
“表哥?”
殷淮安起身,平静道:“你慢慢吃,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昭儿不语,只能看着殷淮安离开。
寂静了几日的听音阁终于有了动静,两三个小丫鬟捧着汤药、热水进来,何大夫也早已在听音阁多时。
刚刚转醒的慕容怀月脑袋空白一片,呆滞的桃花眼愣愣地看着床边默默流泪的弄玉,缓了半天,才嘶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开口:“我睡了多久?”
“有三日了。”弄玉小心的给慕容怀月喂了些水,又想说话,何大夫劝阻道:“容老朽先为小姐诊治。”
弄玉退到一旁安静等着,不一会儿,云落匆匆赶来,她将弄玉叫到外间,仔细询问情况。
没说几句话,殷淮安推门而入,一言不发进到内室,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的女子。只一眼,就让他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他转身到外间等着,片刻后,何大夫出来回禀情况:“将军,小姐已无生命之忧,再好好调理一段时日便可无碍。”
殷淮安一挥手:“你去开药吧。”
云落带何大夫下去,殷淮安盯着那硕大的屏风看了好一会儿,依然不打算进去瞧一眼。
楼汛垂手侍立在侧,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将军不进去问问别院走水一事吗?”
殷淮安默然,片刻后,起身往外走去:“让云落问她,另外让人好生照顾着。”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音阁。
楼汛一头雾水,将军饭也不吃就赶来听音阁,结果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就走了……
摇了摇头,楼汛去找云落,将殷淮安的话转述给她。
云落应下,本想着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结果等她问的时候,才发现有多麻烦。
被询问的慕容怀月倚在床头,瞪着眼睛仔细回想,半晌,还是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天我睡着了,好像还做了噩梦,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云落捂脸,不死心地试图挣扎:“你在好好想想,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影?”
慕容怀月眼底满满的无辜和迷茫,她咬着下唇,带着浓浓的歉意说道:“我记不清了,抱歉,帮不上你。”
云落叹息:“没有,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药的。”说时,她扶着慕容怀月躺下,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慕容怀月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淮安这几日在府内吗?”
“…将军这几日忙着,在府中的时间不多。”说罢,云落匆匆离开了听音阁。她没有说实话,殷淮安这几日大半时间都在府中,可她看着慕容怀月望秋先零的样子终究是于心不忍,只好说了一回谎话。
她难得心虚至此。
又过了好几日,虽说离开春还早,但是肆虐的北风少了许多。
慕容怀月身子已经见好,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双腿的烧伤虽未痊愈,但毕竟没伤到骨头,偶尔还能下地走路。
她在床榻躺了好些日子,吃药、睡觉占去了她一天中绝大数时间,幸好弄玉经常过来陪她说话。
“小姐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不像前几日,病恹恹的,十分吓人。”
慕容怀月笑笑,将苦得倒胃的汤药一口气喝完,弄玉要给她拿蜜饯,她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弄玉疑惑:“小姐不嫌药苦吗?”
“习惯了。”慕容怀月往窗外看了一眼,问道,“外头还冷吗?”
“不刮风的时候倒是不冷——小姐想要出去吗?”
慕容怀月摇摇头,虽说弄玉之前告诉她何孝岚不在府中,但她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妙。
隔着窗户往外看去,依旧是老样子,不会有她期待的事物出现。
弄玉见她出神地望着外头,试探着问道:“小姐,是在等……将军来吗?”
慕容怀月扭头看她,又移开视线,落寞无比地说道:“他不会来的。”自她醒后,一次也没见到过殷淮安。
“小姐……”
“别院是不是在整修?”
“是……”
“嗯,那我回到别院后就又见不着你了。”慕容怀月捏捏弄玉的脸,忽然笑了起来,“我有个好朋友,她和你一样,脸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弄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说道:“小姐别取笑我了,我怎么能和小姐的朋友相比。”
“是真的,她是大漠的姑娘,爱吃肉,所以脸肉嘟嘟的。”
“那她现在在京中吗?”
慕容怀月一顿,含糊着敷衍过去:“嗯,大概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弄玉见慕容怀月情绪一下子古怪起来,以为她伤心难过,便蹲在床榻边,说道:“小姐别难过,弄玉可以让小姐捏脸。”
“傻丫头。”
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到一道颀长的人影立在窗前,那人影安静听着房中人的谈话,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