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自己心口的那道伤,挥手赶开过来搀扶自己的亲卫,亲自断后,带领着收拢的半谋克甲士有些沮丧地退下城墙。在他退下之后,汴京城墙内,四壁都巡检使范琼也终于等到了上命,率领着早就已经集结完毕的内城守军从混乱中来援。这位如今汴京城中少有还敢出城与金军一战的战将在探得城墙上情形之后果断叫停了所有次第增援的禁军部队。他将这些甲士全部收拢在城下,好整以暇地整理好建制,方才以重甲步兵为前锋... 她不知道城外的抵抗是怎样的惨烈!更不知道这漫长的围城中,有多少如李茂、孙重礼这样的小人物以身举火,舍身赴难!可就是这样的惨烈牺牲,也什么都没保住。这些死战勤王的军士,最后却因为皇帝的投降而被人毫无意义地
她不知道城外的抵抗是怎样的惨烈!更不知道这漫长的围城中,有多少如李茂、孙重礼这样的小人物以身举火,舍身赴难!
可就是这样的惨烈牺牲,也什么都没保住。
这些死战勤王的军士,最后却因为皇帝的投降而被人毫无意义地抛弃和遗忘!
至于张叔夜那样的沙场宿将,他剿匪、勤王,杀了那么多场战阵,本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不会为一点伤亡所动摇。
可当他看到自己军中居然有人这样慷慨赴死,听到那些甲士最后报出的名号,也再按捺不住胸口的波澜,狠狠吸了口气,眼鼻间竟都有了酸涩的感觉。
他记得那个叫李茂的老都头——他是家中独子,一直在军中也未婚娶,在邓州家中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而那个后来跳下去的孩子,看起来可能才刚刚二十,他甚至对不上他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的人,从城墙上跃下时一点也没有犹豫——那是他的兵!他从邓州带出来,杀了十几阵,冲破重重包围的勤王之军!
这位宿将用颤抖的手举起刀,他想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诗文挽词到了脑子里都被那混杂了火焰的血色所遮盖,他的嘴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最后,他几乎是吼着下令:“压上去、压上去!和他们拼了!”
城头之上,涌上来的禁军甲士也有两千余人,也不分什么建制统属,皆是用疯狂的怒吼回应了这道命令。
他们与那些如海潮般一波波涌上城头的女真甲士对撞在一起,仿佛是从血河中爬起,从修罗场中归来。他们一次次地发起反攻,和一次次的同归于尽!刀打折了便用匕首、匕首嵌在骨头里拔不出来就用牙齿、用拳头、甚至是血肉,将整段城墙都化作铺满了断臂残肢的血河!
一直顶在城头指挥金军苦战的金兀术见此情形,也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声,知道事不可为。
他与周围涌上来的宋军兵士兴致恹恹地随意厮杀了一阵,便开始收拢城墙上的女真甲士,缓缓退出这已沦为地狱的城头。
登上一具已经开始烧起来的云梯向城下退走时,这位金军宗室重将又遥遥望了一眼那个依然挺立着的身影。
北方吹来的朔风扬起她的衣衫,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飘扬,像是一团燃烧的火,越燃越烈。
“顺德帝姬赵璎珞?我记住了。”他捂着自己心口的那道伤,挥手赶开过来搀扶自己的亲卫,亲自断后,带领着收拢的半谋克甲士有些沮丧地退下城墙。
在他退下之后,汴京城墙内,四壁都巡检使范琼也终于等到了上命,率领着早就已经集结完毕的内城守军从混乱中来援。
这位如今汴京城中少有还敢出城与金军一战的战将在探得城墙上情形之后果断叫停了所有次第增援的禁军部队。
他将这些甲士全部收拢在城下,好整以暇地整理好建制,方才以重甲步兵为前锋,神臂弓手随后,浩浩荡荡地登城,开始接替从宣化门到南熏门这条已经血流漂橹的防线。
雪花飘落在宣化门上下几千垂死的人身上,南城墙下,虽然还有女真大军在城下徘徊,可却已经失了士气。
他们依靠最后几架未毁的云梯,又尝试着发动了一波进攻,并且再度攻上了城,但这一次攻势更像是负气一样,打到一半便草草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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