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铮愣了愣,却一时想不起来。颈间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裹着层层纱布。陆敬铮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去村里寻人找救兵,回来便看见林禾秀身后有人挥刀砍下。千钧一发,他来不及反应,冲上前将林禾秀推开。 黑云压城。 天边卷着连天的乌云,小船再风雨中飘摇,岌岌可危。 周围雷声阵阵,海浪一下下拍打着船身,震耳欲聋,却又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没有实感。 这是个梦,陆敬铮知道,却怎么都没办法醒来。 “前面有暗礁
黑云压城。
天边卷着连天的乌云,小船再风雨中飘摇,岌岌可危。
周围雷声阵阵,海浪一下下拍打着船身,震耳欲聋,却又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没有实感。
这是个梦,陆敬铮知道,却怎么都没办法醒来。
“前面有暗礁,躲不过去了,大家小心!”
如噩梦重现,同样的话音传来,下一秒,船身便剧烈的晃动起来。
“禾秀!”
陆敬铮再一次伸手,却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禾秀落入水中。
就好像,只是一遍遍看着悲剧重演,以此折磨。
可好在,他跳了下去,将林禾秀救了回来。
晃动不平的甲板上,所有人让开位置,他将林禾秀小心放下,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
“敬铮哥,我来吧。”
莫晓霞想要插手,他置若罔闻。
手上动作不停,陆敬铮心中莫默数着节奏,看着林禾秀吐出一大口水,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梦,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可刚刚放下心,面前,林禾秀的身体却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四散在风里。
“陆敬铮!”
声音从后传来,陆敬铮猛然回头,却见林禾秀还在水中,挣扎浮沉。
这一次,他再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卷入深渊。
“林禾秀!——”
绝望铺天盖地般袭来,陆敬铮猛然睁开眼。
眼前,却是窗明几净的病房。
墙角的那只暖水壶,上面印着大红牡丹的图案,无比熟悉。
陆敬铮愣了愣,却一时想不起来。
颈间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裹着层层纱布。
陆敬铮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去村里寻人找救兵,回来便看见林禾秀身后有人挥刀砍下。
千钧一发,他来不及反应,冲上前将林禾秀推开。
自己却没有躲过去。
如今,消毒水味萦绕鼻尖,身上的被子印着红色的字——
辉同化肥厂职工附属医院。
看来,自己是活下来了。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抬眼,是林禾秀。
她手中端着铁饭盒,麻花辫垂落肩上,梅色的花边衬衫衬得整个人恬静温柔。
陆敬铮有些出神。
见他醒了,林禾秀微微一愣。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没。”
她问得自然,陆敬铮轻咳两声:“我……晕了多久?”
“两天。”林禾秀说着,从一旁拿起搪瓷茶杯,往里倒了些水:“慢慢喝点水吧。”
温热的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杯子上的花纹眼熟,常用处还磕了些漆,露出褐色的底。
是家里的杯子。
陆敬铮一愣,却顾不得这些。
他昏迷了两天,便意味着林禾秀也照顾了他两天。
自己还没将人追回来,就麻烦她这么久,实在欠妥。
虽然,知道林禾秀留下来照顾自己,陆敬铮心里高兴。
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出于补偿而已。
虽然很想她留下来,可陆敬铮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你先回去吧,这两天……麻烦你了,我没事的,谢谢你。”
面前的人愣了愣,却忽然笑了。
“敬铮,我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