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今日天气很好,日出的阳光照得人全身都暖洋洋的。又是天高气爽的放晴日。白狼和他并肩步行,除开脖子上的颈链,倒是和普通好友一般。白予枫本来应该在睡前将那根链子绑在床边,和以往的野兽一般困住它们逃跑的步子,否则那根链子也除了装饰作用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从王府到寻悦的路,白予枫已经走了很多很多遍了。 但是有白狼陪在身边,这是第一次。 不用争皇位,也不用操心政务,白予枫每天都乐得轻松。所以他不常常坐轿子,他有的是时间从慢慢走到寻悦去。 恰
从王府到寻悦的路,白予枫已经走了很多很多遍了。
但是有白狼陪在身边,这是第一次。
不用争皇位,也不用操心政务,白予枫每天都乐得轻松。所以他不常常坐轿子,他有的是时间从慢慢走到寻悦去。
恰巧今日天气很好,日出的阳光照得人全身都暖洋洋的。
又是天高气爽的放晴日。
白狼和他并肩步行,除开脖子上的颈链,倒是和普通好友一般。
白予枫本来应该在睡前将那根链子绑在床边,和以往的野兽一般困住它们逃跑的步子,否则那根链子也除了装饰作用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白予枫并没有这么做。
他给白狼安排客房,甚至没有让白狼和佣人奴婢们挤一个房间,已经足以体现他对白狼独一无二的态度。
当下,他还能和白狼共同走在一条道路上,迎接清晨的朝阳和吹进宫墙的晨风。
白予枫觉得,自己还是赌对了。
这根链子哪怕不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他也不用担心白狼会从此背离自己。
白狼抓着链条的一段,将它送进白予枫的手里。
“不用,我相信你。”
这是白予枫第二次说这句话。
白狼倒是不管不顾,把链子往白予枫的手里塞。
然后,他借此握住了白予枫的手。
拙劣的心思一眼就能识破,白予枫忍不住轻笑出声。
轻笑声中,白狼别过了头,一脸强装镇定地看向别处。
真是幼稚。
白予枫没有点破,任由着白狼拉住他的手。
就算是用“把链子送进白予枫的手里”这种拙劣的借口,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躲。
“傻狼……”
白予枫轻言出口,言语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铁质的链条隔在两人相握的手心中,反而成为了传导心意的工具。
时间变得温和,染上了晨晖的暖意,仿佛流逝得很慢很慢。
世间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抹去,旁人的身影和目光、高大的宫墙、宛若迷宫的石板路……
只剩下了彼此。
——
白予枫之前提起的战事久久没有再次被提起,但是白狼却一点没有忘。循规蹈矩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节奏也一点没变。
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王府里围了很多穿着华服的人,为首的人手里还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张公公在王府里等多久了,怎不叫人来寻悦告知本王?”
白予枫倒是淡定地开口询问。
长长的队伍里有不少手拿刺刀的锦衣卫,那些都是皇帝辛苦培养的皇家护卫。
还好这架势是出现在瑞王王府,若是出现在旁人的王府里,还以为是去捉拿什么重犯。
张常贵屈膝行礼,紧跟着身后的人也给白予枫请安。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连一齐的请安声都显得声势浩大。
“瑞王殿下,这是皇上交代的汤药,还请您饮下。”
白予枫抬眼瞄了一下面前的锦丝盒子,点头应下:“随本王进来。”
饶是识人无数的张常贵,也没看出他的眸间是什么神色。
王府的会客厅内,毫不吝啬的烛光将屋内照得宛若白昼。
那碗血红色的汤药浑浊不见碗底,刺鼻难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忍不住频频皱眉。
白予枫面不改色地端起汤药,和以往的无数次一般端起往自己的嘴边送。
烛光在浑浊的汤药表面晃了晃影子。
他暗暗叹了口气,闭眼咬上了瓷碗的外缘。
倏然间,一个人影晃过,强有力的手掌拍掉了白予枫手中的瓷碗,让它跌落到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声响,瓷碗摔在了地上,碎片炸开,药汁飞溅得到处都是。
“啊!”
飞溅的药汁沾到了一些人的身上,不少人都发出了些惨叫。
药汁落在人身上的地方,迅速灼烧出一个巨大的水泡,然后大多迅速破裂,流出黄色的脓水。
而落在地上的汤药,也腾升起白色的烟,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烧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大洞。
一堆人乱作一团,唯有白予枫依旧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面前,白狼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烛光,将影子投射到他的身上。
那碗汤药是有剧毒的毒药,至少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如此。
那群皇帝派来的人是来监督白予枫将它喝下去的,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只是今天,白狼挡在了白予枫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将那碗将要送进白予枫肚子里的毒药打掉。
浓稠的药汁在白狼的手上留下深红色的痕迹,但是没有和平常人一样落下烫伤。
“抓,抓人!”
锦衣卫的首领喊了一句。
乱做一锅粥的护卫这才稍有了些纪律,纷纷拔剑往白狼扑过来。
无数长剑的尖端对准了白狼的后背,还有两把长剑交叉着从后面抵住了白狼的脖子。
白狼没有躲,也没有动。
他的目光依旧只停留在面前的白予枫身上,完全无视了身后无数对准他的长剑。
即使那些长剑可以在一声令下,立刻刺进他的胸膛。
他的眼神里是担忧,是愤怒。
若是白予枫一声令下,他完全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地回头反扑。
就算以一敌众。
那是毒药的味道刺鼻,白狼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致命的成分。
白予枫的神色这才有些变化,他从一旁拿出干净的手帕,一点一点将白狼手上的药汁擦拭干净。
汤药没有伤到白狼的皮肤,甚至一点灼烧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公公,让他们把剑收回去。”
“这个……瑞王殿下……”
那碗汤药是天漓的秘密,白狼此行为已是犯了死罪。
白予枫侧头,从白狼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张常贵。
“张公公是想在瑞王王府杀了本王的人?”
张常贵脸色一僵,径直跪了下去:“瑞王殿下,还请您允许奴才将此等罪犯带走。”
“明日让父皇再拿一碗来就好,何必大动干戈?”
白予枫站起身,从白狼的身侧走过。
那重重叠叠的长剑,在烛光下格外晃眼。
白予枫猛地抽出一旁的佩剑,将指向白狼的长剑如数拍开。
兵器碰撞的声响震耳欲聋。
“如若要从本王的王府里将人掳走,还请父皇亲自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