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仍按部就班的收着玉米,为防止村民的恶意再伤害小禹,她决定剩下的这些天,直播时把她带在身边。午休时,李导端着饭盒凑到云容容身边,示意她暂时关掉直播镜头。“云老师,我问到了,钟馗像是张老师画的,他经常帮村里人画门神还有写春联,村长说知道我们节目组要来,张老师特意提前送来的,说显得吉庆。 嗡嗡嗡…… 口袋里突然震动的手机,把李导拉回现实。 “导演,直播要开始了。” 李导应和着按断手机,看向云容容。 云容容按开自己的直播镜头,绿灯闪烁之前跟他交代了一句:“跟村民打听下,
嗡嗡嗡……
口袋里突然震动的手机,把李导拉回现实。
“导演,直播要开始了。”
李导应和着按断手机,看向云容容。
云容容按开自己的直播镜头,绿灯闪烁之前跟他交代了一句:“跟村民打听下,这幅钟馗像是谁画的。”
她记得到这儿来的第一天门上就有钟馗像了,因为农村几乎每户门上都贴门神,她并未多做留意。
而眼下这幅,颜料色泽鲜艳,纸张也未被氧化,应是刚画成不久。
她记得节目组的人曾经提过,院子的主人已经有大半年没住这里了,他们是通过村长联系后租用的,那么大半年没住的房子,是谁在他们来之前,事先贴了钟馗像?
直播开始。
云容容仍按部就班的收着玉米,为防止村民的恶意再伤害小禹,她决定剩下的这些天,直播时把她带在身边。
午休时,李导端着饭盒凑到云容容身边,示意她暂时关掉直播镜头。
“云老师,我问到了,钟馗像是张老师画的,他经常帮村里人画门神还有写春联,村长说知道我们节目组要来,张老师特意提前送来的,说显得吉庆。
我感觉他人挺好,上次还送我特产茶来着,可为什么要故意贴招鬼画像呢?”
云容容突然眼皮一跳:“上次那个茶你喝了吗?”
“我没喝,分给你一杯之后,就忙忘了。”
“还有剩余的吗?给我看看。”
李导找出食品袋装着的几个茶包交给云容容。
她凑在鼻下闻了闻,又撕开茶包袋倒在掌心一一分辨。
泄阳茶。
怪不得昨天不过下个水而已就又拉肚又发烧的,原来是因为这茶。
此茶损耗阳气,喝了易招阴灵,本来是“易招”,但加上倒画钟馗像,那就变成“必招”了。
茶是送给李导喝的,无冤无仇未必是想害人,难道送画的人只是想让李导赶紧离开?
“带我去见一下张老师。”
二人说着,来到村小学门口。
说是小学,却也不过是两间简单合并的平房,房屋看上去很老旧了,但外墙部分被刷的雪白,还画了鲜艳生动的花草图案。
“村长说茂坪村就这一个小学,也只有张老师一个老师,负责所有孩子的小学课程,孩子长到年纪再去镇上的初中接着读书。”
李导边走边跟云容容介绍他打听来的情况。
“呜呜……张老师,我不走……我想上学!”
走进教室,二人见到一个小男孩哭的满脸鼻涕躲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消瘦,相貌斯文,带着老式金属框眼镜,身上白衬衣的袖子整齐挽到肘部,
衬衣虽然旧到领子都被磨破了,但洗的很干净。
“小军他妈,为什么突然不让小军上学了?”
张老师用手护着身后的孩子 ,与自己面前粗壮的中年妇女对峙。
“家里有一个上学还不够吗?我跟他爸就那么几亩庄稼地,哪剩得下闲钱?!”
妇女说着上前粗暴的去拉小男孩的胳膊。
小男孩哭着往后躲:“姨,我想上学……我放学会去地里干活,我保证把活都干完。”
“小军他妈,你自己女儿都去镇上上学了,小军还小,你不让他读书,未来哪里有出路?”张老师的音色跟他的长相一样,即便生气,听起来还是很温润。
妇女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说,不读书就在地里跟他爸干活,怎么不好了!”
张老师把孩子往身后藏了藏,说:“如果是因为学费的话,小军的学费我帮他出。”
妇女听后一脸不屑冷笑:“张老师,有时心太善那是病,得治!咱村一共这几十个孩子,你这个学费帮付,那个学费也帮付,自己天天吃咸盐泡白饭,你能不能活到孩子毕业都不知道!哼!”
妇女瞥见门口站着俩人,也不欲多说,甩着膀子摔门而去。
张老师见妇女终于离开了,从破旧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馒头递给小男孩,摸摸他的头说:“别哭了,把馒头吃了,下午还得上课呢。”
随后抬头向李导和云容容点头示意。
“张老师,学校这么难吗?我回去给你们增加一期宣传,应该可以得到捐助。”
趁李导跟张老师说话,云容容在教室里背手观察墙壁上的画。
墙上几幅技法娴熟的水墨丹青,在简陋的教室和残旧的课桌椅间,显得格格不入。
“张老师,这些是你画的吗?”
张老师被这突然的问题惊了一下,随即温声回答:是的。
“技法这么高超的丹青先生怎么会穷的只吃白饭呢?以你的水平,外面有的是人请你。”
云容容直视着张老师的眼睛说道。
二人四目交汇,行内人自有感应,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身份。
张老师错开视线,只回答了李导的问题:“有时候钱只能解决身穷,并不能解决心穷。”
***
直播到第六天,距离本期节目结束还剩一天时间。
收工后,大家如往常一样把收回来的玉米堆放进院子仓库,吃过晚饭后,关掉直播镜头,就在房间里各干各的。
陆歆然忙着做面膜保养,周杞也躺在床上打游戏。
院子昏黄的电灯下,只有云容容一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左手边堆得是收回来的玉米,右手边是装了满满几筐的刚剥下来的玉米粒。
她时不时看看蹲在角落玩耍的小禹,又低下头认真搓着手里的玉米棒子。
突然眼前的灯光一暗。
“还不去休息吗?你的力气永远用不完?”穆在庭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直播快结束了,攒了这么多玉米,不尽快剥粒晾晒会发霉的,我想趁着今明两天把玉米粒剥好,这样我们走了,曹大爷就可以把玉米粒直接拉走晾晒,能省不少力气。”
云容容没抬头,手里的活也没停。
“那我跟你一起剥吧,别好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穆在庭也搬来个小马扎,推来一车斗玉米,坐在云容容对面开始剥。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李导,看到昏黄灯光下对头而坐的两人,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
一脸姨母笑,欣慰地说:“我们云老师和穆老师是真的很般配啊。”
不多会儿。
云容容停下手里的活,四下张望一圈,问:“看到小禹了吗?”
“是不是回房间睡觉了?”穆在庭跟着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