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把门甩上,换好衣服后,再次打开门时,这次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连先生,有什么事吗?”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啊。“……” 回到公寓,衣晚宁走向写字桌,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沓 A4 纸,放在汪洋给她的资料之上。 窗外,归家之人亮起一盏盏温暖的灯,等待电脑启动的她,不甘示弱地亮起窗台加班的灯。 察觉到自己的幼稚,她闷笑
回到公寓,衣晚宁走向写字桌,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沓 A4 纸,放在汪洋给她的资料之上。
窗外,归家之人亮起一盏盏温暖的灯,等待电脑启动的她,不甘示弱地亮起窗台加班的灯。
察觉到自己的幼稚,她闷笑了一会儿,收回所有心思。仔细地对照汪洋给她的人员资料,手指在纸张上轻轻滑动,不时用笔勾勒重点,打上标记,录入电脑。
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叹气,比她想象中的更棘手。只凭她一个人,且在几乎明牌的情况下,只能查到这种程度了。
天和集团那位首席财务,实在太完美无缺了。
倒是,今天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前南海建投的同事,略微奇怪。一直偷偷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
尽管那人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是下班前递给她的那份投标资料,让她瞬间发现不对劲。
难道是连鼎文那边的人?不确定。
月色下,疲惫不堪的她有些放弃地瘫在椅子里,此时才嗅到身上复杂浓重的夜市烟火气。估摸连鼎文那么矜贵的人也被熏透了,不知那人坐在车里,会不会让昂贵的星空车顶染上这股子味道。
笑了一声,她好久没有那么邋遢过了,眷恋地看了一眼资料,便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清洗。
出来时,门铃一直在响。
她擦着一头秀发,疑惑得看向那扇门。
才住这里 2 天,谁会大半夜到访。
再联系到桌上那堆数据,她立刻冲过去,反锁门后,才小心翼翼从猫眼向外看。
这到出乎她的意料,是那位旗袍美女。她见过这位大美人和连鼎文站一起。
解开门锁,那位大美人淡笑看着她,拎起手里的一瓶威士忌。
“妹妹,冒昧打扰了。喝酒吗?”
衣晚宁快速在脑海里模拟对方的真实来意,联想到刚刚连鼎文拉着自己在楼下聊了好一会儿,她猜到大美人的来意,于是好言相劝,“洋酒伤身。”
闻言,旗袍美女微醺的脸上尽是失落,转身要走,却被衣晚宁拉住胳膊,扯进屋里,关上门。
“今晚,你走运了。我这刚好有上等奇楠酒。不伤身,尽兴。”
这是衣妈妈帮忙准备的礼物,让她送给连鼎文。
不是所有的沉香木都能孕育出香气,正如不是所有的沉香都能被冠以奇楠之名。
奇楠是沉香中的极致,它所酿出的酒,因材料难寻、成本过高,几乎在市场中消失无踪。
唯有那些精通香道的制香师傅,在精心炮制香材之际,会挑选出那些珍贵的野生黑奇楠,以独特的方式,酿造出佳酿。
这种酒,需历经五年以上的岁月沉淀,才能显现独特的风味。至于奇楠酒能延年益寿的说法,不过是人们试图将奇楠的神奇功效赋予酒液之中。
归根到底酒就是酒,无论里面加了什么。若非要说它有什么独特之处,便是它的口感奇特,不上头。
就像人便是人,就算加了一堆了不得的头衔,终归还是要吃饭睡觉死亡。
随着两杯奇楠酒的下肚,衣晚宁的话匣子逐渐打开。
"欸,这位姐姐,见了几次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衣晚宁的目光清澈,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只是大美人过于铁石心肠。
"他没和你提过我?" 大美人的语气中有些许耐人寻味。
这个‘他’不言而喻。空气中弥漫一丝微妙的氛围,衣晚宁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点头。
"追问你一个小姑娘干嘛……不提了。" 大美人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结果,优雅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眯起眼睛,沉浸在酒香中片刻,随后转向衣晚宁,"妹妹,这是什么酒?我怎么感觉喝到了鼎文身上那股味儿……"那得多近,才能闻到。
传统香不像化学香,香气迅猛扩散远。
"奇楠酒。" 衣晚宁轻声回答,同时为大美人再次倒上酒,酒液在杯中轻轻荡漾,晃出一片琥珀光。
看美人一脸迷茫,衣晚宁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连先生经常使用传统香料,所以这酒的味道和他身上的香气很像吧。"本不想解释,但看到对方那双受困的眼眸,她实在不忍火上浇油。
大美人再次拿起酒杯,晃了晃,酒液在杯中泛起层层涟漪,她的眼神开始恍惚,"妹妹……我第一次见到他大半夜找人,第一次见到他特意换一身小年轻的衣服,陪你坐在夜市,坐在最廉价的塑料凳子上……我这些年的付出,算是什么呢?"衣晚宁耸耸肩,安慰大美人:“算他眼瞎咯。”
讲道理,大美人的话让衣晚宁有些小骄傲,不过很快就散去。这些年,她最骄傲的事,还是逼着黄庭轩陪她去南宁吃螺蛳粉。那个人一脸抗拒,几乎以赴死的心态坐下,真是有趣。
自然,这种大家聚在一起说男人坏话的氛围,惹得大美人笑个不停,令晚宁也抬起酒杯小酌一口。
入口散开的香气,不由得令她摇头晃脑感慨,妈妈专门用来送人的东西就是好啊。这一瓶酒起码酿了十年以上。
奇楠独有的馥郁花香、凉意,全都融入酒中。让人沉醉于春风之中。
“我要是有你洒脱就好了?”大美人的话中带着深深羡慕。洒脱?她?
衣晚宁差点被酒呛到,她半是叹息,半是自嘲,“我离婚一年,还跟前夫纠缠不清,老觉得那个人没了我就不行,不由自主就去关心他的一切。你觉得这算洒脱的人吗?”
这话让大美人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释然了什么,捧腹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歇。
大美人眉眼一挑,凑到衣晚宁耳边,说道:“我叫佟瑶,晚宁妹妹。”柔软而富有魅力的声音,比夜风中飘来的牡丹花香,更令人着迷。
不由地让衣晚宁思索:连鼎文肯定是个瞎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从过去聊到未来,话题流转,情感交融。
浓郁酒精之下,时间仿佛变得模糊,只有彼此的笑声和话语回荡。
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待翌日衣晚宁从宿醉中清醒时,那位大美人早不见了。桌上放着那瓶没开封的威士忌,还有一张带着唇印的名片。
论洒脱,还是别人强。
门铃响起,她以为是大美人忘记了什么,急匆匆地走过去。
不料,一个不留神,她的脚被地上的空瓶绊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稳住身形后,迅速拉开了门。
谁知门外站的是连鼎文,她眼里本是笑着,在看到是他后,一下子愣住。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把门甩上,换好衣服后,再次打开门时,这次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连先生,有什么事吗?”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啊。
“……”
连鼎文没有立刻回答,他跨步进入这个温馨的小公寓,鼻翼微动,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复杂气息。
浓烈的沉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还有微甜的脂粉香气。
桌上的三个空荡荡的玻璃酒瓶映入眼帘,他眉毛微微挑起,笑着说:“我来拿伯母送我的礼物……”
哦豁,忘了妈妈会发短信。
衣晚宁原本的理直气壮,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心虚地说道:“下次你去山房,我送你其他的好酒……”
他随手拿起一个酒杯,是晚宁昨夜喝酒的那只杯子,他将杯口靠近鼻尖,随即发出感慨,“嗯,近 20 年的奇楠酒,你们就这样喝光,牛嚼牡丹啊。”
这话说的,只要不是撒了,喝光便不是暴殄天物啊。不过 20 年,平日里山房的大大小小是她在打理,母亲到底藏酒藏在哪里啊。
眼见他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危险,衣晚宁连忙想办法转移话题,迅速拿起写字桌上的资料,递过去。
“连先生,这是最近的新发现。”
他接过,指尖轻轻翻动着纸张,目光始终锁定着衣晚宁,看着踮手踮脚收拾一片狼藉的衣晚宁。
语调轻松地劝告:“别忙了,我不会和伯母说。就算某人喝光了我的酒。”
听到这句话,衣晚宁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她不再拘束,大大咧咧地拉过椅子坐下,动作中透露出一股子豪爽。
甚至还示意连鼎文赶紧坐下,慢慢聊。
“连先生,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他嘴角微微上扬,“问题怪多,不一定回答你。”
有件事她一直很困惑,“天和集团的几位主事,几乎知道我是谁,我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天和集团卧底。”
“为了让他们放心。”
这超出了衣晚宁的理解范围,她眉头微蹙,“可以展开说说吗?”
“自己猜。”
衣晚宁鼓起腮帮子,紧紧盯着连鼎文,突然间灵光一闪,“到扑!”
连鼎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词汇弄得一头雾水,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衣晚宁已经迫不及待地解释:“围棋的一种下法,故意送给对方吃一颗子,然后吃掉对方更多子的战术。我就是那颗子,对吗?”
尽管衣晚宁的理解极其贴切,但连鼎文觉得很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围棋,还有那个与围棋有关的男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
果然是这样吗?衣晚宁忽然松懈下来,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
确实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她足够显眼,也足够与黄家牵扯过多。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作为弃子,我能不能要求精神补偿?”
连鼎文收起资料,食指轻轻叩了一下衣晚宁的脑门,“事没办好,就想着索要好处。”
“请组织放心,一定圆满完成任务。”衣晚宁坐直表决心。
话说到这里,连鼎文也不藏着掖着,随即抛出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查出黄家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连先生,那是你们的事。我可是弃子。”
归根究底,她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打工人,大局的决策并不在她的责任范围内。那种自我内耗的事就交给聪明人去办吧。
他抬手看腕表里的时针,提醒:“你再不走要迟到了。”
衣晚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放心吧,连先生,我会发挥弃子最后的作用的!"她会最大程度吸引天和集团内部的注意,好让连鼎文布下的其它线能顺利查到真相。
如果搞大事情,大概率天和集团不会继续去干预化工集团的事,化工集团高层不一定会为了利润强行选址。那么父亲、母亲的田估摸能保住,不会被干扰到。
出门前,连鼎文叫住衣晚宁。似乎带着一丝迟疑,斟酌了一会儿才说,“你和佟瑶……”
她自信回头,率直地说道:“女人的事,男人少插手。”
着实把连鼎文气笑了。
好奇…连和佟发生了啥…如果就是单纯的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那看不上也很正常嘛最好的助手,最好的陪伴,一起走过曲折。一厢情愿的付出,要释怀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一辈子。
感觉大美人和连之间弄不好就又一个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