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和薄镜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由浅而深的自责、愧疚、突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叶书画的心,甚至她都不敢再去直视薄老爷子的眼睛。“爷爷,薄镜他很好,子遇有这样的爸爸,我能有这样的丈夫,是我们母子三生有幸。” 叶书画被薄老爷子、薄父薄母强行留在老宅吃了晚餐。 她要回去的时候,他们担心她晚上开车不安全,还非得安排司机送她。 “爷爷、爸、妈,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叶书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温暖不
叶书画被薄老爷子、薄父薄母强行留在老宅吃了晚餐。
她要回去的时候,他们担心她晚上开车不安全,还非得安排司机送她。
“爷爷、爸、妈,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叶书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温暖不已。
她年少丧母,跟哥哥相依为命长大,但自从八年前哥哥去世后,除了恩师阁岐山,再没有人像长辈一样把她当个孩子宠了。
薄镜的家人,真的很好。
可是很遗憾,她,配不上这些好,更不该贪恋这些好。
“你是可以,但我们不放心。”薄母满脸严肃地看着叶书画,让她二选一,“要么司机送,要么让薄镜来接,你选。”
叶书画:“……”
让薄镜来接……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他有没有在忙,即便不忙,来的时候她都拒绝他同行,回去却麻烦他专门跑一趟,他能高兴才有鬼。
那个喜怒无常的狗男人,叶书画真真是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司机送吧。”
叶书画刚说完,薄母就掩面而笑,小声和身侧的丈夫说:“你看,我就知道书画舍不得你儿子奔波。”
薄父轻笑道:“小两口感情好,你这当妈也能放心了。”
薄老爷子也随后感叹道:“薄镜那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我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取向方面有问题,愁了好多年。这下好了,有书画你这么好的妻子,还有子遇那么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儿子,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书画,爷爷真的很感谢你。”
薄老爷子的话,给叶书画说得一愣一愣的。
当年她和薄镜之间的事儿,根本就是她处心积虑,蓄意为之。如果没有发生二宝瞒着她找到薄园,主动认爹,她和薄镜大概率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机会。
偏偏,就是这样的处心积虑,蓄意为之的算计,到了薄镜的家人这儿,就成了修来的福气。
甚至于,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和薄镜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浅而深的自责、愧疚、突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叶书画的心,甚至她都不敢再去直视薄老爷子的眼睛。
“爷爷,薄镜他很好,子遇有这样的爸爸,我能有这样的丈夫,是我们母子三生有幸。”
“您不用谢我,相反,是我和子遇应该谢谢您、谢谢爸、妈,谢谢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薄镜。”
叶书画的话说到了薄老爷子、薄父薄母的心坎上。
他们对叶书画这个孙媳妇、儿媳妇,那是越发的满意……
三宝是在他们聊得差不多后,才开口唤了叶书画,“妈咪~”
闻声,叶书画目光落到三宝脸上,“儿子,你说。”
“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妈咪再见~”
…
话分两头。
叶书画在老宅发生的一切,都经过下面人的汇报,尽在薄镜掌握之中。
“总裁,下面的人再报:夫人已经被老宅的司机送回来了,现在正在路上。”阳一恭敬的说。
闻声,薄镜从密密麻麻的文件里面抬起头来。盯着阳一的脸,疑惑问道:“司机送tຊ?她喝酒了?”
阳一摇头:“总裁,夫人没有喝酒。”
“那为什么要司机送?”
阳一:“……”
总裁大人啊,您可真是问到我了。
老董事长和您父母的意思,我一个下属怎么会知道呢?
我要把他们的心思都拿捏明白了,我现在也不可能在您身边的做事儿了。
心里吐槽了好长一串儿,阳一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总裁,他们应该是怕夫人开车累着了吧。”
薄镜:“……”
累着……
开个车能有多累啊?
以前他回老宅吃饭,也没见有这种待遇……
因为无语,薄镜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了。阳一见状,下意识地问:“总裁,您这是吃夫人的醋了吗?”
薄镜还真有点儿。
“吃醋?”
不过他被阳一说中了心思,多少觉得面上挂不住,不由提高了说话的分贝,反问道:“爷爷他们派司机送她回薄园,我吃哪门子的醋?”
“阳一,我看你该去医院挂个脑科专家的号了。”
阳一:“……”
我下次要是再多嘴,我就不姓阳!!!
阳一沉默着不说话,薄镜可没沉默的意思。他喉结滚动,声音比方才小了好多倍。问:“大概多久到?”
阳一一开始没听懂薄镜的意思,直到薄镜眼神冷了下来:“阳一,你耳朵聋了?要不再挂个耳科专家的号?”
阳一被问懵比了五六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自家总裁大人的那一句“大概多久到”问的是夫人多久能回到薄园。
他暗暗骂自己脑子转慢了,又赶紧算了一下时间,恭敬地回答:“总裁,最多二十分钟,夫人准能回来。”
…
司机开着车,叶书画坐在后座上,一路平缓的往薄园行驶。
眼看着还有几百米就到了,叶书画手机响了,是柳晨曦打来的电话。
阁岐山中毒的事情还没个结果,柳晨曦这个时候打电话,一定是有急事。
叶书画想都没想快速滑动接听键,“晨曦,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柳晨曦不知道说了什么,叶书画猛地瞪圆了眼珠子,语气急得不行,“你说什么?”
电话那端的柳晨曦重复了一遍,叶书画听了后瞬间脸色煞白,“等我,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的同时,叶书画吩咐前面开车的司机,“不回薄园了,去江城大学。”
司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干脆把车停到路边,认真询问,“少夫人,您说的是去江城大学吗?”
叶书画点头,刚想说让司机快点,但旋即思绪一转,她干脆下车走到驾驶座那边,抬手拍着车窗玻璃,“下车。”
司机一头雾水,但也不敢违背叶书画的命令,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少夫人,您……”
“我自己开车去江城大学。”叶书画打断司机后,人已经上车系好安全带,“这儿离薄园不远,你走过去,薄镜自然会安排人送你回老宅。”
说完这些话,她猛地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阳一跟薄镜说的是:最多二十分钟,叶书画肯定能回到薄园。
可令人没想到,左等右等,二十五分钟都过去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叶书画回来了的消息。
薄镜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
阳一见状,后悔万分,恨不能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还真是不长记性,一次次的自己给自己挖坑。
“总裁,这个点江城堵车,夫人大概是……”
“你给老子闭嘴。”薄镜厉声打断阳一后,起身大步走出了书房,留下阳一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但凌乱也凌乱不过三秒,因为佣人给阳一打电话了,汇报说老宅的司机来了,等着安排人给送回去。
“老宅的司机?他怎么来的?”阳一惊讶之余,不忘跟佣人确定。
“走路来的,要给他安排车吗?”佣人反问阳一。
阳一:“你们在哪?我亲自来处理。”
佣人报了坐标。
阳一:“马上到。”
三分钟后。
阳一在主楼外的院子里见到了老宅的司机:老蒙。
一见面,他不管不顾的直接上前抓住老蒙的手,问:“你走路来的?那夫人呢?”
老蒙有些受不住阳一的热情,表情几乎裂开。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记回答,“少夫人把车开走了。”
“夫人把车开走了?她开去哪了?”
“江城大学。”司机老蒙再应道。
阳一:“……”
这大晚上的,夫人去江城大学做什么?
“你确定是去了江城大学?”
司机老蒙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我确定。”
阳一皱眉,“凭什么?”
“在距离薄园900多米的时候,少夫人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就特别着急的说让对方等她,她马上到。挂了电话,她让我去江城大学,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把车停到路边想跟少夫人确认一遍,她却突然改变主意叫我下车,要自己开车过去。”
说完这些话,司机老蒙还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又重复了一遍,“阳助理,我确定少夫人一定是去了江城大学。”
阳一没有去接司机老蒙的话,但已经直接吩咐佣人,“安排人,送他回老宅。”
送走司机老蒙后,阳一立刻去找薄镜,小声道:“总裁,夫人去了江城大学。”
此时的薄镜正在酒窖内,坐在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87年的红酒,轻轻地摇晃着。
听到阳一的话,他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了过去,“江城大学?”
阳一被看的心里发毛,战战兢兢地应:“是的,总裁。”
“她去那做什么?”
阳一:“……”
我哪知道夫人去江城大学做什么啊。
总裁,您问得我好无语。
真的,无语是我的母语。
心里又在吐槽,但阳一嘴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闲着,“总裁,恕我不知……”
“备车。”薄镜说着将手中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旋即放下酒杯起身,边朝着酒窖外头走,边再次说了五个字:“去江城大学。”
…
叶书画抵达江城大学的停车场,柳晨曦亲自来接的她。
一见面,他就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师傅,你终于来了。”
叶书画:“……”
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子,一遇到事情就红眼眶,真的离谱。
“晨曦,你是个男人。”叶书画边说,边下车,“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有泪不轻弹。”
“我没哭。”柳晨曦话音微顿,几秒后继续道:“师傅,你那句话的原话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叶书画:“!!!”
她精挑细选收的徒弟就这出息?
呵呵呵……
师徒二人一路朝前走。
柳晨曦用力地吸了好几口气,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问叶书画,“师傅,外公会不会……”
他要问什么,叶书画再清楚不过。
因此,她都没等他的话问出口来,就没好气的,连名带姓唤了他后打断道:“柳晨曦,你要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
“可外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
“外头都传老娘能活死人肉白骨。”叶书画再度打断柳晨曦,是在和他说,也是在同她自己说:“老娘不同意,不管是黑白无常,还是阎王老爷,都取不走老师的命。”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柳晨曦只会觉得那人脑子高低有点毛病。
但偏偏,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叶书画,柳晨曦就丝毫都不觉得这话夸张。
他,深信不疑,他的师傅叶书画有这个能力!
从停车场到阁岐山的实验室,已经是七分钟后。
人脸识别+指纹识别双重解锁进去后,柳晨曦开始同叶书画说具体情况:
“外公在家里休养好几天了,一直吵着要来实验室,我看他状态不错,就同意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吃过晚饭后,睡下就叫不醒,一查,又中毒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和凌师伯一起给外公做了血检,检查结果和上次是同一种毒。”
在柳晨曦说话的过程中,叶书画已经换好衣服开始为阁岐山解毒了。
柳晨曦全程守在旁边。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明显要快很多,解完毒,待到阁岐山情况趋于稳定后,叶书画将柳晨曦叫了出去。
“晨曦,你确定之前瞒得很好?”
柳晨曦点头如捣蒜,“师傅,除了你、我、凌师伯,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外公中毒的事情。”
女子抬起手摸着下巴,思考许久,再问柳晨曦,“晚饭在哪里吃的?”
柳晨曦想都没有想就回答:“师傅,在食堂。”
食堂吃晚饭却中了毒……要么下毒的人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要么,下毒的人买通了食堂的工作人员。
但无论是哪个,他们都得去食堂走一趟了。
“哪个食堂?”
柳晨曦:“教职工。”
叶书画没说话,但已经快步朝路边走。
柳晨曦急忙跟上,“师傅,去哪?”
叶书画随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后,应柳晨曦:“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