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准备把她裹起来,却抓起她的小脚,喜滋滋的亲了又亲:“真好,我闺女真好!”火就在这时候燃烧起来,先是洗澡的铝盆,然后是妈妈和杭雅菲,最后爸爸的身躯也陷入火海之中。“你们快跑啊!快跑啊!”杭攸宁想喊,但是喊不出声来。 “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把坏人往家引。”她一把将杭攸宁扯在地上,指着她的脸,道:“你安得什么心!嗯?你告诉我你安得什么心!” 杭攸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嗫嚅道:“妈,我脑袋
“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把坏人往家引。”她一把将杭攸宁扯在地上,指着她的脸,道:“你安得什么心!嗯?你告诉我你安得什么心!”
杭攸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嗫嚅道:“妈,我脑袋疼……”
“你报复我呢!哈哈!”张淑芬一边发抖,一边吼:“你想学大英雄,想当警察,你看自己配么!你数学考三十分!我就算让你上学,你能好吗!你就是个糊墙的材料!你凭什么恨我!”
杭攸宁不知道张淑芬为什么这么想她,她从来没恨过她,更谈不上报复。她很委屈,可是一开口,整个世界突然倒悬了过来。
在杭攸宁失去意识之前,还能听见张淑芬喋喋不休的骂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不是你,你爸也不会死!”
可是妈妈,早知你并不爱我,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高烧的痉挛中,她觉得自己慢慢地浮起来,朝着朝阳飘去。
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杭攸宁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噩梦,她梦见东北的家,窗户上结满了霜花,灰色的暖气片上烘烤着袜子和婴儿的尿布,爸爸正在用一个小铝锅煮牛奶,整个屋子都牛奶香。
而妈妈打了一大盆热水,把她抱在怀里——她变得好小,妈妈在给她洗澡,一瓢又一瓢的热水浇在头上,很舒服。
妈妈念叨着:“洗洗干净,对不对?咱不闹啊!”
梳着小辫的杭雅菲蹲在一边,心急火燎道:“妈妈你快点啊,我小妹又该感冒了,”
“行了行了,这不洗完了么!”
妈妈准备把她裹起来,却抓起她的小脚,喜滋滋的亲了又亲:“真好,我闺女真好!”
火就在这时候燃烧起来,先是洗澡的铝盆,然后是妈妈和杭雅菲,最后爸爸的身躯也陷入火海之中。
“你们快跑啊!快跑啊!”杭攸宁想喊,但是喊不出声来。
爸爸仍然在慢条斯煮牛奶,妈妈也依然抱着她,杭雅菲伸出小手要抱她,急得转来转去。
大火缓慢的燃烧着,把都化作灰烬,最后灰烬也无,一切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杭攸宁睁开眼睛,白炽灯亮得晃眼,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往旁边看,就看到了。
杭雅菲坐在床边,满脸忿恨。
凶手还没抓到,她怎么就回来了,杭攸宁迷迷糊糊的想。
杭雅菲是提前请假回来的。
一回城,就急三火四的打车回家,一开门,就见到杭攸宁躺在床上,高烧昏迷,张淑芬慌里慌张的用湿毛巾降温。
杭雅菲气得两眼一抹黑,她快要崩溃了。
电话里她就知道,张淑芬不会带杭攸宁去医院,苦口婆心的说了半个钟头,杭攸宁身体弱,一闹起来吃不消。
就这么掰开揉碎了说,她还是为了省那两个破钱,让杭攸宁整整烧了快一个礼拜。
杭雅菲把家里能砸得东西都砸了,邻居们都抻着脖子过来看热闹。
杭雅菲知道她妈怕什么,一怕浪费钱,二怕没面子,是亲母女,就得往心窝里捅刀子。
“我都说了几百遍了,别省,我拿钱!你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烧成了这样还不去医院!”
张淑芬早就在无数次斗争中认命,她是吵不过这个大女儿,如今只低三下四的说:“你小点声,听妈慢慢跟你说。”
“杭攸宁都这样了说什么!马上收拾东西!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