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迎头在楼道里看见那经理,想起要驳斥“工地夫妻”的话,又都算了。房间的床头柜塞满了衣物,生活用品散落在外面没地方收纳。她发微信叫孟叙冬带收纳的箱子回来。孟叙冬回复迅速,问要多大的尺寸。 他便松缓了表情,好声好气地说:“吃好了吗?” “……怎么回事啊,这么生气。”苏青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拖欠工程款。”孟叙冬似乎怕她担心,又说,“正常。” “你一会儿要出去吗?晚上还回不回来?
他便松缓了表情,好声好气地说:“吃好了吗?”
“……怎么回事啊,这么生气。”苏青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拖欠工程款。”孟叙冬似乎怕她担心,又说,“正常。”
“你一会儿要出去吗?晚上还回不回来?”
“回。”
他们慢慢走在路上,就要道别。苏青指着小卖部放门口的纸盒子,“我要吃雪糕。”
“要”比“想”更有命令的意味,像孩子发出呼喊。苏青习惯用这招来观测男人的反应,眼下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孟叙冬有种油盐不进的干脆,“你买呗,不有五块。”
“不吃了。”苏青又说。
孟叙冬上了面包车,没进招待所的院子。苏青一个人上楼,摸到围巾想还给孟叙冬,可车已经开走了。
明明是给他买的,可他一点不在乎。他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
苏青迎头在楼道里看见那经理,想起要驳斥“工地夫妻”的话,又都算了。
房间的床头柜塞满了衣物,生活用品散落在外面没地方收纳。她发微信叫孟叙冬带收纳的箱子回来。
孟叙冬回复迅速,问要多大的尺寸。
苏青心里有数,但还是说:“你不知道看着办?”
“我要晚点回,你早点休息。”答非所问。
苏青无所事事,倒在床上闭目养神。隔壁的动静咣咣震荡撞进耳朵,女人掐着嗓子叫爸爸干她。
苏青浑身起鸡皮疙瘩,翻遍衣服口袋找不到耳机,只好出门去。
闲逛至上街的书店,在旁边的打印店看见郝攸美正在打印发型海报,苏青主动打了招呼。
“你家冬子呢?”郝攸美瞧她一眼,似比起那天的兴致稍显冷淡。
苏青挑眉:“我一定要和谁一起出现?”
郝攸美一顿,“嗐,我就一问。”
“他上工地了。”
“哦!我听说早该停工了,但拖着没给钱,工人都不走。”
郝攸美看了看苏青,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大姐回来了,有一阵儿了吧。”
苏青直觉话里有话,试探:“你有事儿?”
“没有啊,关心一下,往年得到了春节才回来吧。”
这感觉令人发毛,苏青说:“有事儿说事儿。”
郝攸美挪开视线,凑到苏青身边小声说:“老一辈爱说闲话你知道的,我也是听他们在说,你别生气啊……”
发廊散播消息的速度之快,堪比情报局。人们觉得苏南回来住上这么一阵儿,不正常,必定是婚姻出问题了。
艾秀英起初也这样想,明里暗里试探过,被苏南一口否决。
告别郝攸美,苏青在冷冷清清的书店里徘徊。她试图将注意力放在某一本书上,然而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最终拨通了苏南的电话,沉默中还是苏南率先出声:“还好吧?”
“我都好。”苏青抿了抿唇,“出来走走?”
“晚点行吗?澡堂关门之后。”
她们约在街口见面,一路步行到废弃的公园。眼前是一个旋转木马,记忆中的厂房矗立在不远处,烟囱犹如夜幕的拉杆,地平线在辽原上不断后退。
苏青踩进及腰的杂草,也不顾灰尘,坐在了小马上。苏南一步步跟来的女人,发丝在微风中翻飞,不染一缕尘埃。
真正从南方来的姐姐,满足了她们对女性气质的想象。
“这样做,你开心吗?”苏南轻启唇。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