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起来就是寻常的宽慰,但是鉴于姝丽的谨慎,她答得有些小心翼翼:“回陛下,奴婢都准备好了。”萧宸没再说话,殿内又安静下来。姝丽等了一会儿,不安地微微抬了脑袋,迅速地瞄一眼门外。 姝丽离开的那日天气正好,除了她,还有不少人也要一同往行宫去,与她同个马车的是两个不相熟的宫女。 姝丽好脾气地朝她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对方的反应看起来却有些拘谨。 “咚咚——”马车车门被敲
姝丽离开的那日天气正好,除了她,还有不少人也要一同往行宫去,与她同个马车的是两个不相熟的宫女。
姝丽好脾气地朝她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对方的反应看起来却有些拘谨。
“咚咚——”马车车门被敲响。
姝丽拉开门,看见站在一旁的林姑姑。
林绫没有说话,但姝丽自己也能懂她的意思,快步下了马车,跟着林绫走到另一条宫道去。
沿着宫道七拐八拐,跨过一道宫门时她看见了徐康。
“姑娘且跟来,陛下正等着呢。”徐康微微笑着,轻道。
姝丽觉得萧宸不至于说话不算数,都说了要放她去行宫了,应当不会在临走时留她吧……
这不知又是哪座宫殿,殿里一个伺候的也没有,撩开纱帘再往里走,总算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姝丽站近几步,朝着椅前坐着的人行礼。
萧宸叫她起来,瞅了眼她略显红润的脸庞,出声道:“高兴极了?”
姝丽愣愣地伸手摸摸脸,嗫嚅着解释:“回陛下,是日头晒的。”
“最好是。”萧宸起身走过去,伸手探向姝丽的后脖颈,轻而易举地捏住,不紧不慢地开口,“要注意的地方林绫已经同你说过了,记得住吗。”
“奴婢记得住。”她一板一眼地答。
后颈的那只手存在感太强,姝丽回答完以后忍不住又抬眸悄悄看了一眼萧宸,被抓个正着。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萧宸收了手。
姝丽看着萧宸伸手将自己右手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取下,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条细长的红绳,将扳指套了上去,再朝向她。
“这扳指象征的意义不小,朕暂时放你身上,待一月过后朕再向你取。”说着,萧宸要把绳子往姝丽脖子上系。
姝丽眼睛都忘了眨,等萧宸说完,她无措地往后退。
“陛下,奴婢不敢,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这扳指一直都戴在帝王手上,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交给她收着,她如何敢?
但萧宸铁了心要将东西往她身上放,没说话,只需一个稍显凌厉的眼神就叫姝丽不敢再退了。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直到脖子上传来了清晰的坠感。
“虽知道你听话从不惹事,但若当真惹了事没办法解决,这枚扳指也能将就用用。”萧宸捏了下她的脸,叫她把扳指收到衣裳里去。
“陛下……”姝丽只觉得脖子上挂的不是救命的东西,而是催来索命的东西。
萧宸不用想都知道她什么打算,淡淡道:“东西朕不叫你取你是万万不可取下来的,知道吗。”
隔了有两息,姝丽垂着脑袋应一声知道。
“衣裳带够了吗,丹州不比皇城,可莫贪凉。”
这些话听起来就是寻常的宽慰,但是鉴于姝丽的谨慎,她答得有些小心翼翼:“回陛下,奴婢都准备好了。”
萧宸没再说话,殿内又安静下来。
姝丽等了一会儿,不安地微微抬了脑袋,迅速地瞄一眼门外。
她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万一随行的人不等她,走了怎么办?
萧宸看出她的着急,本来也不打算留她太久,如今叫太多人将视线落在姝丽身上反而对她不好,于是只说:“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姝丽心头一松,弯了弯身行礼告了退。
马车出发之时姝丽坐在靠窗边,轻轻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往身后退,好似这皇城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了。
她神色多了些许怅然,又轻轻放下帘子。
从皇城到行宫要小半月的车程,但她们不是主子,坐的马车也没那么舒坦,后面赶行程就行的快些,饶是姝丽都晕得有些受不了。
“姑娘再忍忍,估摸着就这一两日就到了。”含霜拿浸tຊ湿的帕子给姝丽擦了擦脸,轻声道。
姝丽蹙了蹙眉,不过几日,她整个人都瘦了些,小脸泛白,在马车上也是日夜颠倒,夜里总是睡不好。
她浑身乏力地摇摇头,再去看与她一同上马车的两人,一个个都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难道是她身子太娇了?
以前也没坐过这般久的马车罢了。
她迷迷糊糊再睡了过去,睡梦中见到了久久未见的一人。
这几日她夜中睡得少,因为白日要赶路,所以夜里她都不敢睡着,生怕白日精神了再被马车颠得难受。
上一回见到梦中人还是马车离开的第二日。
姝丽小脸泛白,手脚发软地站在萧宸面前,嗫声喊了句大人。
萧宸原本还有几分不悦的神情在听到她的声音以后彻底消散了去。
他走上前,看清姝丽的狼狈,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他知道姝丽此刻应当是还没到行宫,不过前段时间传回来的信件上说姝丽看着一切都好,怎么今日就变成了这般?
姝丽被他扶着肩,脚也发软,几欲脱力跪下来。
萧宸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轻飘飘抱起来往桌前走。
待姝丽在椅子上坐下,萧宸伸手摸了下她的脸,确定没有发热以后才放下心来。
姝丽还是不舒服,深呼吸两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隔了片刻,总算觉得好些。
萧宸站在她面前,依旧冷着一张脸,说不出的威严吓人。
姝丽一抬眼看着就瑟缩着躲开,揪着裙子小声说:“大人您别生气,我有些怕您。”
这张脸,生起气来同帝王一模一样,她能不怕吗。
萧宸缓了缓面色,叫她抬头。
姝丽果真抬头,看见对方缓和下去的神色,朝他微微展颜,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来。
“我就是马车坐久了,脑袋晕。”姝丽嘴唇一张一合,解释着,“也不是故意不入梦中来的,是我怕夜里睡着,白日没得睡了就难受……”
萧宸轻啧了一声,姝丽顿时就没敢出声了,接着就听他说:“早知你会这般难受,倒不如留你在那皇宫,也省得受这种罪。”
“不、不是的——”姝丽赶忙摇头,“我就只这两日才难受的,我在宫里,我怕……”
“好了,别急,总不能让你现在回去又受罪过。”
姝丽放下心来,还不忘朝着萧宸傻笑一声。
“大人,您好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