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两日,每每皇后过来时她都明显表现出了受委屈的样子,可皇后却总是视若无睹。侍墨不知主子所想,还以为她是哭得忘了行礼,焦急地小声提醒:“娘娘,皇后娘娘来了。”程贵人可是吓了一激灵,看看苏云舒又看看皇后,一面在心里骂骂咧咧贱人矫揉造作,一面又生怕皇后问起牵连到自己。 苏云舒是故意不起身的。 她心里对陶皇后有一股怨气。 在苏月妩没进宫前,她若是被人攻讦,只需稍微流露出一些难过之态,皇后都会主动问及并为她做主。 可这两日,每每皇后过来时她都明显表现出了受
苏云舒是故意不起身的。
她心里对陶皇后有一股怨气。
在苏月妩没进宫前,她若是被人攻讦,只需稍微流露出一些难过之态,皇后都会主动问及并为她做主。
可这两日,每每皇后过来时她都明显表现出了受委屈的样子,可皇后却总是视若无睹。
侍墨不知主子所想,还以为她是哭得忘了行礼,焦急地小声提醒:“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程贵人可是吓了一激灵,看看苏云舒又看看皇后,一面在心里骂骂咧咧贱人矫揉造作,一面又生怕皇后问起牵连到自己。
陶皇后今日穿的是一套秋香色牡丹纹绣的常服,眉描远山,薄施粉黛,看起来便给人以温和柔暖之感。
她往下面浅浅扫了一眼,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坐在那儿哭泣的苏云舒,温声道:“都平身吧。”
众嫔妃异口同声:“多谢皇后娘娘!”
程贵人松了口气坐下,偷偷观察情况,见皇后缓缓把目光落到苏云舒身上,红唇微动,似要开口询问的样子,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嘴比脑子快:“皇后娘娘!”
陶皇后循声看向了她,态度平和地问:“程贵人有事要说?”
程贵人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挑起一个话题引开众人的注意力,目光便扫到苏嫔空着的那把座椅。
她顿时有了主意,故作担忧道:“回皇后娘娘,妾身无事,只是有些担心苏嫔娘娘罢了,听说昨晚苏嫔娘娘留宿在了养心殿,今儿个怎么没来呢?”
果然,比起苏云舒哭哭啼啼,众人显然更在乎这件事,都把目光投向了皇后。
“你们倒是比本宫还消息灵通。”陶皇后笑着道:“本宫也是今早才被陛下告知,苏嫔昨晚去养心殿给陛下送膳食时,不慎中了暑气晕倒,陛下感念她一片心意,便留她在养心殿宣太医诊治,今儿身子还未大好,所以过不来请安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互相交流起了目光,大多都是怀疑和不屑的。
章贤妃无声哼笑,眼中意思很明显:怎么就那么巧,送个饭就在陛下面前中暑了,肯定是装的。
程贵人故作惊奇目光:可是太医都宣了,应该造不得假吧?
柳贵人皱眉不安地看着她们:难道是陛下被狐媚了,明知她是装的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蒋选侍是新入宫的看不懂这眉眼官司,只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焦急地瞧瞧这个瞧瞧那个,终究还是没忍住,把最挂心的事问出了口:“皇后娘娘,那昨夜苏嫔到底有没有侍寝呀?”
这话一出,众嫔妃都神色各异地看了她一眼。
私下谈论谈论就算了,当着皇后娘娘大庭广众下问这种事?不害臊吗?
诚然,她们也好奇得抓心挠肝,可这并不妨碍她们在好奇的同时鄙夷蒋选侍。
蒋选侍也自觉有些口无遮拦了,脸色忽红忽白,求助地看向跟自己交好的吴常在。
吴常在有些烦躁地撇开了眼。
她开始后悔当时为何要跟这个人交往,第一次拜见皇后时就当了显眼包,被众人记住,现在又是这样,没轻没重,口不择言,早晚要给身边人招惹来祸端。
蒋选侍见她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惊讶又愤恨。
怎么会有这样自私自利,只知明哲保身的人。
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陶皇后,期望皇后看在曾夸过自己的份上,千万不要计较。
陶皇后似是看出她的不安,竟冲她安抚般笑了笑。
蒋选侍霎时睁大了眼,惊喜交加。
“陛下已然说了,苏嫔是晕倒在养心殿的,到如今身子都未痊愈,自然是侍奉不了圣驾的。”
陶皇后说话缓缓柔柔,像平和潺湲的川流:“蒋选侍,你初入宫闱难免还存有闺阁小女儿心性,遇事心直口快,这很好,可以后也要记得身为嫔妃的仪态规矩,像这种牵扯到陛下与后妃间私密之事,在坤宁宫问问本宫倒是无妨,可若出去坤宁宫,还是不要挂在嘴上了,好不好?”
母仪天下尊贵无双的皇后这样温柔的跟自己说话,蒋选侍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赶紧一脸认真地保证:“娘娘放心!妾身记得了,除了跟娘娘这儿,妾身以后都不会跟旁人说这种话的!”
说罢,她还故意微抬下巴瞪了吴常在一眼。
吴常在蹙了蹙眉,只当没看见。
众嫔妃都表情或轻蔑或好笑。
皇后娘娘宽厚待下,对后宫每个嫔妃都是如此,也就这种没出息没见识的新人才会做出这般姿态来。
陶皇后含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其它人:“诸位妹妹还有什么事吗?”
……
一场无关紧要又夹枪带棒的请安例会结束后,众嫔妃起身,行礼告退离开。
苏云舒独自掉了一个早晨的眼泪,眼眶已然红肿不堪,皇后没问,她也不愿主动去告程贵人的状,否则只会让旁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姑母依靠,只能向中宫求助了。
此刻她胡乱擦了擦眼睛,正准备和侍墨离开,却不料被陶皇后的贴身宫女拦住了。
青黛满面笑意:“苏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内室一坐。”
苏云舒抿了抿唇,看向青黛的目光中有疑惑也有不情愿。
方才不管,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青黛态度恭敬可亲,陶皇后又是六宫之主,她根本拒绝不了。
内室。
陶皇后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见苏云舒进来,立刻笑着道:“不必拘礼了,过来坐在本宫身边吧。”
苏云舒见她这般态度,心中那口郁结多日的闷气才算是散了些许。
本来就该如此,她与皇后都无所出,原本陶家势力压苏家一头,可陶国公前段时日也过世了,如今两家都是锦绣其外却无顶梁之人,谁又比谁高贵些?
她还是敷衍地行了个礼,然后才坐了过去。
陶皇后也并没有介意她连谢恩都没有的态度,反而态度温和地道:“本宫知道,自苏嫔进宫后,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苏云舒低垂着头,抿唇不语。
陶皇后道:“云舒,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程贵人她们之所以敢对你如此放肆,不过是觉得苏嫔进宫,你失了太后娘娘这个倚仗。”
猝不及防被说中了心事,苏云舒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睫帘颤抖,眼中再次蓄起了晶莹。
“本宫不是不想帮你,而是觉得,这件事由苏嫔为你出头是最合适的,毕竟你们二人只要姐妹情深,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而破,可本宫不知你们究竟是闹别扭了还是如何,这两日怎的互相都不说话呢?”
陶皇后说着,叹了口气:“苏嫔不与你亲近,还时不时往慈宁宫,养心殿跑,岂不是坐实了那些人的猜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