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言有点成熟深奥,像课堂上老师会说的话,又有点像哲学书籍里会出现的话,两个男孩不由肃然起敬,看向她的目光像在顶礼膜拜。顾惜凡一拍俞洵,问道:“那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你是不是会难过生气啊?”“一开始是有点,”俞洵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噘起嘴像是不高兴了,连忙接着说,“但是后来就没有了。因为多了你跟我一起玩,我也很开心。” 孩子们感情好,几家父母也是。谁家忙了就把孩子交给有闲的那家,每年都一起为孩子们的生日庆祝,还会一起旅行。 盛昭昭出生的时候,几家人都去看。大人们都不是第一次当父母,可看见新生命的出现,还是忍不住欣
孩子们感情好,几家父母也是。谁家忙了就把孩子交给有闲的那家,每年都一起为孩子们的生日庆祝,还会一起旅行。
盛昭昭出生的时候,几家人都去看。大人们都不是第一次当父母,可看见新生命的出现,还是忍不住欣喜激动。盛景看了看爸爸怀里的襁褓,悄悄走到病房外坐着。
俞洵和顾惜凡也跟着来了。顾惜凡问他:“你看见妹妹是什么样子了没?他们挡着,我都没看清。”
“两个眼睛像小横杠,脸皱着,又红又粉,看起来很软。”盛景回忆了一下,笑着回答。
俞洵挨着他坐下,像个小大人似的搂住他安慰:“别难过啦。”
盛景抿着嘴,低头看自己晃荡的腿。
“之前我妈问我想不想要弟弟妹妹,我坚决反对了。”俞洵说。
盛景知道有妹妹的时候,贺蓝雪都已经怀孕很久了。他有点羡慕俞母会提前问俞洵这种问题,也很好奇俞洵坚决反对的原因。
“为什么呀?”
“我不希望多一个人来跟我分享爸爸妈妈的爱,”俞洵回答,然后挠头笑笑,“是不是太自私啦?”
盛景也隐约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如果把这定罪为自私,好像又太过严重。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摇摇头。
“决定生不生宝宝是妈妈的事,我觉得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顾惜凡对此不太有所谓,“但是每个人都不希望别人来分享爸爸妈妈的爱吧!如果这是自私,那我觉得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她的发言有点成熟深奥,像课堂上老师会说的话,又有点像哲学书籍里会出现的话,两个男孩不由肃然起敬,看向她的目光像在顶礼膜拜。
顾惜凡一拍俞洵,问道:“那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你是不是会难过生气啊?”
“一开始是有点,”俞洵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噘起嘴像是不高兴了,连忙接着说,“但是后来就没有了。因为多了你跟我一起玩,我也很开心。”
顾惜凡这才又笑起来,对盛景说:“以后多了妹妹跟我们一起玩,肯定会更好玩的!”
俞洵一拍腿说:“是啊!而且还好是妹妹!”
“为什么?”盛景问。
俞洵拉起顾惜凡的手,又拉起他的手说:“这样你就永远是我们唯一的弟弟啦!”
他们三个人总是这样陪伴彼此经历一些时刻。盛修永去世时也是这样。
那年盛景刚上初一。某个午后,盛修永突发心梗,倒在办公室,秘书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葬礼那天,盛景见到了很多陌生面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着黑色丧服,人人都是肃沉的脸,哀伤的眼,嘴角压下的弯度真伪难辨。就这么黑压压站了一片,阴晦沉闷的氛围里,盛景觉得他们看向自己和妈妈的眼神,像丛林中饥饿的野兽。
贺蓝雪黑色帽纱后是早已哭干的眼。她笔直地站在墓前,背影顶天立地。儿子还太小,她的责任是迅速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守住亡夫留下的家业。而她儿子的责任则是成长为一个有天能独当一面的商人。
葬礼结束,众人散去。贺蓝雪在墓碑面前对儿子说:“盛景,你得成器。”
寡母幼妹,偌大的家业,还有一时间无法减缓的丧父之痛,山一般地倒在他肩上。他不曾在人前哭过,但变得沉默寡言。
俞洵和顾惜凡不敢轻易开口,只能默默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