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晚成哑然,转而露出嘲弄的眼神,“你靠什么来养豆豆,你们家那澡堂吗?”苏南一怔,赧然无处安放,“难道你能照顾好豆豆吗?你知道周一到周五怎么换着花样给他做早餐,让他保持喝水的习惯,还是知道假期带他去新鲜的地方玩?你只会把他丢给你妈,全托班。哦,你还会给他报班,请老师,让他和你一样忙,让他恨你。” 033屋子里只有夜灯亮着,洗手间的水声停了。 苏南没有抬头,挑起指尖将绘本翻页,继续念着。豆豆依偎在她身边,泛金色的睫毛缓缓垂落,就要睡着。 “后来,猫不再是别人的猫了。他成了一只野猫,猫头
033屋子里只有夜灯亮着,洗手间的水声停了。
苏南没有抬头,挑起指尖将绘本翻页,继续念着。豆豆依偎在她身边,泛金色的睫毛缓缓垂落,就要睡着。
“后来,猫不再是别人的猫了。他成了一只野猫,猫头一次成了自己的猫。猫太喜欢自己了。怎么说呢,漂亮的虎斑猫终于变成了漂亮的野猫……”《活了 100 万次的猫》章晚成坐在墙边的沙发上,手撑额角,观赏剧目般看着这母子温情的画面。
苏南读了一会儿,放下绘本,给豆豆掖了掖被角。
为孩子而妥协,她还是去了章家。他们是体面人家,已从儿子口中知悉详情,不会追问儿媳为什么不回家,给人难堪。一切照旧,甚至因为豆豆能说更多话了,气氛比往年还要好。
苏南贸然提出要带豆豆来度假小镇玩,章老太太笑着应好,转头在厨房里同她说,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忍。
平心而论章家二老一直待她不错,她也明白这是老太太的生活经验,而非对儿媳的恶意。只是这样的瞬间,一个麻木的人也会感到锈刀割耳的剜痛。
她第一次冲撞了老太太,说,如果您儿子明白这个理,也不至于二婚。
章晚成头婚是奉父母之命。彼时年轻,两人一样傲气,日子过不下去,一拍即散。章家如此对外宣称,隐瞒了他们形婚的事实。
来度假小镇,到现在,章晚成一直揣着怒气,苏南也压抑着,没有丝毫胜利的感觉。
看见小妹和妹夫为了碰碰车而拌嘴,苏南其实有点唏嘘。新婚燕尔,他们也那样鲜活,然而生活的琐碎像不停歇的雨,终于淹没了他们。
“谈谈吧。”
光划破了地板,章晚成消失在门后,苏南缓了缓,起身过去。
房子不隔音,他们来到入户玄关。戒指在过亮的光线下闪烁,苏南淡漠地说:“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不要过了。年后我们就去办手续,我只要豆豆。”
章晚成哑然,转而露出嘲弄的眼神,“你靠什么来养豆豆,你们家那澡堂吗?”
苏南一怔,赧然无处安放,“难道你能照顾好豆豆吗?你知道周一到周五怎么换着花样给他做早餐,让他保持喝水的习惯,还是知道假期带他去新鲜的地方玩?你只会把他丢给你妈,全托班。哦,你还会给他报班,请老师,让他和你一样忙,让他恨你。”
“恨我?”章晚成牵起薄唇,“等他长大了只会感谢有这么个老子帮他铺平了路。”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苏南转身。
章晚成一把拉住她,“你和老太太说的话,总得解释一下吧?”
苏南浑身一僵,只听见章晚成渗冷笑的声音,“我有那么不堪,你给我生孩子干什么,我求你了吗?”
章晚成这种人,人生计划四十岁要孩子也不迟,反正总有大把年轻漂亮的待嫁。苏南喜欢孩子,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当时章晚成没有反对。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都是他们共同的决定。如今说来只有他一直在付出与妥协,未免可笑。
苏南克制着,曲指顶住门扉,“那时我年轻盲目,谁知道呢。”
章晚成忽然握住她手腕,紧盯着她眼睛,要找寻什么证据一般。她别过脸去,他的气息落下,试探着变成了吻,胡乱却又温情。
“没用,”苏南颤抖着,“我不想做。”
“你喜欢的不是吗?我们就是太久没做了。”
男人动了情,呼吸渐乱,手探进裤腰。苏南抬手推搡,反而被抵到墙角。指甲划拨墙壁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不要,不要,唔——”
“妈妈……”屋子里的呼唤愈发强烈,拍门声响起。
章晚成蓦然惊醒,停了下来。
苏南仓皇地整理衣衫,跑过去打开房门。
独自留在黑暗里,够不到的门恐惧包围,豆豆哇哇大哭。
苏南抱着豆豆,拍抚背,不断地说,妈妈在,妈妈不会丢下你的,没事了,没关系。
章晚成来到他们身边,屈膝蹲下,拭去那眼泪,也不知和谁说:“对不起。”
章晚成觉得这地方磁场诡异,吓坏了孩子,要带孩子回县城。苏南不关心他的来去,但孩子必须和她待在一起。谈判没有结果,他们只能住了下来。
苏家的女儿是晨型人格,日程从每天清晨开始。这天她们通过电话,一起上中心泡汤。
当年苏南才到澡堂,还不习惯暴露自己的身体,总是等夜深人静偷偷钻进淋浴间。艾秀英骂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不得已尝试着和大伙儿一起洗澡。苏青和苏乔两姊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她佝偻着身体进,捂着浴巾出。
时间不着痕迹地改变了一个人。
在赤裸的女人堆里冲了澡,一前一后踩进浴池,苏青沿着池壁往底下缩,让水淹没脑袋。过了会儿她从水里钻出来,将头发往肩后抹,长叹一声,“得劲儿。”
苏南笑,“你在外边泡澡吗?”
“也就今天,外边的洗浴中心至少也要一两百,有那钱我干什么不好。”
“我也去得少,都是陪章晚成他们去。有回去汤泉,排到大嫂的号,大嫂看我和别的太太一起,还不敢和我唠嗑。”
苏青呵呵表态,又说,“不过有可能是妈说了什么。”
“哪有媳妇不怕婆婆。”
“那我这算什么?还真有点搞不懂定位。”
苏南蹙眉睨着苏青,“你们真打算这样啊?”
四十二度的温泉池水流动着,苏青捧起发烫的脸颊,“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小青……”苏南有些严肃,又有些无奈,“你到底为什么和孟叙冬结婚?”
苏青垂眸,轻声说:“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吧,但是孟叙冬不会对我有任何要求或者期待。”
苏南惊诧,“我还以为你们……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实话,为了爱情而结婚是不理智的。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会想要更多,期待对方作出改变,甚至强行改变对方。咱妈抓狂了大半辈子,不就是这样?……太热了,我去喝点水,你要吗?”苏青带起匆匆的水花跨出浴池。
直到旁边传来咚地一声响,苏南才回过神来。
苏青在池边摔了跤,一整个浴池的女人都来关切。到了休息室,好心的老姨要给她算一卦。苏青有点感动,可惜不信这些。
苏南拿来了冰袋,叫她给孟叙冬打电话,来背她回去。苏青觉得不至于,但本能地想要利用一番。
听到熟悉的嗓音,苏青准备好的卖惨腔调忽然卡在了喉咙。
有什么扰乱了神智,令人心慌。
“老婆?”孟叙冬唤了两声,一下变得正经,“小青,你说话。”
“唔,我信号不好。你在哪儿呢?”苏青佯作淡然。
“军儿来了。海崖有个狐仙洞,很灵,你去吗?”
这两天孟叙冬和庄绫一帮朋友交际,苏青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发小的局,倒是不抵触,奈何出了状况。
“回来再说吧,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苏青平复了心绪。旁边的苏南担忧不已,“真有点邪门儿吧,好端端的怎么摔跤。”
苏青一本正经:“在水池打滑的概率应该不小,我没有摔死,很幸运。”
“大过年的……”
孟叙冬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苏青已经好多了,只要不去碰淤青的脚踝。她没有声张,餐后同他们来到台球室。
他们叫绫子开局,似乎是什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来怎么样?”苏青说。
庄绫亦看了过来,“好啊,你打过吗?”
苏青不置可否,拿起孟叙冬手里的台球杆,一边抹巧克擦,一边走近桌台,“玩什么,八球还是斯诺克?”
孟叙冬有点意外,“我们打八球。”
台上摆的正好是八球所需要的十五颗球,白色母球也在规定的位置。
苏青悄悄试了下脚踝能否踩稳重心,支起球杆,俯身击出母球。清脆一声响,彩球滚落四散,仿佛青春的礼花。
小时候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台球,是大学时期学会的。一帮年轻人在俱乐部喝威士忌,从弥尔顿谈到乔伊斯的《芬尼根守灵夜》,像 Cillian Murphy 一样吸烟,打斯诺克。那时候大家都在模仿电影,成为想象中的自己。
那军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开局进球。”
庄绫也说:“没少打哦。”
开局进球或四球贴库是八球的基本规则,他们也太小看了她了。
“只能说还没手生。”苏青抬眸寻找孟叙冬,不是想象中“你还有多少惊喜”的直男表情,他目光有些冷,像个严厉的台球教练。
错失教女人打球一展雄风的机会,有点不爽吧?
苏青挑眼笑,绕到桌台另一侧,接着击球。
第二杆角度有偏差,球悬停在洞口,换庄绫上场。
他们习惯两人一台,轮换着打。今天郝攸美缺席,苏青加入正好,那军和孟叙冬便开了旁边的桌台。
四个人不时在中间过道相遇,讲些玩笑,不乏荤的。苏青知道,这是把她当自己人,没有距离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较真,苏青也接腔,引得孟叙冬频频侧目。
场子暖气开得足,他穿一件高领薄毛衫,有点热。他扯了下衣领,俯身支起球杆,粗砺宽大的手撑在绿丝绒上,压低眼眸注视着目标,好似伏伺的狼。
比分持平,只余最后的八球,场面焦灼。苏青甚至庄绫也停下来观看。
砰一声,八球落袋,却不是指定球袋,孟叙冬输了。
那军惊愕,“不是哥们儿,你想啥呢!”
孟叙冬扯了下唇角,故意不看苏青,“想狐仙给我的签灵不灵。”
当然灵啦 我们小青给你下蛊了吧冬子哇塞!好好看 青姐真迷人哈哈冬子真是小青脑啊啊好想看姐姐那线也想看加更加更!哈哈哈哈,包灵的姐姐那对,也挺带感的小青好帅吼吼 冬子求了什么签总觉得孟叙冬对于绫子知道些什么大姐和姐夫的故事 我也很想看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