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上也挂了彩,也依旧睁着一双被怒意浸染的红眸。「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哥哥。」到后来,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也会抡起袖子和人打起来。 沈靳没在的时候,那个叫卫景的男人就会陪着我。 我虽然也不喜欢他,但是他还不错,会给我念故事。 小美人鱼、丑小鸭、白雪公主…… 我都很喜欢听。 唯一不好的是,他有时候念着念着就哭了。
沈靳没在的时候,那个叫卫景的男人就会陪着我。
我虽然也不喜欢他,但是他还不错,会给我念故事。
小美人鱼、丑小鸭、白雪公主……
我都很喜欢听。
唯一不好的是,他有时候念着念着就哭了。
他告诉我,卫家破产了,卫明珠以故意伤害罪进了监狱。
卫明珠,就是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女人。
我脸煞白一片,可卫景没发现,还在继续说。
他的爸爸以故意杀人罪,进了监狱,不过犯案时间太久,可能证据不足。
不过卫家公司被曝出偷税漏税。
光这个罪名,卫启东就永远出不来了。
他又期待地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他也常常给我念故事。
那时候我可凶了,他被人欺负,我会挡在他面前。
我虚弱撇嘴,「真没用,还得女人保护。」
卫景说,其实他以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妈妈出身江南书香门第,温婉大方。
她不在乎金钱,所以嫁给了山里出身的爸爸。
在她的教育下,他便是如玉君子,端方自持。
所以在学校被人欺负时,也只会气得红了脸,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他说,他都带着一身伤回家,我每次都会气得半死。
大概因为我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吧。
所以我是骨子里是愿意反抗的。
我是明艳的红玫瑰,恣意绽放。
我将那些欺负他的人,通通打倒。
哪怕身上也挂了彩,也依旧睁着一双被怒意浸染的红眸。
「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哥哥。」
到后来,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
他也会抡起袖子和人打起来。
他第一次打架时什么都不会,被打断一只胳膊。
我在他病床前哭得止不住泪。
他却笑得憨傻,「傻姑娘别哭,哥哥不疼,能保护我的鸢鸢,哥哥很开心。」
我听完毫无感觉,可卫景却抱头痛哭,一直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这些人总对我说对不起。
我都听腻了呢。
他说,在知道我不是他妹妹时,他就发现对我的感情变了质。
他惊恐不已,所以总欺负我,想以此证明对我没有那种感情。
我震惊讽刺,「那你真是畜生,明明是你自己对妹妹有了那种不轨的心思,却反过来欺负她。」
「当你妹妹可真是太可怜了。」
我心里庆幸,还好我不是他妹妹。
卫景听到我的话,惨然一笑,「你说得对,我不配当你的哥哥。」
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听那些白大褂老头子说,我好像快死了。
死吗?
我想起来居然并不害怕。
每天都呆在一堆讨厌的人身边,我也很难受。
直到某天我醒来,发现我眼睛被蒙住,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抱在怀中。
他在我耳边道:「小白兔,我现在丑死了,就不想你看到了。」
我头很疼,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却本能地顺从。
我好像也很怕他。
「我会将这些害你的人,全部弄死。」
耳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是沈靳和卫景的。
尖叫声令我身体颤抖,头如针刺般剧烈疼痛。
我抱着头低吼,倏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男人焦急道:「小白兔,你没事吧?」
我用力推开他,拿下了遮住眼睛的布条,就看到了毁容的宫危。
「别看我。」他慌忙地拿出口罩,想要遮住脸。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慨叹道:「没事,我不觉得你丑。」
宫危愣住,「小白兔,你记起我了吗?」
我晃悠着起身,在这废旧仓库中,沈靳和卫景被吊在梁上,此时正在被人鞭打。
我眼神冷漠地盯着这一幕,悲笑道:「大概是老天爷怜悯,不想我死前还要继续被愚弄。」
我想起我这笑话一般的人生。
父亲从未爱过我。
从小便相依相伴的,真心对待的爱人,因为可笑的自尊辱我伤我。
视为至亲兄长的人,到头来因为自己对我生出不轨的想法,而来虐我骂我。
曾经资助帮助过的人,也囚我多年,将我自尊人格碾碎。
来自最爱之人的刀,刀刀要人命。
而我早已被千刀万剐。
我神情恍惚地扫视着他们,眼中露出深深的悲伤。
这段时间没了他们的记忆,竟是我这几年难得的快乐时光。
沈靳和卫景看到我想起来,忍着痛惊喜地道:「鸢鸢。」
我走过去,制止宫危的手下。
我仰头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人。
「你们何必作出这样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会变成这样,不是你们害的吗?」
「沈靳,如果可以,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掐死你。」
「卫景,我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倒霉。」
两人面色瞬间惨白。
我又吐出一口血,在宫危想要上前抱住我时,我当即给了他一巴掌。
「宫危,还有你,你就是恩将仇报的毒蛇,我真后悔资助了你。」
宫危震惊着瞪大双眼。
说完这番话,心中那口郁气似乎都散了。
对,我也是怨恨宫危的。
可,三者之间,他罪过反而最轻。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温柔一笑,「宫危,好好活着。」
整个世界旋转着向我压来,我的身体重重向后倒下。
躺在宫危怀里,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我闭上了眼。
终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了。
「不……」
宫危仰天嘶吼,双眼流下血泪。
可我已经死了,我的灵魂从身体里面出来,飘在了仓库半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淡漠垂眸,就看到宫危正紧紧抱着我的身体,宛若厉鬼,
「不,小白兔,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
「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活过来,你打我骂我都行。」
沈靳和卫景也都痛苦地嘶吼着。
我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再悲恸又如何,我已经死了。
这些人真的贱。
我活着的时候总欺负我,死了倒是深情起来。
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疯狂的宫危,点燃了早已埋好的炸药。
轰隆的响声,将仓库炸成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