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点了点头,语气有点八卦的说:“听说陶总前几年离婚又再婚了,新夫人是小三上位,很年轻的,好像小了快二十岁,家里每天折腾的厉害。”明知道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不会有人偷听,周易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陶总的二胎小儿子马上要念小学了,新买了附小的学区房,小嫂子吃穿用度非名牌不买,陶总的经济压力不小哦。”陶总是翎菘集团二十多年的老员工了,入职之后从最普通的财务会计开始做起,靠着踏实本分,勤勉能 京阳市的市中心是一片巨大的被称为“城市绿肺”的中央公园,公园里头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围绕着湖边绿树掩映中零星散落着数十栋私人府邸,每一栋的主人都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其中面积最大的那栋就是高家老宅
京阳市的市中心是一片巨大的被称为“城市绿肺”的中央公园,公园里头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围绕着湖边绿树掩映中零星散落着数十栋私人府邸,每一栋的主人都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其中面积最大的那栋就是高家老宅。
高老夫人萧蜀芳这天午睡起来和平常一样,半躺在客厅的按摩椅上边按摩边在手机上刷时下最流行的短视频,电视里传来一阵阵枪炮声,老爷子高承海坐在茶盘前,边泡茶边观看他最喜欢的军旅题材电视剧。
高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军人出身,退伍之后辞去了转业分配的工作,选择了下海经商,这才有了翎菘集团。
一条接一条的短视频不停的被划过去,老夫人的手往上划过去不到一秒,立刻往下划了回来,她扶了扶老花镜,对着屏幕上的字念了出来:“千亿企业掌门人携神秘美女赶赴前任订婚宴,”按摩椅还没停止运转,老夫人不好起身,便把高老爷子叫来身边,“老头子,你快过来,你看这是我们家菘菘吗?”
高老爷子接过手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屏幕上两人的照片虽然面目模糊,但是自家孙子天生自带的冷峻气质还是很好辨认的,“看着像,应该是菘菘,菘菘是不是故意带个姑娘去气以翎,也不知道旁边这是谁家的姑娘。”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菘菘才不会故意带一个姑娘去气以翎,太幼稚了,这不是他的个性,这么多年了,他俩要是能成我们现在早都抱上重孙了,我看呐,菘菘一直以来就是把以翎当妹妹了。”
老保姆孙秀芬端着两碟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接着老夫人的话尾说:“以翎这丫头好归好,但心思还是深了些,没嫁进高家也不算可惜。”
“说的也是,”萧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也有些郁郁。
见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孙妈赶忙岔开话题,她扫了一眼还被老爷子拿在手里的手机,调笑说道:“除了以翎丫头之外,几年以来,这还是小菘第一次和别的姑娘上新闻。”
老爷子将杯中清澈澄黄的大红袍一饮而尽,向孙妈吩咐道:“秀芬,你去了解一下这是谁家的丫头,可以的话叫菘菘带回来见见,也快三十的人了,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上心,我还希望入土之前能抱上重孙呢!”
“什么入不入土的,呸呸呸。。。都怪你,只知道心疼儿子,也不心疼心疼孙子,钧鸿天天在国外潇洒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菘菘小小年纪就让他担起tຊ整个集团的重担,这几年累的愈发瘦了,”老夫人越说越气,白了老爷子一眼,“秀芬呐,问问菘菘哪天回来吃饭,就说奶奶想他了。”
夜晚的京阳市,还是充满勃勃生机,万家灯火闪烁如同繁星点点,即便是周五的晚上十点,市中心的每栋写字楼也依然几乎都是灯火通明。
高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整个下午连轴转的会议,原本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裤上多了好几条褶皱。
门是虚掩着的,周易还是礼貌性的敲了三下。
“进。”高菘的声音还是冷静又清醒。
周易走到高菘的身边,将手中的文件夹双手递给他,“老板,这是您之前交待的历年翎菘集团奖学金获得者的名单和简历,其中条件适合专业对口的人员我特别标注了,您有看中的我们可以安排猎头先去接触一下,”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在我调查奖学金落实情况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高菘翻看简历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颔首示意周易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前定的奖学金发放名额是每个系推选一名符合条件的学生,大概三年前开始,每年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拿不到奖学金,据了解学校那边的回答口径是说额度有限用完了,但实际上翎菘每年拨给京阳大学的奖学金经费是分文不少的。”周易停了停,“今年本来晓唯被评了奖学金,后来就因为经费不足。。。”
高菘的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了包烟,分了一支给周易,翻找了半天没找着打火机,周易赶紧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两支烟给点燃了。
淡淡的烟味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弥漫开来,高菘浅吸了几口,“没记错的话,财务的陶总是爸爸身边的老人了吧。”
周易点了点头,语气有点八卦的说:“听说陶总前几年离婚又再婚了,新夫人是小三上位,很年轻的,好像小了快二十岁,家里每天折腾的厉害。”明知道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不会有人偷听,周易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陶总的二胎小儿子马上要念小学了,新买了附小的学区房,小嫂子吃穿用度非名牌不买,陶总的经济压力不小哦。”
陶总是翎菘集团二十多年的老员工了,入职之后从最普通的财务会计开始做起,靠着踏实本分,勤勉能干,专业过硬,慢慢赢得了高钧鸿的信赖,一步一步走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你和他谈谈,看在老高董的面子上,让他自己主动离职吧,明天一早让江副总把这几年差欠的奖学金都补发给每个人。”手里的烟还剩一半,高菘在烟灰缸里按了两三下,星星点点的红色烟灰彻底按了下去。
周易上午加班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准备下去财务部,完成老板交待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财务部里静悄悄的,员工基本都休息了,但周易这个八卦小王子却知道陶鑫一般周六都会来公司加班,倒不是因为工作太多忙不过来,主要是为了偷闲逃避带娃。
不过也好,免得工作日人太多的时候说这个尴尬,周易心想。
透过玻璃隔断,周易看见陶鑫办公室里灯是亮着的,于是便直接推门进去:“陶总。”
推开门,周易一愣,陶鑫并不在办公室,此时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约摸四五十来岁穿着艳丽的阿姨,这个阿姨边嗑着瓜子边用电脑放着连续剧,看上去好不惬意。
阿姨见周易进来找陶鑫,眼神瞟了他一眼,便又迅速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又磕了几粒瓜子才慢悠悠的说道:“你们陶总他有事走动了一下。”
“您是?”周易消化了一下眼前的场景,礼貌询问眼前这位是何方神圣。
阿姨吐了两口瓜子壳,眼皮也没抬的回说, “我是他丈母娘。”
“行,那我等会儿再来找陶总。”说完周易拔腿就准备要走。
“哎,等一下,”阿姨叫住了周易,“这瓜子吃的我口渴,帮我倒杯水,要温的。”
周易看了一眼桌上快堆成小山的瓜子壳,看在阿姨是长辈的份上,又想了想等下要和陶鑫说的事情,周易好脾气的耐着性子真给她端了一杯温水来。
“阿姨,您慢用。”周易把水放在她手边。
阿姨接过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瓜子壳,继续说道:“把这些打扫一下”。
“我还有事。。。”,周易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阿姨不耐烦的说:“废什么话,你一个小员工,叫你做你就做。”
纵使脾气再好,周易现在也真的生气了,“阿姨,您好威风啊,即使职位再低,我也是翎菘集团的员工,不是你的私人管家。。。”,周易的话没说完又再一次被阿姨给打断了,“哟,这么没眼力见儿啊,看来这办公室的规矩你还不太懂啊,我现在在教你做事,你赶快学着点,不然小心我一句话就让你待不下去,我女婿是总经理,他们都听我女婿的。”
“妈,您怎么来了。。。周特助,您怎么也在?”陶鑫这时正好推门进来,看见丈母娘有些惊讶,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出现在他办公室的周易。
“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刚才敢顶撞我,你得好好治治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阿姨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周易恶狠狠的说道。
周易简直目瞪口呆、叹为观止,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好心给对方倒水了。
陶鑫赶紧上前把丈母娘指着周易的手按了下来,说:“妈,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周特助,我们董事长身边的红人。”
“周特助,实在不好意思,我丈母娘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陶鑫知道周易脾气性格好,希望此事能赶紧圆过去。
阿姨就算再糊涂,看见现在陶鑫对周易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惹错人了,立刻挤出一副笑脸,“是是是,你看我这张嘴啊,不会说话,你不会和我这个老太婆计较的对吧。”
周易理了理袖口,和颜悦色的说道:“当然,阿姨您是长辈,又不是翎菘集团的员工,我怎么会跟您计较呢?”
陶鑫听周易这么说,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这口气真沉到肚子里,周易话锋一转,“陶总,来之前我给江副总打了一个电话,他现在正在赶来加班的路上,你不好奇他加班来做什么吗?”
“来。。。来做什么?”陶鑫脸上显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周易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周末,他出现在财务部,肯定是有事的,虽然陶鑫猜不出具体是什么事,但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双手局促不安地搓动着。
“老板交待,要江副总上午把这几年差欠Q大的奖学金都补发给每个人。”
陶鑫听完心中骇然,面如死灰,纸永远包不住火的,这天终于来了。他沉着头,嘴巴不停地颤抖,语气略带哽咽:“请高董帮我转达,向老高董帮我说声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了他的栽培,周一我就会引咎辞职。”
“好。”周易点了点头,算陶鑫懂事,没费什么口舌,知道主动承担责任,见事已办好,此地也不宜久留,周易拍了拍陶鑫的肩膀,开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周易就听见里面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陶鑫丈母娘的嗓音十分尖利:“辞职?你辞职了拿什么养活我女儿,就不走,要翎菘集团赔钱,我懂劳动法,要N+1!”
随着周易脚步的走远,陶鑫低声说着什么,周易已经听不清了。周易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陶鑫的原配夫人他曾在公司年会上见过,容貌虽不是十分出众,但也温婉秀丽,举手投足间进退有度,着实是可惜了,或许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对她也算是一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