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中年人说完,岑侑夏立马谦虚的道:“您过奖了,我大师兄做这道菜就是火候掌握得稍微弱一点,您要是实在喜欢,等我搜罗齐了材料,就再给您做一次。”“......每个月只挂牌两三次的那道八宝酱鸭,是你做的?!”中年人惊的声音都拔尖了。 “哟!那感情好啊!” 中年人乐得牙花子都能看见了,不顾形象地手舞足蹈,“没想到下放这么多年,还能有机会尝到福瑞楼的手艺,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岑侑夏眼睛一亮,“您光顾过福瑞楼?”
“哟!那感情好啊!”
中年人乐得牙花子都能看见了,不顾形象地手舞足蹈,“没想到下放这么多年,还能有机会尝到福瑞楼的手艺,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岑侑夏眼睛一亮,“您光顾过福瑞楼?”
中年人嘚嘚瑟瑟的一抹头发,“那当然!想当年我在京城也是有名的顽主,虽说没到成天遛鸟斗蛐蛐儿那份上,但福瑞楼那么大的名气,我怎么可能没去过?”
忆往昔的中年人满脸感慨,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福瑞楼的八宝酱鸭!啧啧,那皮、那肉、那滋味,每次吃我都恨不得连骨头都嚼了咽下去。”
“但关大师每个月就出手那么两三次,平常都是你大师兄关杰负责做这道菜。”
“怎么说呢......”中年人砸吧了一下嘴,实诚地摇摇头,“勉强算学了个八成像,就是总感觉差了点儿什么,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爽快。”
贺破山注意到,随着中年人的点评,自家小媳妇儿的下巴都慢慢抬了起来,像一只试图开屏,又努力矜持的小孔雀。
果然,等中年人说完,岑侑夏立马谦虚的道:“您过奖了,我大师兄做这道菜就是火候掌握得稍微弱一点,您要是实在喜欢,等我搜罗齐了材料,就再给您做一次。”
“......每个月只挂牌两三次的那道八宝酱鸭,是你做的?!”中年人惊的声音都拔尖了。
当年还没下放的时候,他们这些身份地位差几分,没能耐请关大师出手的食客,可就眼巴巴盼着每个月挂牌的那几道品鉴菜呢。
合着就算是那几道品鉴菜,也不是关大师的手艺???
岑侑夏小狐狸似的扬着嘴角,笑眯眯地点点头,“从66年中秋宴起,每个月的品鉴菜基本都出自我和小师叔之手。”
“我师父年轻时候手受过伤,不好再让他老人家辛劳。所以除了偶尔接待几位相识数十载的老食客之外,就只有过年的时候会给我们师兄妹几个露一手。”
她上辈子穿过来时才十四岁,正是原主练好了基本功,有资格上灶台做小炒的时候。
当时她背地里其实也慌过一阵,但上有师父、小师叔明里暗里地给她关爱,下有一众师兄们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再加上熟悉的后厨环境和凭手艺过活的底气,她才能以最快速度融入这个时代。
一直到她主动替师父受过,来到红旗农场,她心态都很好,觉得自己蛰伏几年就能继续在这个时代大展拳脚。
结果好不容易拐着贺破山结了婚,新婚夜就被剧情给控制住了......
真是再想起来都恨不得用柚子叶洗澡的晦气。
“年少有为,真是年少有为呐......”
中年人恍惚地感叹两声后,立马一本正经地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和岑侑夏握了握。
“岑大师好,我叫王有才,是搞应用物理的。您要是想打新家具,或者以后给孩子做小玩具什么的,尽管找我!”
岑侑夏:“......?”
应用物理这么接地气的吗???
王有才一副龙游浅滩、虎落平阳的愤懑,长叹道:“岑大师,你现在不也只能炖点儿大锅菜,熬点儿小米粥了吗......这就是狗日的人生啊!”
岑侑夏也心痛了——她的定制厨刀,她的手工小锤锅,她想用乌参用乌参,想用鱼胶用鱼胶的好日子,也成昨日黄花了!
同样处于落魄时的一老一少相视齐叹,惺惺相惜的,恨不得以忘年交的身份拜把子。
贺破山在旁边干看着,等他俩的大戏演完了,才跺了跺冻到发麻的脚,探头道:“饭还做吗?”
他反正是提前跟着吃完了,不着急。
王有才早就习惯饿肚子了,被贺破山一提醒,才回神地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差点把正事忘了。”
看向挽袖子准备露一手的岑侑夏,王有才笑得温和,“我刚才就随口一说,哪儿能真让客人下厨的。”
“不怕您笑话,我们这些人其实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上一顿,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一顿。”
“最多让几个身子弱的老人孩子,把思思带回来的饭菜一人两口地分一分,晚上也好过一点儿。”
指了指贺破山放在地上的两大袋子新鲜菜,王有才故意夸张地朝两人拱了拱手。
“有幸得二位送来了这么多新鲜菜,我们往后十来天都有好日子过喽——”
“不行。”岑侑夏认真地道:“今天这顿饭我必须做。”
别说和小徒弟一样枯瘦的柳家爷爷奶奶了,就是被推出来接待他们的王有才,也只是仗着骨架大,看起来瘦得不那么吓人。
她把菜都做了还能偷摸往里边儿加足灵泉水,真留给他们慢慢吃,那才叫浪费呢。
见她语气坚定,菜又是人家自己带来的,王有才只能摸摸鼻子,无奈道:“真要做啊?我可先说好,我们这儿就一个灶台,还紧挨着猪圈......”
那味道,就算大冬天闻着也够受罪的了。
岑侑夏干笑两声,豁出去的一闭眼,“做!外边儿冻死了,快带路吧。”
这边人员成分复杂,贺破山不可能让自家小媳妇儿离开自己的视线,自然是跟着一块儿去的。
猪圈离羊圈倒也不远,条件还比黄泥稻草垒的羊圈好些,至少用了红砖,外边儿还涂了厚厚一层黄泥保暖。
但一进门,就算岑侑夏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熏得皱巴起了小脸。
王有才在门边摸索着拉了拉灯绳,两个光秃秃挂在房梁下的昏黄灯泡,照亮了猪圈。
一格一格的隔栏里挤着几十头猪,岑侑夏要征用的简易灶台,就在大门正对面,和最近的猪只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喏,就这儿了。”
王有才扭头看她,故意吓唬道:“你别看有栅栏围着,但其实猪能蹦跶的可高了,轻轻松松就能跳出来。”
“你的味道它们不熟悉,说不准就跳出来两只把你给撞了。”
岑侑夏用衣袖捂住口鼻,嫌弃地白他一眼,模糊道:“死在我手里的猪比你这辈子吃过的还多,你让它们蹦跶一下试试?”
“哼——哼——”
话音未落,距离岑侑夏最近的一个格子间里,四头半大不小的黑毛猪,撒欢地蹦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