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望去,就见这一片芦苇荡尽是一片金黄色,苇穗随着微风的方向而轻轻摆动着身躯。风景很美。但时静芸停下脚步,倒也不是来欣赏风景的。她饿了。 “曹玉媚,你少说两句啊。” 岑大夫说着,一记眼刀就飞过来。 “哎呀,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曹阿姨捂嘴笑笑,“不过是看小姑娘可爱,多与她玩笑几句罢了。” “你还需要与别人说笑?” 岑大
“曹玉媚,你少说两句啊。”
岑大夫说着,一记眼刀就飞过来。
“哎呀,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曹阿姨捂嘴笑笑,“不过是看小姑娘可爱,多与她玩笑几句罢了。”
“你还需要与别人说笑?”
岑大夫睨她一眼,“你那侄孙女还不够你玩的?前些日子我都看不见你的人影。”
“这哪能一样啊,跟小孩待在一块不得好好照顾着嘛,跟年轻人聊天才觉得自己个儿也跟着年轻了呢。”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半开玩笑地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我整天跟隔壁那个老太太待在一块,她无儿无女的倒是一生清闲,每次见我都拉着我说好一伙儿的话呢,说得我口水都干了!”
“她也是一辈子没嫁人,没人说话。”岑大夫说着,很是感慨。
听到这里,时静芸有些惊讶地出声道:
“一辈子没嫁人?那她的那些同龄人不会说她吗?”
她知道后世倒是有一阵自愿单身的风潮,却不像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老年人一辈子没结婚。
“同龄人?同龄人怎么不说呀,明里暗里的可没少说......”
曹阿姨说着,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过现在好了,她的同龄人已不多了。”
时静芸没忍住轻笑出声,果然活得久就能把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给熬死。
岑大夫和曹阿姨有意拉着时静芸说话,三人聊着聊着竟也十分投缘,还是时静芸说再不回去,到家天都得黑了,二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
时静芸骑着三轮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回了村里,把车子放回原位锁好后便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走去。
路过河边那一片浩大的芦苇荡时,时静芸停下了脚步。
扭头望去,就见这一片芦苇荡尽是一片金黄色,苇穗随着微风的方向而轻轻摆动着身躯。
风景很美。
但时静芸停下脚步,倒也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她饿了。
她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后半辈子吃得太好了,以至于她都适应不了如今略显朴素的饮食。
这河边自然有许多鱼虾,捞点小虾米什么的也成......
时静芸一边想着,一边卷起了袖子管和裤脚管,就悄悄地涉水走到浅水区。
这河里的鱼虾很多,时静芸眼瞧着脚边上,两块大石头的缝隙里才刚钻过去一条小鱼儿。
时tຊ静芸又往前走了几步,都感觉自己的小腿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这种草堆边上的鱼儿应该很好抓才是。
时静芸刚弯下身子,准备伸手在水里摸上几次,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清丽女声。
“你在河里做什么?你是.....时静芸?”
时静芸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听出来了,是潘玉佳的声音。
抄。
这群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
时静芸自然不会暴露自己正在公共河流里捞鱼的事儿,她直起身子,将手从水下伸出,随意地甩了甩手,才转身看向潘玉佳。
她漫不经心的视线,慢悠悠地在潘玉佳的身上扫了一遍,才开口道:“你今天这身衣裳不错,也是新的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潘玉佳就想起来上回穿着新衣裳被时静芸泼了一身水的事。
“你、要你管!”
潘玉佳脸都气得发红,反过来质问她道:“时静芸,你为什么在河里?”
“要你管。”
时静芸笑眯眯的,将方才潘玉佳说的话又重复一遍说与她听。
“你......”
潘玉佳一时语塞,却仍不想放过时静芸。
刚才就看见这芦苇荡处有动静,她走近了一瞧,发现居然是时静芸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
潘玉佳想了想,直接开口威胁道:“你在河里做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可喊人了!”
时静芸不怒反笑,她是真觉得这潘玉佳如果不那么讨厌的话,人还是挺有趣儿的。
“呀,好厉害呢!”
她说着,还抬手给潘玉佳鼓了鼓掌,“怎么的,小潘知青你来逮住我,原来还要靠别人啊?”
“靠别人怎么了?”
潘玉佳瞪大了双眼,被她说得有些气急了,“还不是因为你鬼鬼祟祟的,我是正当合理地向别人求助!”
“正当合理?”
时静芸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真厉害呀潘知青,咱们也都是上过学的人,你也没比我多读几本书,说起话来倒很是冠冕堂皇,能把‘以多欺少’、‘仗势欺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
潘玉佳被人戳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很快她便又将矛头指向时静芸。
她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有脸说我?你这种资本家的大小姐,到哪被人唾弃了也都是活该!”
时静芸没说话,抬起右手用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资本家的大小姐、资本家的大小姐......我真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时静芸冷哼一声,“就没有什么别的新鲜的词来说我了吗?
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在队里的劳动也不少于你,品德更是比你们这些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败坏知青群体名声的人要好得多!”
“你、你......”
潘玉佳说到这里,已经自己是辩驳不过她了,只好继续逼问道:“时静芸,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芦苇荡旁边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做什么......”
时静芸想了想,随后编出一个理由来,“我的手帕掉河里了,我正在找呢。”
潘玉佳闻言,也没有怀疑,倒是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来。
“不过就是一个手帕。”
潘玉佳捂嘴笑笑,“你们家现在不会连一块手帕都要这么看重吧?”
“随你怎么想吧。”
时静芸懒得跟她多说了,摆了摆手,催促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吧。”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呀,时静芸?”潘玉佳想也没想地就将这话顶了回去。
正想再数落时静芸两句,她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时静芸好像很着急赶自己走?
果然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这个想法一在心里面浮现出来,潘玉佳就觉得自己又有了底气,浑身再度充满了力量。
她将双臂抱在胸前,冲着时静芸抬了抬下巴,“时静芸,我看你可没说实话啊,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