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韵跪下磕了两个头,连说几个“谢谢”,又说“劳烦了”。看古装电视剧,磕头是作为病人家属的基操,章韵也不懂,跟着做就完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那老头看了几眼章韵,道:“这就是他那个要命的宠妾?” 章韵怔愣了一瞬,连问:“你说什么?什么叫老爷不好了?” 婆子慌的舌头成打结:“老爷,血……全是血……” “轰隆”一声,章韵的脑子要炸了。 怎么会这样?按原书剧情,他还有好几年的活头呢!
章韵怔愣了一瞬,连问:“你说什么?什么叫老爷不好了?”
婆子慌的舌头成打结:“老爷,血……全是血……”
“轰隆”一声,章韵的脑子要炸了。
怎么会这样?按原书剧情,他还有好几年的活头呢!
章韵推开那颠三倒四的婆子,跌跌撞撞往前院跑。
林如海此时已被安置在了书房里间的床上,一身菱花白的绸衫尽数染红,胸前的箭矢尤颤巍巍的耸立着。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面白如纸,大汗淋漓。
看到章韵进来,讷言侧身避开,她扑到床前,拉住林如海的手,轻唤了声“郎君”。
林如海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一只手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两个tຊ荷包递给章韵,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手臂垂了下去。
章韵抖着声音问:“大夫呢?去请了没有?”
讷言抱拳:“让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章韵把染血的荷包往怀里一揣,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很深,庆幸的是箭扎在左胸靠上的位置,应该没有伤到心肺,伤口也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讷言道:“一路虽有波折,总体倒还算顺利,想不到在城门口被伏击了!”
“人呢?”
“跑了!”
“抓不得了?不能戒严搜查?”
讷言道:“知府衙门的人我们使唤不动!”
章韵奇道:“朝廷命官被刺杀,衙门不管?”
“明面上管,暗地里……”
“人看清楚了吗?伏击的位置知不知道?”
“人没看清,伏击点在城南荒废的箭楼上。我们的人去追了,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
“大夫来了!”赵管家大呼一声,拉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子跑了进来。
“哎哟!哎哟!拉拉扯扯做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扛事!”老头骂骂咧咧的来到床边,摸住林如海的脉搏,沉吟了会儿道:“死不了!死不了!”
听老头这么说,章韵常舒一口气。死不了就好!他死了,自己靠谁去?虽说有他给的银子,这辈子吃喝不愁,但她到底还是想做点事的,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热水,烧酒,油灯,尽数拿来!”大夫熟练的打开医药箱,摆出一排各种尺寸的薄刃刀子,里面甚至还有一把钳子和一把锤子!看来他这是准备“动手术”了。
章韵很自觉的让出位置,挪到书桌前等着去了。
她想着,等他好了,她是不是能问问他,关于朝中的那些事?又想着,他伤的这样重,近几个月都没办法做了吧?那她的孩子指望不上他了!她又想着,如果怀不上孩子,下个月末她真的就得离开林府了吗?
屋里屋外人影幢幢,每个人都在小跑,似乎很忙,只有章韵呆呆的坐着。
她突然想起他刚塞给自己的荷包,赶紧从怀里摸出来,打开一瞧,一个里面装着二百两银票,一个里面有五百两。
他哪来这么多钱?方才疼成那样,还挣扎着给自己银票!
章韵的眼角突然就湿了。
他依仗着祖上蒙阴有个二品的兰台寺大夫荣誉衔,这个虚衔一年也就二百两银子。巡盐御史五品,一年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两的俸禄。
讷言见章韵抹眼泪,磨磨蹭蹭走到书桌前,轻声道:“放心,银子是郎君给人家写家训,写墓志铭赚来的!”
章韵吸吸鼻子:“写墓志铭这么赚钱吗?你别哄我!要真这么赚钱,世上就没有穷书生了!”
讷言摸摸鼻子,半晌才说:“探花郎和林大人这个身份值钱,写的墓志铭自然也就值钱,普通书生不值钱,写的墓志铭自然也就不值钱。”
好有道理哦!
所以,这是个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
章韵想着,他那样气质的人,又不缺钱花,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去赚这个钱?
讷言平日话少,人倒是极聪明,立马解释:“他知道姨娘穷怕了,喜欢这些黄白之物,就赚了哄姨娘开心。”
妈耶!章韵瞬间泪如雨下。
讷言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越劝她还越伤心了!
“啊!”
林如海痛的大叫。
章韵忽的起身往内室跑。
箭已经被拔了出来。
老大夫提起烧酒,淅淅沥沥倒在伤口上冲洗,然后药童拿烧红的匕首往伤口处一摁,“刺拉拉”冒起一阵油烟,老大夫立马拔开药瓶塞子,撒上一层金创药。最后师徒二人配合,拿纱布裹好伤口。
“齐活了!”老大夫拍拍手,“这两三日不发烧命就保住了!”
章韵跪下磕了两个头,连说几个“谢谢”,又说“劳烦了”。
看古装电视剧,磕头是作为病人家属的基操,章韵也不懂,跟着做就完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
那老头看了几眼章韵,道:“这就是他那个要命的宠妾?”
章韵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晋升为宠妾了?
赵信连忙道:“这正是章姨娘!您老辛苦了!酒菜和下处已准备好了,您请!”
老大夫师徒二人跟着赵信走了。
林如海昏睡着,章韵搬了张小兀子,坐在他床前打盹儿,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棉签蘸水给他润润唇。
夜间他醒了一次,章韵喂他喝了半杯水。
他疼的厉害,醒了就一直没睡着,倒是章韵,趴在床沿睡的极香,发出咻咻的鼻息声,像只猫。
他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唇……
府里新添了许多人手,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一大早,章韵还在犯迷糊,就听外面一叠声的喊着:“我的儿啊!”
“哎哟哟!”
“你可疼煞我这把老骨头了!”
章韵边揉眼睛边嘟哝:“谁啊?这么做作!”
只见一个花白的脑袋咕噜噜从门口滚到了床前,嘴里喊着:“海儿啊!我的儿!”
竟是谢嬷嬷!
这么尖利的一嗓子,林如海也被她吓醒了。
他呆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奶娘?”
谢嬷嬷拉住他的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是我,是我!”
“您怎么?”剩下话林如海没好意思说。
谢嬷嬷道:“我活不下去,投奔哥儿来了!你却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小意外!嬷嬷不必担心。既来了,就安心住下。”
“我操劳惯了的人,哪里闲得住?我瞧着你这府里乱糟糟的,各处都没个章程!太太一去,你这过的家也不像个家。我既来了,少不得要托大替你操持一番!”
沃特?
大婶儿,你这明晃晃的就要夺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