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世子斜了一眼林黛玉,一对眉毛似飞欲飞。贾敏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林如海微笑着看着女儿,“累了吧?”站在牌匾下招呼贾敏的美人痣妇人,看着对她不理不睬的贾敏,美人痣跳了三跳。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马车辚辚,微风不燥,林家一行人,轻车简从,此一日,终于扬州在望。 …… “那是贾敏,贾表姐?”扬州驿的牌匾下,站着一妇人,穿了一身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马车辚辚,微风不燥,林家一行人,轻车简从,此一日,终于扬州在望。
……
“那是贾敏,贾表姐?”扬州驿的牌匾下,站着一妇人,穿了一身茜红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袄裙,头插金钗,凤眼微扬,右眼尾一颗朱红的美人痣,年约三旬。
扭头看向正从马车上,一手扶着容嬷嬷的手,一手攀着车沿迈步向下的贾敏。
她好像怕认错了人,又往前进了几步。
“贾家表姐!我是你史家表妹呀!”
确认以后,诧异的喊起来。她身后的三四个萝卜头孩子,并丫鬟婆子十来人,也一起回头看。
贾敏听到喊声,抬头看去。一看到这个美人痣女子,下意识的就要拿手绢捂脸。
怎么是她呀?
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车厢,恨不得再回到马车里,等人都走了再下来。
“夫人!慢点,前面就是扬州了,这是最后一个驿站,今晚就在这休息了。”容嬷嬷轻声的提醒贾敏。
贾敏定了定神,假装看不见,听不到,用另一只手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摸了摸钗环没有移位。
后低下头踏上车凳,专心看着地面。
“哎呀!终于到了,姐姐!马车里坐的我脚都麻了。”
“好了,永安,那你待着吧!我先下去了,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在里面待着了。”
说完,林黛玉第二个掀开车帘,拨开王妈妈的手,跳下来。
几天的路程虽不长,但是土路颠簸。这才真叫风尘仆仆。
站到地上的林黛玉,稍微甩了甩微麻的双脚。
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
就这一个驿站广场,车水马龙,广场上停着几十辆马车,还有官轿,箱车。
眼睛找到最近的父亲母亲,“娘!父亲,”又瞅了一眼,站在父亲旁边的表哥。
“表哥!”算是全打过招呼了。
没办法,这几天自己天天在马车里待着,那两只背主的鸟,好像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忠心。
天天在外面游荡,更多的时候就守着这个骑马的表哥。
真是鸟生自古爱自由!
南安王世子斜了一眼林黛玉,一对眉毛似飞欲飞。
贾敏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林如海微笑着看着女儿,“累了吧?”
站在牌匾下招呼贾敏的美人痣妇人,看着对她不理不睬的贾敏,美人痣跳了三跳。
“什么意思?假装不认识我了?”
这个女人招呼了一声身后的众人,“你们先进去,我碰到熟人了。”
后面紧跟着她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娘!我们陪你。”
剩下的几人前后奇怪的看了几眼,没有说话,径直从旁边进去了。
妇人领着两个孩子走到贾敏一群人面前,“贾表姐!你不认识我了?我可认识你呢,你这十来年可是没变化呢!”
“我是你史家表妹史仪芳呀!”
林家众人齐齐看向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
……
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矜持点?不知道女子的名字不能随便传呀!
“哎呦!是史家表妹呀!”
“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一看那一群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几天老坐在马车里,颠簸,有点头晕。”
贾敏一看躲不过去了,不得已掂量了一下理由,开始寒暄。
哎!怎么碰到了这个大嘴巴史仪芳呀!贾敏心想。
真是流年不利,碰见熟人准没好事。
史仪芳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一眼,“我说呢!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还能装不认识我?”
“咱们那是什么感情?对吧?”
贾敏心说,什么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呢!
只好点点头。“史家表妹!外面人多,我们进去谈。”贾敏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人关注这边了。
哪知道史仪芳看了看她,眼中色彩闪了几闪,没有迈步,
“贾表姐,你也不给介绍一下,都知道你嫁了如意郎君了,那这就是姐夫了吧?”
“呀!你的儿子这么大了。长的跟姐夫真像!都是这么一表人才!”
贾敏看了看李妈妈抱着的永安,对比着再看看史仪芳领着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看上去六七岁了吧,长的也是粉雕玉琢,尤其是那个女孩,肖母。
“史家表妹,你后面是你的孩子吧?这长的一般高矮,得有六七岁了吧?”
“长的更好,你看这个女儿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抱着的是我儿子,才三岁半了。”
史仪芳惊讶的看了一看妈妈抱着的林永安,又看了一下林如海身边站着的南安王世子,指着南安王世子说,
“贾家表姐,这不是你的儿子吗?”
她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看向了她。
林黛玉心说,这什么眼神呀,这得一千度近视吧?
从哪儿看出来表少爷长的像林如海了。
一个文雅一个英挺,一个如松,一个似竹,眉眼更没有半分相似。
只除了都是男的,衣服颜色略有相似。
一听这话,贾敏立刻就否决,“不不不,他不是我的儿子。”
“那他是谁呀?”史仪芳接着问。
他是谁呢?这让我怎么说呢?
史仪芳是自己母亲的侄女,自己如果说是贾家的,就怕她个大嘴巴再写信给母亲非得刨根问底。
一看贾敏支支吾吾,似乎有难言之隐,史仪芳张着嘴巴,惊讶的似有所悟。
眼睛突然一亮,美人痣都抽抽了。
望着林如海冷笑了一声,转头凑到贾敏耳边安慰她,
“敏表姐,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是不是就是庶长子?自己千挑万选的夫君先有了庶长子,是有点恶心人。”
“但是也没必要不承认,他们男的能干这个事,我们就能大大方方带出来。”
“一会儿我让你看看,我这庶子女好几个了。”
“就当养个猫狗的,给碗饭吃就行了。”
贾敏站的有点摇摇欲坠,“这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史仪芳就在耳边说话,但是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贾敏,最讨厌你这黏黏糊糊的性子,庶长子可不能养这么好。”
“要不然你的小儿子就成了小可怜了,哎呦!走吧,进去吧!”
贾敏脑袋木然的看了看,林如海和南安王世子,
天呐!这谎言泡泡越来越大,待到撑不住了,撑破了,可如何是好!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为我解围呢!你们为何如此无动于衷,但凡解释一下也好呀!
突然,女儿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尴尬,“昊天!回来!”
第 34章 不是谁都可为鹰之主
林如海几人看着贾敏两人窃窃私语,也没着急催促。
夫人多年未见旧时亲友,跟着我远离家乡,如今姐妹重逢,诸多寒暄,在所难免。
还欣慰的对着贾敏笑了笑,没说话,给她留出时间。
他也听到了儿子的说法,只是置之一笑,“这只是一个玩笑,夫人自然解释。”
南安王世子更是不在乎,现如今,自己本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被母亲抛弃之人。
我是谁?我不过是一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孤鹰罢了。
孤鹰如今亦有好友,我呢?
昊天!这名字确实比鹰哥威风些!
想到此,他举头看向天空盘旋的鹰。
突然,他听到远处人群中有人喊,“好一只劲鹰呀,爪利如锋眼似铃。”
“守备公子!这可比你的鹰威风多了。”
人群中有一公子,正靠着马,提着马鞭,与人闲聊。
闻听此言,这位公子仰头一看,果然!如此纯种高傲的品种,以前从未在扬州出现过。
不好意思!这么好的鹰只能属于我。
想到此,他从旁边马上取下弓箭,箭头一折,就要搭弓射箭。
并对着几位朋友说了一句,“看我弯弓射大雕。”
“今晚让我的鹰儿收个小弟。”
马上有人提醒他,“那不是野鹰?应该是有主的,一直在这附近徘徊。”
他冷笑一声,“不是何人都可为鹰之主!”
说完,反而高举起了弓。
大家就不再劝说,有的冷眼旁观,有的还在起哄,“吼!吼!今天让我们开开眼,这扬州弓箭苍鹰确实少见!商贾却是多于狗”
“对对对!这扬州美女还多呢!小曲儿多!哈!哈!哈!”
“也让这扬州的脂粉绮罗见见血!”
林黛玉一直关注着两只鸟,那只鹦鹉还在老鹰背上。
它可是找了个好地方,
这真是鹦鹉伏于老鹰之背,亦能翱翔千里,鹰击长空。
突然她看到鹰头猛的转向,看向tຊ另一个方向。
人群中一只弓举过头顶,箭搭在了弦上。
正在瞄准,一触即发。
老鹰昊天凝神静气,并无惧怕,仿佛有了玩笑之心。
好久没有练胆了,在天空盘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远近难测,方向不定。
瞄准的箭头也跟着左右倏忽,箭手头随眼动,状似踌躇。
“回来!快跑!”林黛玉跳着脚喊,自己都不知道该让昊天回来还是远去。
南安王世子在旁边,也听到了黛玉的喊声。
他看了一眼那个射箭人拉的架势,就摇了摇头,“本事不怎么样,胆挺肥呀!”
“这个距离根本射不着自己的鹰。”
但是存了觊觎之心的人确实可恶。什么人都敢觊觎自己的东西。
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摸了摸腰里的玉佩,
他不配,不值得我废一块玉!
遂低头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子。手里掂了两下,“不错,就你了。”
弯着腰,一抬头,胳膊一抡,身子无需直起,
“嗖!”的两块石子如离弦之箭,往那个射箭人方向射去。
两个石子两个方向,梆,梆,两下,一块命中右手,一块命中膝盖。
“啊!我的手!”随着一声喊,右手松开,箭已离弦,摇摇晃晃向空中飞翔的昊天飞去。
半空中昊天看着那支明显力度不足,似要不支的箭。
它没有躲开,反而双翅一用力,展了两展,脖子猛的一梗迎向飞箭。
到了飞箭跟前,嘴一张一合,“啪!”把箭叼住了。
得意的摇了摇头,展开翅膀,俯冲下来。
一个滑翔落到南安王世子的脚下。“吧嗒!”把箭吐出来。
傲娇的跳了三跳,似乎在说,我很棒吧!
这是什么意思?求表扬?
林黛玉看着那只傲娇鹰,又看了看这位表哥。
有点扎眼!怎么看他们有点般配呢!
南安王世子低头看了看那把箭,脚踩到箭上,咬牙使劲转了几圈。
并侧目看了看林黛玉,嘴角上扬。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抢我的?也不看看你的小爪子能不能抓住?”
“哼!……”
“这个贾琏有点能耐!难道是大家子弟。都学骑射的原因?”林黛玉咬了咬嘴唇沉思。
“别把我的鹦鹉和昊天给拐走了呀!”
“流血了,流血了,哪个奸佞小人,敢丢你小爷。”
“让我知道了,我……你八辈祖宗!”那个守备公子还在那单膝跪地,甩手称痛,破口大骂!
身边的仆人准备扶起他,他破口大骂,
“滚开!没眼力见的东西,早干什么了,看爷走的了吗?去给我找副架子来,抬着爷!哎呦!哎呦!”
他身旁的人赶紧一溜小跑去找架子去了。
广场上好些人都看向了林家方向,石头从那边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谁射的?
没看到那只鹰过去邀宠了吗?
邀宠就能肯定是人家射的?
“表哥!你把箭捻成烂皮了,那个人嘴臭,皮硬,我拿什么给昊天报仇?”林黛玉还想着用箭抽那人两个嘴巴呢。
南安王世子像看傻妞似的眼神看着她,嘲笑之意如有实质,心中暗讽,
你才几岁?你都比不过昊天的一根毛!
还想帮昊天报仇?昊天的仇自己会报。
不自量力,多一个字我都懒得理你。
南安王世子脸色微沉,看着昊天,
“昊天!晚上,那个人看到了吗?像我那样,见血两次!少一次都不行,否则小心你的毛!”
随即他又看到了那只怡然自得的鹦鹉。
恶狠狠的说,“还有那只鹦鹉的毛!”
昊天不肯受气,把恶狠狠的眼神转赠给了,还在骂骂咧咧的守备公子。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战机,晚上报不如现报。
它猛的转身向空中飞起,到了那匹马的正上方,直接转身一百八十度大掉头。
向着马的另一个方向,张开嘴嚎叫着冲过来。
马本来热闹看的好好的,突然发现危险冲自己来了。
逃!反方向掉头就跑。反方向是什么,反方向就是那个半跪着的守备公子。
马前蹄一趟趟倒了守备公子,后蹄子一蹄踩到了他的腿上。
“啊!”守备公子一声惨叫,躺到在地。
离他最近的一群人,开始四散奔逃。
“惊马了!快跑!”有人开始喊。
时间发生的太快,只是一瞬间,驿站广场前面,乱了。
现场有很多马车,还有很多正在等待进门办理住宿手续的人。
主子仆妇互相呼喊,大人,孩子,哇哇乱叫,四处乱钻。
人越乱惊马越慌,慌不择路。
不好!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