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蓝义不敢违逆乌姜,但他心念念着甜糕,忍不住扭头朝门口张望。“啪——”乌姜扬手打了他一耳光。脸颊猛然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惊恐地捂着脸,嘴往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而乌姜则是脸色铁青,愠怒地瞪着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劈头盖脸打向他: 一听有甜糕吃,周蓝义高兴坏了,满脸的期待,道: “好啊,我去!我去!” “傻蛋儿真乖。” 寡妇笑眯眯地盯着周蓝义看,觉得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好,就是脑子有病,真是太可惜了。 寡妇越看越喜
一听有甜糕吃,周蓝义高兴坏了,满脸的期待,道:
“好啊,我去!我去!”
“傻蛋儿真乖。”
寡妇笑眯眯地盯着周蓝义看,觉得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好,就是脑子有病,真是太可惜了。
寡妇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在周蓝义脸上捏了捏,刚要开口再夸,手就被乌姜打掉了。
“李婶儿,傻蛋可不会修屋顶,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怎么不会修啊?会修。”寡妇撇了一眼乌姜。
“不会修就是不会修!”
乌姜冷声道,转身拉着周蓝义就往屋里面走去。
“小丫头这么厉害?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寡妇悻悻地走了。
周蓝义不敢违逆乌姜,但他心念念着甜糕,忍不住扭头朝门口张望。
“啪——”乌姜扬手打了他一耳光。
脸颊猛然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惊恐地捂着脸,嘴往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
而乌姜则是脸色铁青,愠怒地瞪着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劈头盖脸打向他:
“让你嘴馋!让你嘴馋!别人给你一块儿甜糕,你就跟别人走是不是?我家天天供着你吃喝,收留你,你就这样没出息么?”
周蓝义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而且他比乌姜高出一头,忍了几下后,就躲开了。
乌姜在屋里追了他几圈,总算抓住了他。
此时她已经愤怒了,将周蓝义逼坐在角落里。
她又想起方才李寡妇捏周蓝义的脸,心想:
“他顶着这张脸,可不是要招惹女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因下着蒙蒙细雨,屋里光线极暗,周蓝义吓得扭开脸不敢看她。
乌姜还在想着如何治一治他,余光看到了桌上的削刀,一个念头陡然升起!
她有些兴奋地拿起削刀,半个身子都压在周蓝义身上,以防他再逃走。
周蓝义连连摆头,不知道乌姜想干什么,乌姜捏住他的下巴,趁他不备,扬手朝他右脸颊划去。
剧烈的疼痛,让周蓝义一把推开了她,跌跌撞撞跑出了家门。
他一口气跑出去很远。
雨越下越大,他脸上的血流出来,被冲干净,又流出来,又被冲干净。
乌姜找到他的时候,他躲在树林里瑟瑟发抖。
他的右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
“……傻蛋,给你吃。你最爱吃的饴糖……“
乌姜伤了周蓝义,愧疚之余,对他很是温柔了一阵子,不再轻易打他了。
而周蓝义脸上则留下了一道疤,猛地看去,很让人吃惊。
这日,他们出海时,捕捞到了一条稀有的大鱼。
乌大带着他们两个去镇上的集市卖了不菲的价格。
乌大一高兴,破天荒进了小饭馆吃饭。
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从饭馆出来,乌姜得了爹爹的允许,可以闲逛一会儿再回家。
周蓝义陪着乌姜在街上走着,大街上的摊贩卖着各种小玩意儿,他左顾右盼,根本看不过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迎面走来两个骑马之人。
那是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穿贵重的华服。
那女子好看极了,简直像是仙女下凡。
她身后是冉冉升起的太阳,耀目的光笼罩着她。
乌姜一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的是一个贵人女子,抬手拍在他后脑勺上,拽着他的胳膊就走:
“走——”
“那人真好看,像仙女似的。”周蓝义边走边说。
“我不好看么?”
如果周蓝义夸村子里哪个姑娘好看,乌姜早上手打他了。
但周蓝义夸的那位贵人,真的是气度不凡,美如天仙。
乌姜打心眼里也承认。
周蓝义说:“你也好看。你们两个,都好看,各有各的美。”
在乌家住久了,他已经融入其中,能跟乌姜说笑了。
乌姜情知自己跟那骑马的贵人女子不能比,但周蓝义的话,还是让她乐了。
这个偏僻的小镇,大街上的人不算多。
王惜玉的出现,引得大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王惜玉神色冷淡,偶尔与身旁的人说说话,对路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此小镇附近有一处兵营,她父亲受命来视察,她也跟着来了。
周王死了,现在的新大王是周云思。
因天下局势动荡不安,周云思继承王位后,极重视军事。
任命王大夫兼威武大将军,开始整顿兵力。
而王惜玉总是跟随父亲左右出力。
她虽无兵权,亦无职务,可在军中威望颇高。
此次出来巡营,在这小镇里,恰遇了燕政。
说是偶遇,王惜玉心里明白,定是他得知了她的行踪,主动找到了她。
先王拒绝了北幽的求亲,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王惜玉权当不知有这件事,燕政也只字不提,两人在小镇上随意走着。
燕政微笑道:“义公子遇害,你没有疑心我,我很高兴。”
“你怎知我没有起疑?你已经两次三番想要杀他。”
燕政抿唇一笑,望向路两边低矮的房屋,路两边到处是卖鱼的摊贩,木盆里的水泛着阳光,闪烁不止。
他只是与王惜玉走在这质朴的小镇上,就觉得满心欢喜。
“你一向爱憎分明,若是疑心我,又怎会与我并辔而行?”
王惜玉垂下眼帘,没再言语,等抬起眸时,不由一怔。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破旧衣衫,头发蓬乱随意挽在头顶的年轻男子。
他正和一个姑娘拉着手边说话边走路,他的背影如此熟悉,若非他的举止,简直就是周蓝义!
王惜玉心中一阵慌乱,暗想:
“我怎么看见一个陌生人,就觉得是义公子?定是刚刚在议论他,才有这样错觉。”
“若不是联姻,而是我真心想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耳边忽然传来燕政的声音,王惜玉愣了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不禁有些窘迫。
她沉默了会儿,语气极平静地说:“我从未想过离开我的国家。”
这已是她亲口的婉拒了,燕政仍不甘心,又追问道:
“如果是遇到心仪之人呢?”
“我没有心仪之人。”
王惜玉双手握紧了紧缰绳,马快走了几步,与燕政拉开了一段距离。
乌姜和周蓝义沿着小道回家。
走出小镇后,一下子安静下来,俩人慢悠悠走着。
“哟,姜儿,这就是你捡来的野男人啊?”
村里的几个恶霸忽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乌姜性子泼辣,挺身拦在周蓝义身前,道:
“上回你们抢了我爹爹的东西,我们都没有报官,怎么?想让我送你们去坐牢啊?”
恶霸头目笑道:“厉害了啊,姜儿。嘿嘿,我还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几个恶霸哄堂大笑。
周蓝义拽拽乌姜的手臂:“别理他们,我们回家吧。”
恶霸们大笑着,眼神逐渐变得色眯眯了。
乌姜十三岁,介于小姑娘和成熟女子之间,她在恼怒之余,察觉到他们看她的眼神与从前不同了。
很快,她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乌姜拼命推开一个恶霸,掏出身上带着的一把杀鱼的短刀,恶狠狠地指向他们: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她话音未落,一个恶霸猛扑过来,夺下她的刀。
在乌姜的尖叫和恶霸们肆无忌惮的调笑声中,谁也没注意周蓝义。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狠狠地刺进一个恶霸的后背,手起刀落间,不知道刺了多少次。
其余恶霸终于回过神,合伙将他按到了地上。
周国的大营里,有一处用石头砌成的一圈儿围墙。
里面关着从全国各个大牢里带过来的死刑犯和重犯。
这些犯人已经来了有一个月了。
王惜玉站在围墙门口。
几个士兵抬着一篓大饼,放进去又退了回来。
那些浑身肮脏不堪、头发蓬乱如枯草,散发着恶臭的犯人,已经饿了三日,立刻蜂拥冲向装饼的竹篓。
他们大约有五六百人,而饼每回都不够。
何况强悍者抢到的多,稍弱的人就要继续挨饿。
所以每回在竹篓旁都会有一场争抢恶战。
有人被活活踩死了,也有人被打残、打死。
拼命争抢大饼的人中,就有周蓝义。
他杀了人,被关入大牢,原本是被判了死刑,后来被送来了这里。
他抢到了一块饼,飞快地塞入嘴里咬了一口,紧接着他就被人踹在胸口,仰面重重摔到了地上。
他倒下后,被摔的半天动弹不得。
待恢复了tຊ神智,他仍躺在地上,贪婪地嚼着口中的饼。
余光中,他看到远处的围墙门口,一个年轻的将领站在那里,离得远,他看不清面容,但是觉得那将领真是威风……
他饿极了,他想回家,回乌家。
他眼泪直淌,挣扎着站起身,开始朝那将领走去。
他想求他放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