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的声音不咸不淡,从轿中传来,对他来说却是救赎一般,连忙踩着马凳费力上了马车,但只是小心翼翼坐在了外车板的边缘。苍宇见他坐好了,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一声,已经快速跑了起来,小黄门堪堪扶着轿门才坐稳。这还是十天来第一次出宫,此时再看外面的风景心境早已不同。 “楚朝,你要答应朕,不论是谁接了这皇位,都务必尽心辅佐。”楚云雄拍了拍楚朝的肩膀,他个子生得高,却稍显瘦弱了些。 “这是自然。” 楚云雄笑了笑,便向着内殿走去,楚朝望着他的背影,一代开国帝王
“楚朝,你要答应朕,不论是谁接了这皇位,都务必尽心辅佐。”楚云雄拍了拍楚朝的肩膀,他个子生得高,却稍显瘦弱了些。
“这是自然。”
楚云雄笑了笑,便向着内殿走去,楚朝望着他的背影,一代开国帝王,如今日日臣服在舞姬的芙蓉帐下。
本以为金玉两姐妹用了迷情香之类的手段,但离了床榻,楚云雄又是清醒至极,仍旧是那个不可一世,想要将一切都运筹帷幄的皇帝。
那值守的小黄门跑得也快,连气都喘不匀,见到旁边的皇帝,连忙下跪行礼:“奴婢见过陛下,掌印。”
“起来吧。”楚朝认出来是今日值守传话的小太监,“事情办得如何了?”
“千户大人,查出了一个假太监!”
“如今人正在东厂刑讯室!”
“是哪个宫的?”这才是皇帝最在意的事情,向内殿走去的身影折了回来。
“是吉祥宫里的。”小黄门毕恭毕敬,连头也不敢抬,只弯着腰看着自己的脚,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圣。
“什么!”楚云雄气得一掌拍在了大殿门框上,吓得小黄门瑟缩了一些,连跪着的腿都肉眼可见地打着颤。
“陛下可要一起去看看?”楚朝不经意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反而问起了皇帝的打算。
“朕就不去了,楚朝,你务必处理好这件事,处理好了向我汇报。”楚云雄的鹰眼中藏着怒不可遏的气息,这太监若是别处当差也好说,在后妃宫中,这可就是大事了。
秽乱宫闱一罪是必不可逃。
“走。”楚朝已经走出了几步,那小黄门还在地上伏着,想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楚朝的话才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跟上了。
“你何时入宫的?”
“回掌印,奴婢是十日前进宫的。”或许今日在值房见过一面,对楚朝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
楚朝冷笑一声,面色也沉了下来,声音不悦:“司礼监值守,只得安排入宫一年以上的太监,这是谁排的班?”
“刘随堂。”小黄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无非是回去再挨几顿打的事情。
“看来他对本督的规矩有自己的见解。”楚朝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东厂还在紫禁城外,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小黄门一路跟着到了殿外,看到楚朝上了轿子,自己一时间站在外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来,难道还需要本督扶你一把?”
楚朝的声音不咸不淡,从轿中传来,对他来说却是救赎一般,连忙踩着马凳费力上了马车,但只是小心翼翼坐在了外车板的边缘。
苍宇见他坐好了,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一声,已经快速跑了起来,小黄门堪堪扶着轿门才坐稳。
这还是十天来第一次出宫,此时再看外面的风景心境早已不同。
马车一路跑得很快,直到渐渐慢下来,楚朝睁开了眼:“这么快就到了?”
“小江姑娘和苍青在前面。”苍宇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苍青和江浸月已经听了清晰,两人转过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马车。
苍宇将马车往前赶了赶,直到两人身边,楚朝才掀开了车帘,外面的小姑娘手中拿着莫名违和的金丝鞭子,额上还有细细薄汗,更远处还有几个男人边追边喊:“江小姐,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你别忘了我啊!”
江浸月听得一头黑线,手撑上车板,微微一借力就上了马车,坐进了车厢中。
“看来我们昭昭,很喜欢招惹一些不入流的男人。”随着那一声声江小姐越来越近,楚朝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皮笑肉不笑。
“是他先找我麻烦!”江浸月心中不满,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什么很贱的人一般!
江浸月眼珠一转,嘴上已经反击回去,“义父,我主动招惹的,可只有义父一个男人!”
楚朝脸色阴沉可怖,瞬间冷了下来,“你的胆子越发大了。”
“义父求你了,这个时候就别跟我拌嘴了,外面那几个人追着我都跑了三里路了!快让苍宇走啊!”江浸月讪讪笑着,连忙转移话题,一脸苦恼,听着黄霸天的声音都一阵恶寒。
这是个什么狗皮膏药!
“老大,我们老大不见了!”
“咱们现在认了江小姐为老大,以后就不能喊我老大了。”
“是,老二!”
“……”
“他是京州直隶总督的外甥,我一个小姑娘也惹不起……”江浸月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小声抽泣了起来,句句情真意切。
楚朝紧绷着的脸有了一些松动,明知她是假哭,还是觉得心中不畅快。
而外面的黄霸天一行人已经和苍青碰上了,苍青正要开打,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车帘一角。
那小黄门也极有眼色,将帘子掀起了一半抱在了怀中。
“楚!楚掌印!”黄霸天不曾见过楚朝本人,但京州各家为了不让孩子在哪里招惹了这尊大佛,那市面上都有楚朝各类画本,栩栩如生,凶神恶煞。
京州这一批长大的小孩,几乎都是被楚朝吓大的。
黄霸天自然也是。
“小人不知掌印在此,冒犯了掌印,实在罪该万死!”黄霸天觉得今天出门诸事不顺,以后出门还得先算上一卦才行。
“让崔有道明日来掌印府。”楚朝声音清冷,也没看他,点出了新任直隶总督的名字,也就是他舅舅。
“是,是,是。”黄霸天连连磕头,而轿中人已经不再理他,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苍青也已经跳上了车板,苍宇拍了拍马屁股,马车快速驶过扬起了不少的尘土,身后传来的断断续续咳嗽声。
“哈哈,苍宇你可为我报仇了!”江浸月拍手叫好,却没注意到旁边的人tຊ脸已经越来越黑。
“下去。”
江浸月掀开侧帘,已经到了掌印府门口,“义父不下吗?”
“本督还有事,要去一趟东厂,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东厂?”江浸月抿唇,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就设在东厂里,前世她和楚朝就是在诏狱的地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江浸月的眼神暗了下来,“义父,我也想去看看。”
楚朝原本想,她一个小姑娘去了那腌臜地儿,定是要哭鼻子的。
转念一想,去长长记性。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