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拿到张呈祥的手机,再到旁若无人地在办公区域与张呈祥扭打作一团,都是程艳艳计划好的取证行为。报警、让双方父母介入以及事先聘用律师,都是为了后期争取财产做准备。相见之欢多,久处不厌少。爱情如果有保质期,或许不见得能长过凤梨罐头。 可能也是凑巧,来给程艳艳做笔录的警察与苏桐颇有渊源。 因此,当他看到苏桐化身知心小妹,并且对着程艳艳说的每一句话都点头如捣蒜时,纳闷地朝着旁边的同事嘀咕了一句:“像又不像。长得和那天晚上一个人收
可能也是凑巧,来给程艳艳做笔录的警察与苏桐颇有渊源。
因此,当他看到苏桐化身知心小妹,并且对着程艳艳说的每一句话都点头如捣蒜时,纳闷地朝着旁边的同事嘀咕了一句:“像又不像。长得和那天晚上一个人收拾混混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像,但是吧,现在的样子,没什么腔调。”
苏桐差点想翻个白眼。
大哥,您是没上过班吗?谁上班的时候有腔调?
要不是为了保住这份工,苏桐怎么可能好声好气陪着程艳艳把男人这个群体骂了几百次?
苏桐只是感慨,程艳艳既然当初能成为鼎麒集团上海办公室的实习生,学历想必是过硬的。怎么现在骂起人来,辞藻匮乏到翻来覆去只有几个词?听得她耳朵都要生茧。
回到工位上,秦思雯赶忙凑了过来。
“苏桐姐,你看起来气血不太足,得喝点中药。”秦思雯关心地说道。
“气血不足?我现在气都不足了。喝中药没用,我得喝农药。你快去把数据看板更新了,别在这儿瞎打听。”苏桐赶秦思雯走。
从苏桐走出杰克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办公室里的好事者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想打听八卦,又怕惹上麻烦,干脆派秦思雯来,一窥究竟。
除了不想平生事端,更为重要的是,与程艳艳共处的一个多小时里,苏桐所知道的事情真的不适宜分享。
难道她要告诉同事们,张呈祥一回到家臭袜子就乱扔,内裤三周都不换一条,想要耍帅投篮,结果跳起来只能离地3厘米?
张呈祥的家务事,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程艳艳的泼妇举动,无异于在用自己的颜面把张呈祥架在火上烤。
苏桐不了解事情的全局,无法判断,只是,她很确定程艳艳绝对不是一时起意。
从拿到张呈祥的手机,再到旁若无人地在办公区域与张呈祥扭打作一团,都是程艳艳计划好的取证行为。报警、让双方父母介入以及事先聘用律师,都是为了后期争取财产做准备。
相见之欢多,久处不厌少。爱情如果有保质期,或许不见得能长过凤梨罐头。
在另一半出轨时,有的女性会选择好聚好散、息事宁人,有的女性会选择拍案而起、大战三百回合,还有的女性会睚眦必报,非得把对方的名声搞臭不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因此,在听到某位男同事大加批评程艳艳再怎么样都不该来张呈祥的工作地点大吵大闹时,难免也有女同事站出来持反对意见。
“苏桐,你怎么想?”事发时在办离职手续的钱丹丹收拾着桌上的剩余物品。
“什么怎么想?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想下班。”苏桐滑动着鼠标,把新收到的交易所反馈意见又看了一遍。
这一周,IPO已经撤回了12家,主板6家,科创板3家,创业板2家,北交所1家。撤回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因为前次申报有千万级收入未入账,有的是受到了产品无商业化的影响。其中,最令苏桐唏嘘的是湘西电器。
湘西电器曾于去年抽中了现场检查。现场检查通过后,这一次却因为业绩未符合新的主板IPO超过1亿元的利润标准无奈撤回。
就差临门一脚了,没想到,湘西电器想要直接强上市挂牌交易都成了幻想。
发财靠命,成功靠运,而为了当初的现场检查殚精竭虑的经手人钱丹丹如今也买了回乡的火车票。
“我是说,如果你男朋友出轨了,你会怎么做?”钱丹丹笑着问。
张呈祥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这场闹剧之后,他必然倒霉。钱丹丹不是圣人,多少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感。或许是心情好了,钱丹丹的语气轻飘飘的,开心的状态藏都藏不住。
经由钱丹丹提醒,苏桐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经由程艳艳一番胡乱操作,方觉明还被晾在一旁呢!
她赶紧将手机开机,顾不上和钱丹丹解释,小跑着进了空着的小会议室。
手机刚开机成功,方觉明的消息就一条接着一条冒了出来。
“薇薇安是麦恩公司重要客户的女儿,塞到我这里来实习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了我手机。薇薇安和我说她把你的来电和短信都删掉了,所以我不知道你联系我了。”
“苏桐,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渣男啊!”
“苏桐,理理我!”
看着方觉明把求饶、讨好和倒地大哭的表情包都发了个遍,苏桐真是哭笑不得。
为了避免方觉明着急,苏桐立刻拨通了方觉明的电话。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方觉明如获大赦。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苏桐仔细听,发现语系非常混乱。似乎有人撞了方觉明一下,方觉明用英文说了句“没关系”,而对方说的“对不起”的口音是那么似曾相识。
“你怎么跑印度去啦?”苏桐惊讶。
“欸?你怎么知道?”方觉明私下张望,确认苏桐不在现场。
“印度英语叮叮咚咚的,日本英语哇啦哇啦的。我听到刚刚那个人说的‘对不起’有咖喱味,而且,你背景音里面有人说‘very very good’,发音是‘vali vali good。”
苏桐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被印度英语折磨许久。教微观经济学的印度教授口中的“嘟嘟废物嘟嘟”是“22522”,“丝嘟嘟”是“studio”,“萨拉力”是“salary”。
因为印度教授不爱用PPT,基本都是用口述和画图的方式来讲解,以至于大半个月过去,苏桐都在思考为什么一个farm(农场)要对保险市场、证券市场、期货合同等问题进行研究。
直到某一天,苏桐吃着难吃的燕麦片,幡然醒悟,印度教授说的不是“farm”,而是“firm(公司)”。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跑到印度去啦?”苏桐追问。
“我没跑,是从纽约坐飞机飞去印度开一个会,不然也不可能那么久没回你消息。我现在已经没在印度了,是在印度德里飞上海的飞机上,所以,周围很多印度人。”
方觉明还是把重点放在了消除误会上:“我刚刚是在中转香港的时候给你打的电话,现在飞机已经落地上海浦东机场了,等着开机舱门。其实,飞机起飞前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们的电话会议一直没停过。”
在方觉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苏桐的回应时,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中国旅客正在微信上和自己的朋友分享她惊奇的见闻。
“你能信吗?一个长得那么帅的男人,坐在头等舱,怎们看tຊ都是个成功人士。我本来想和他搭讪,要个号码。结果飞机从落地开始,他就表情严肃地一直在看手机。我刚刚特地偷偷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上居然是他发给女朋友的消息,内容是‘宝宝,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