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又没去?”郭发啐了一口:“我凭啥听你的?”齐玉露自顾自地说:“明天下午六点,去七一广场和我放风筝吧。“还他妈的不死心呢?特务接头啊,”郭发哭笑不得,“你他妈的有毛病吧?” “你为什么又没去?” 郭发啐了一口:“我凭啥听你的?” 齐玉露自顾自地说:“明天下午六点,去七一广场和我放风筝吧。 “还他妈的不死心呢?特务接头啊,”郭发哭笑不得,“你他妈的有毛病吧?” 齐
“你为什么又没去?”
郭发啐了一口:“我凭啥听你的?”
齐玉露自顾自地说:“明天下午六点,去七一广场和我放风筝吧。
“还他妈的不死心呢?特务接头啊,”郭发哭笑不得,“你他妈的有毛病吧?”
齐玉露一笑,眼睛失焦,似有泪水:“那个秃瓢的人,还在太平。”
郭发眼下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看见过他,”齐玉露眼幽深如潭,又云波诡谲,“就在平房区,他还在……”
服务员端着漆盘上菜,两人相对默然,郭发撅断筷子:“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其实我不想这么和你认识的,只是你两次都不配合,”齐玉露的手在桌沿跃动着,打节拍,她的手指细长,打惯了计算器,异常灵活,“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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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祖芬蒸发了,郭发懒得寻,母亲总是这样神出鬼没,几天之后,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这个年头,只要不是被刨锛儿队盯上,那么就没什么大事儿。
“帮我养着吧,夏天两天浇一次,冬天一礼拜浇一次就行。”
郭发从角落里把那盆委顿的洋桔梗拿出来,一边抽烟,一边浇水,烟灰都落在花土里:“操,能不能活看你自己了。”
他打开收音机,一边听,一边看齐玉露的资料,她身高一米六六,体重四五公斤。
她没有这么高,可是确实瘦。郭发心里做着注解。
她不是本地人,老家是省城的农村,高中学历,半年前来到解放书局,成了收银员,家中只有父亲一人,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本地亲戚。并没有写明残疾的原因。择偶条件一栏也是空的。
目光停在资料左上角的半身照片上,她微微笑,露出一口小牙,触电一般的感觉,让他忽地想到很遥远的事情,是废墟一片的回忆之中,为数不多闪光的碎片。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阳光明媚,如洒金一般。
“妈,我今天看到一个长着小牙的人。”郭发放下书包,进了屋门,他乐意说一些在学校的见闻给母亲听。
余祖芬在阳台浇着水,笑容比木槿花更灿烂,她难得没有责怪于他,只是尽心回答,那是郭发记忆中和母亲,少有的温情时刻:“芝麻牙?你知道个啥!小牙的人有福!”映着灯光,像是梦,郭发痴痴地看着,母亲的笑真真切切,仿佛他再也不用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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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下午五点半,死期已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郭发如赶赴刑场,他提早向杜建树告假,连衣服也懒得换。
“你干啥去?”万碧霞拦住他的去路。
郭发不情愿地念出她的大名:“见齐玉露,约会。”
万碧霞的瓜子磕得嘎嘣脆,心里乐开了花:“别骑你那老破自行车了,开你师父的车!”
“谢谢师母,你怎么知道我要迟到?”
“我知道个屁?”万碧霞在后头追赶,把钥匙又远又稳地扔在郭发手里,“你怎么穿这么脏啊,恶不恶心?”
杜建树走出来:“掺和什么?来不及了呗,再说有的女孩儿就喜欢糙一点儿的。”
万碧霞吐了他一脸瓜子皮:“你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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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缓缓驶向七一广场,他的心思很乱,这里想想,那里想想,总觉得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竟然被一个瘸子给抓住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