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诈。我不动声色将手掩在袖子中,轻抬衣袖假装拭口,将含在口中的酒水尽数吐在衣袖内侧,被暗色面料吸了个干净。“这桃花醉果然酒如其名,劲力十足,臣妾只饮一杯便觉得脑晕目眩,隐有醉意。”我假装当真不舒服,按着额角连声告饶。 两日后,霄衡睿为乾衡的赐宴摆在了清珩殿。 这一次我终于有了正当的身份可以落座于嫔妃位,而乾衡,则坐在我斜对面的左上首。 “皇兄的救命之恩,无论道多少次谢,都无法表达朕心中之万一。” 霄衡
两日后,霄衡睿为乾衡的赐宴摆在了清珩殿。
这一次我终于有了正当的身份可以落座于嫔妃位,而乾衡,则坐在我斜对面的左上首。
“皇兄的救命之恩,无论道多少次谢,都无法表达朕心中之万一。”
霄衡睿举杯,对着乾衡感慨万分。
若不是我早已知晓霄衡睿对乾衡的忌惮到了何种地步,可能也会被他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样骗过去。
我垂着眸子,敛去自己心底的情绪。
乾衡笑了一声,也举起杯作为回应,口中却道:“陛下下一次出行可要带足了侍卫,毕竟臣不会时时都伴驾左右,陛下还是要日日小心谨慎,当心龙体啊。”
我在心中暗笑。
乾衡当真是个不省油的灯,这一番话听上去是关切,实则威胁。
果然,霄衡睿捏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指尖都开始泛起白。
“皇兄所言甚是。”
霄衡睿慢慢喝干了杯中酒,话题突然一转。
“过几日便是两位天莲圣女的册封大典了,皇兄还是要尽快养好伤,到时候定要来观礼啊。”
我心下一跳。
乾衡的视线在我身上一转,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那臣,便先恭喜皇兄了。”
他的声音凉似秋夜,哪有半点诚心恭喜的意思。
我垂着眸子静静喝酒,全当没有听见。
坐在我上首的贵妃突然娇笑着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瑾妹妹,怎得看上去不太高兴,可是不满意这席间酒菜?”
她言笑晏晏,竟直接坐到了我身侧,一副与我姐妹情深的样子。
我心知她不安好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臣妾不敢,贵妃娘娘筹办的酒宴,自是极好的。”
“那你怎么不吃呢?想来妹妹是喜欢本宫这桃花醉,本宫便与妹妹共饮一杯吧。”
贵妃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只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示意宫女给我也斟满一杯。
我心生不安,望着那酒盏不敢动作,贵妃却当着我的面,仰脖将酒杯喝干了,用眼神示意我举杯。
贵妃敬酒,不能不喝。
我在心底叹口气,也学她的样子,将酒饮尽了。
可就在我将最后一滴酒都喝入口中时,我看到了贵妃眼底一闪而瞬的得意笑意。
果然有诈。
我不动声色将手掩在袖子中,轻抬衣袖假装拭口,将含在口中的酒水尽数吐在衣袖内侧,被暗色面料吸了个干净。
“这桃花醉果然酒如其名,劲力十足,臣妾只饮一杯便觉得脑晕目眩,隐有醉意。”
我假装当真不舒服,按着额角连声告饶。
霄衡睿见状,忙说让我早点回宫歇息,他晚上会来看我。
贵妃的脸色突地一黑,却又转眼换上了笑容。
“妹妹既然玉体不适,便快些回去休息吧。”
我起身,虚浮着脚步告了退,快步从殿中走了出去。
行至拐角的花坛,我蹲在地上,将腹中酒菜残余吐了个干净。
好险。
还好我早有防备,没有将那杯酒咽下去,只在口中停留那么数息,我便已经觉得体内如同万古洪流开了闸,胃中翻腾不已。
她给我喝的,一定不是什么真正的桃花醉。
明明我亲眼见她和我喝的同一壶酒,却还是着了她的道。后宫中人的手段当真是防不胜防。
按下心头的纷乱思绪,我回到了洗梧宫。
收拾洗漱完,我让所有宫女都退下去,换好了那件我亲手绣的蝉纱胸衣和配套的轻纱底衣。
我躺在榻上,手中搓揉着一截软滑纤透的衣料,思绪万千。
如今贵妃和我算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毫不掩饰她想要害我的心思,我反而更好防备。
让我更忌惮的是太后。
若是乾衡被她们母子害死,难道我真的要每日仰仇人鼻息在这宫中苟活下去?
我突然醒了神,暗叹自己失了魂,如今已经不打算继续勾引皇上了,怎么竟还是换上了这身衣服。
正想脱下来换掉,只听窗棂一声轻响,有人翻了进来!
我惊慌失措,掀开床帘望出去,竟然看到了乾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