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寂静,魏泽渊甚至能听到内室传来的慕霜的浅浅的呼吸声。他走到内室门口,隔着帘子看着床榻上朦胧的身影。整整四十天,剜心二十次,他终于把自己心爱的人复活了。“阿霜。” “身子康健?” 魏泽渊有些怔愣。 难道复活还能治好阿霜的病? 李御医说起此事,甚是惊叹。 “那日微臣例行过来为陛下把脉,见娘娘从棺内起身,竟毫无病气,微臣一把脉,发现娘娘身子已恢复如初。” 他本来还觉得
“身子康健?”
魏泽渊有些怔愣。
难道复活还能治好阿霜的病?
李御医说起此事,甚是惊叹。
“那日微臣例行过来为陛下把脉,见娘娘从棺内起身,竟毫无病气,微臣一把脉,发现娘娘身子已恢复如初。”
他本来还觉得那玄真道长没什么本事,如今看来,竟是他看错了人。
魏泽渊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异,只能暂时将这感觉压下去。
阿霜身子恢复如初,是好事。
“每日还是要来此一趟为皇后诊平安脉,李元,传玄真。”
复活一事也不知是否会对阿霜身子产生别的影响,他要仔细问问。
玄真住在偏殿的偏房里,很快就过来了。
面对魏泽渊的疑问,他很快给出了答案。
“陛下放心,此术不会影响娘娘,只会影响陛下的精气,待陛下心口的伤养好,便无碍了。”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一旦陛下出个什么事,等待你的就是砍头!”
李元的这番威胁很管用,吓得玄真立即俯身说不敢。
“下去吧。”
如今慕霜醒来,魏泽渊只想二人独处,不希望还有别的人打扰。
众人都识趣的退下,李元也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殿内一片寂静,魏泽渊甚至能听到内室传来的慕霜的浅浅的呼吸声。
他走到内室门口,隔着帘子看着床榻上朦胧的身影。
整整四十天,剜心二十次,他终于把自己心爱的人复活了。
“阿霜。”
他忍不住轻唤一声。
慕霜没有回应,而是转了一个身,背对着魏泽渊。
见此,魏泽渊心里苦涩一笑。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阿霜怨她,也是无可厚非。
他有些失落的转身,回了软塌上。
软塌与内室相隔有段距离,躺在这上面不仅看不到慕霜的身影,就连那浅浅的呼吸声也感受不到了。
魏泽渊粗气眉心,内心有些不安。
阿霜复活会是自己的幻觉吗?
这世上当真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吗?
他越想,心里越乱。
终于,他忍不住起身了。
他小心翼翼的撩开珠帘,朝着床榻走去。
慕霜一脸红润,之前的孱弱以及苍白的脸色再也不见。
魏泽渊微微俯身,想要靠她近一点。
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
他再次蹙起眉心。
以前好像从未在阿霜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之前感受到的怪异再次涌上心头。
李御医亲自看着阿霜从棺中起身,为何自己会觉得怪异?
这时,床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
魏泽渊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偷偷来了,连忙后退几步,屏住呼吸。879
好在慕霜只是翻身,并无醒来的迹象。
魏泽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她额上落在一吻后才离开。
他没发现,在他走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醒,没有丝毫睡醒的恍惚。
但片刻后,她又闭上了眼,好似方才只是梦游一般。
翌日,魏泽渊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他唤来李元,冷声问:“何事喧哗?”
“回陛下,是太后娘娘来了。”
得知是太后,魏泽渊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厉声喝问,但又因为顾忌慕霜还在内室歇息可以压低了声音。
“朕不是不准太后出慈宁宫?谁违抗旨意擅自将她放了出来?”
李元慌乱跪下,急声解释:“陛下刚昏ʟʋ迷时,太后就来闹过一次,还去冷宫看过一次,不过并未将人带出来。”
“冷宫?”
魏泽渊有些不明白太后何故去冷宫,还是在李元的提醒下才想起是自己把冉竹打入了冷宫。
“我听说慕霜又活了?别拦着我!慕霜,我告诉你,你别想再祸害阿渊!”
外面再次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声音,魏泽渊脸色更加阴沉,他作势起身就要出去。
这时,珠帘被掀开,慕霜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魏泽渊见她如此,心中一慌。
第三ʟ十二章 自作多情
“阿霜,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把人带走。”
魏泽渊担心她不高兴,谁只慕霜根本就不在意。
“不必了,母亲对我不满已经不是一时半会,我早就习惯了。”
此话一出,顿时犹如千根针刺进魏泽渊的心里。
他倏地想起,年前那场罚跪。
母亲满口谎言,可自己还是站在母亲那一边,让本就虚弱的慕霜跪到雪地里,彻底败坏了她的身子。
“以后不会了。”
以后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会永远护着你,不让母亲刁难你半分。
魏泽渊语气坚定,嘱咐李元伺候好她,走了出去。
太后还在骂人,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还不重复。
直到看见魏泽渊的身影,她才讪讪的住了口。
她知道儿子最不喜的就是自己这一面,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母亲日后不必再来乾心殿了,儿子近日身子不是,母亲去皇庙为儿子祈福吧。”
“去皇庙祈福?”
太后怔住。
阿渊这是要为了慕霜那个贱蹄子将自己赶出皇宫,去那清苦的皇庙里?
“来人,替皇后准备行礼,明日启慕。”
太后心里有万般感受,却都在看到魏泽渊冰冷的脸色后咽了回去。
“阿渊,母亲知道错了,能不能……”
她软下态度,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是他母亲的份上,原谅自己一次。
但他嘀咕了现在的魏泽渊疼爱慕霜的决心。
“母亲身子硬朗,但母后往年贫苦的日子都能熬过来,难道过了几年富贵日子连为儿子祈福都不能忍了?”
见太后还有些怔愣,魏泽渊又道:“皇庙虽清苦,但儿子会打点好,绝不会苦了母亲,母亲大可放心。”
话已经说道如此地步,太后还能说什么?
她有些恍惚的被宫人带离此地,背影已无方才的高高在上。
魏泽渊转过身,见慕霜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怎的出来了?”
慕霜嘴唇嚅动着,吐出轻轻的一句话。
“那可是你母亲,你如此……”
她话并未说完,但魏泽渊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她不该如此待你。”
若她不是自己母亲,等待太后便不是简单的去皇庙祈福了。
“你在关心我吗,阿霜?”
慕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魏泽渊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心骤然停了下来。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慕霜的神色,唯恐自己看见他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慕霜没有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如何。
魏泽渊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失落的神色。
看着自己身侧飘过的衣角,他连忙问:“你要去哪?”
“怎么,我不能出这乾心殿吗?”
看着慕霜冷淡的神色,魏泽渊的心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有些慌乱的解释:“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关心你,想要知道你的去处而已。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慕霜已经自顾自的朝着殿外走去了。
他快步跟上去,却没再说话。
慕霜好似也不在意他是否跟着,只是一心朝前走着。
如今已是四月,御花园中的海棠与牡丹都开了。
慕霜走在石子路上,指尖偶尔拂过花蕊,却从未摘下一朵。
魏泽渊看着,突然想起以前尚未成亲时,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花而虽好看,但若摘下来,不过几日光阴就凋谢,还不如留在枝头,这样还能供他人欣赏。”
他的阿霜,善良已经浸入到骨子里,自己之前到底为何会那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