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眉头一竖,沉着脸,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算了?算什么?怎么算?算什么算!我还不信了,找不到小徒弟,今儿个儿我还不走了!”“大不了,我把这秘境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还找不找得到!”此时的元初像极了一头犯了倔脾气的老驴,犟的很!不达目的不罢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元初操纵着自身灵力,接连不断地换着各个不同的传送地点,她被传送到了各个七形八怪的地方。 因为传送的太频繁和灵力的极速运转与消耗,元初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
元初操纵着自身灵力,接连不断地换着各个不同的传送地点,她被传送到了各个七形八怪的地方。
因为传送的太频繁和灵力的极速运转与消耗,元初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
她没想到在秘境中传送这事儿,它居然成了个体力活儿。
火焰山去了,寒冰湖去了,玄天洞府去了,荒茫大漠去了,雪山之巅去了,但无一例外元初都未看到小徒弟的身影。
不过她在传送的一些地点中,倒是见到了一些与顾兮同时进入秘境的其他宗门弟子,但唯独没见到小徒弟。
每传送到一个地方,元初便御风至上空大致俯看这整片区域,随之再仔仔细细扫视一遍,不愿放过每一个角落。
毕竟这秘境很'搞神',迷惑操作甚多,她也不知小徒弟被会丢到哪个不知名的卡卡角角里面去。
秘境内场景变幻的太快太频繁,都快把元初搞晕了。
脑子里像是被装了浆糊,一片混沌,但唯有想要找到小徒弟这个念头是坚定且清晰的。
因着不断传送,元初的灵力消耗极快,她逐渐感觉到一阵疲乏。
她深吸一口气,“天煞的,怎么这么难找!这秘境里到底分隔了多少个不同试炼基点啊!”元初在心底忍不住抱怨道。
尽管如此,但她并未想放弃,元初咬紧着牙关,寻完一个试炼基点后,又马不停蹄地朝下一个基点奔去。
见宿主如此疲于奔命,系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宿主,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算了?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老秦那儿搞来了钥匙,况且已经耗费了如此多心力,小徒弟人影都没见着,怎么可能算了!
元初眉头一竖,沉着脸,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算了?算什么?怎么算?算什么算!我还不信了,找不到小徒弟,今儿个儿我还不走了!”
“大不了,我把这秘境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还找不找得到!”
此时的元初像极了一头犯了倔脾气的老驴,犟的很!不达目的不罢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她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把系统堵的哑口无言。
零零六发现,只要是关乎女主,宿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使不完的牛劲,暴脾气一个,还个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零零六试图想出声反驳,看着一脸冒着火气的宿主,但最后还是未说出声来。
得,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零零六兀自闭上嘴不吭声了。
而与此同时,顾兮正在那片密林中与一头金角兽对峙着。
而这两日因猎杀妖兽而进步飞速的顾兮,也是不愿放过一丝一毫提升修为的机会。
逮着妖兽便开始动手拔剑,这只金角兽真真是运气不好,出来觅个食便惊扰到了正在林中闭目打坐的顾兮。
眼看着那只金角兽被顾兮打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眼瞳里隐有泪花划过。
那只金角兽或许也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也不垂死挣扎,只用它那满含泪水的双目盯着顾兮,静静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看着眼里沁满泪花的金角兽,顾兮心里产生了一丝动容。
连妖兽都会流泪,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但弱肉强食即是天地法则,就算心有不忍,她也没打算放过这只金角兽。
她右手执剑快速在空中刺出,带着强劲灵力的凌厉剑气破空而出,顾兮以为这一剑刺出去便是要结束了。
突然刹那间,一只从林中窜出的幼兽飞扑而来,直直地挡在了那只金角兽前面。
可想而知,那道裹着劲风的凌厉剑气直接将幼兽掀飞,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这道巨大的响声在空旷的密林里尤其明显。
幼兽的模样简直就是复刻了顾兮眼前的这只金角兽,除去皮毛颜色略有差异和体型大小的差异。
两者简直是生的一模一样,顾兮心想看来她们当是一对子母兽了。
看见这一幕,那母金角兽当下面容扭曲,一声刺耳的哀嚎声划破长空,化作一个巨大的身影就朝着顾兮侧扑过来。
那先前奄奄一息的母金角兽当下势如闪电般朝顾兮扑来。
顾兮躲闪不及一剑劈下和它硬碰硬对了一招,母金角兽被震退几米远,一息间便再次朝顾兮扑来。
先前已受重伤的母金角兽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与顾兮纠缠几招后便已是虚弱不堪。
顾兮凌空一剑,母金角兽便又重重地朝地面倒下去,激起一大片尘土。
先前被顾兮掀飞的幼金角兽凄厉长嚎一声,疾跑至母金角兽跟前,呜咽着望着母金角兽,发出“嗷嗷”的叫声,显得十分凄惨又着急。
母金角兽虚弱的横卧在地,两头一大一小的金角兽眼里皆闪着泪花,互相望着对方。
子金角兽用它的头去蹭倒在地上的母金角兽,母金角兽吃力又缓慢地抬起前爪去抚它的头。
顾兮一怔,这样一幕场景何其相似,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顾兮别开眼,突然觉得自己当真是面目可憎,眼睛一霎时便红了。
她收敛起脸上痛苦的神色,双眸一闭,过了几息,一睁开眼,右手凌空收了剑。
又对着那头母金角兽淡声又带着些哽咽道:“你走吧,我不杀你了。”
随后便转身离去,那头母金角兽见刚才要杀自己的人突然离开,眼角沁出一滴泪来。
随后一瘸一拐地将幼金角兽拖伏到它背上,然后就进入密林里,不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元初正恰好进入了顾兮所在的秘境基点,她正在这片区域内探寻,看是否有小徒弟的踪迹。
零零六突然出声道:“宿主,你看那儿,那儿是不是你的小徒弟?”零零六给元初指了指顾兮所在的方向。
元初闻言,立马看向系统所指示的方向,远处那个穿着淡蓝色窄袖衣衫,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那不就是小顾兮嘛!
元初长舒一口气,差点没抱头痛哭流涕,可算是让她找着了,不容易啊!
元初飞身而下,随即隐匿身形,在小徒弟背后的不远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顾兮一个人略显孤寂的背影,为什么她感觉到小徒弟的情绪十分不对呢?先tຊ前是发生了什么吗?
第 43章 俗世顾府
似曾相识的画面,又何其相似,记忆犹如洪水般朝她涌来,一种窒息感和无力感席卷全身。
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她想那是一辈子也治愈不了。也对,刻在骨子的伤痛岂是说忘就忘的。
看到刚才那一幕,顾兮眼里涌出一抹红,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苦涩。
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剜了心那般难受,只紧紧抓着剑柄的手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如坠入冰湖,寒冰彻骨;如跳入火海,烈火焚身。
顾兮眉宇紧蹙,嘴唇紧抿着,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那是她不愿向任何人提及的幼年。
那是她的禁忌,那段幼年的回忆犹如一座无名坟墓,其中埋葬着一个已经死去的“未亡人”。
云城清水镇,原本有一顾姓人家,家中世代经营绸缎生意。位于镇南处有一云姓人家,家中世代养殖蚕桑。
云家有独特的养蚕种桑技术,养出来的蚕吐出的丝质地柔软,富有弹性。
做出来的绸缎柔软细腻,触感舒适而有韧性,光泽莹润,其蚕丝品质家喻户晓,很多绸缎商家都争着抢着与其合作。
两家因生意来往,交往密切,两家家主时常聚到一起讨论生意上的事,其间便不可避免地提及到自己的子女。
顾家有一长子名玮桦,年十七,少年英俊,身如玉树。
云家有一小女,名千芸,芳龄十四,正值豆蔻年华,姿容绝代。
为加强两家合作,顾家家主向云家提出缔结姻亲的请求。
待顾家长子顾玮桦举行过冠礼后便来迎娶云家小姐,并向云家承诺若云家小姐嫁过来后便是下一任当家主母。
当家主母,听起来是何等风光与荣耀的事,殊不知只有家族的强盛才撑得起这份沉重的荣光。
倘若没有了家族的支撑,再年轻貌美一切都只是徒劳。再者言,凡间女子又有几个花信年华呢。
就这样顾家长子和云家小姐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两人定下了婚约。只待两家约定的时间一到,便举办大婚。
顾家长子顾玮桦少年英俊,云家小姐云千芸姿容绝代,佳偶天成,众人皆以为两人天造地设,是天定的良缘。
一时间来自各方的祝福声络绎不绝,都在为这段美好的姻缘而喝彩和祝贺。
可惜上苍总是不遂人愿,这天下间哪有如此多阖家幸福美满。
顾玮桦行过冠礼后,也遵守婚约娶了云家小姐云千芸。
两人成婚后,前几年二人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话,一年后便诞下了一位女孩,取名单字为“兮”。
“兮”是她母亲为其取的,寓意着女子美好,温柔贤淑之意。
却未曾想才短短几年,顾家依靠云家提供的优质蚕丝,绸缎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远销至海外。
而顾玮桦却变了心,以云千芸成婚几年迟迟却未诞下男丁,不能替顾家传宗接代为由,又另娶了一偏房,那一年顾兮才六岁。
云千芸自幼受私塾教育,知书达礼,为人温婉,自知自己未尽到妻子的责任,只得容纳,任由顾玮桦将那偏房抬进府中。
年纪尚小的顾兮总能在门外听到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每次总能听到“男丁”“家族”“女子四德”等字眼。
小小的顾兮也不懂为什么父亲母亲总在争吵,而且父亲好像并不喜欢自己。
从未对自己笑过,也极少过问自己,小小的顾兮藏在柱子后面,每次看着父亲从母亲房中出来,都是皱着眉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
顾兮总发现母亲一个人在屋内偷偷抹眼泪,她询问母亲,母亲却总不愿告诉她。
小小的顾兮内心很疑惑,为什么呢?为什么父亲不喜欢自己?母亲也不告诉自己她哭的原因?
她在顾府没有与之同龄的小孩相伴,所以顾兮自小便很沉闷,少了许多普通小孩的童真与活泼,多了些少有的少年老成。
那位偏房被抬入顾府后,不出一年便怀有身孕。
顾兮每天都能看到父亲从那位赵姨娘的房中出来,出门时脸上堆满了笑意,而不同于对待母亲一般,总是冷着个脸。
那位赵姨娘有孕半年后,有大夫诊断说是男丁。父亲很高兴,打赏了全府上下,连带着对自己也多了几分笑意。
顾家绸缎生意越做越大,但云家却突逢变故日渐势微,顾家与云家便逐渐断了来往。
有一天,顾兮看到父亲娶的那位赵姨娘正在府中荷花池边赏喂金鱼,她看到自己,叫自己到她那边去。
小小的顾兮懵懂无知,见在喊自己过去,便乖乖听话地走过去。
刚走到那位赵姨娘跟前,突然间自己的脚就被什么东西钩着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那位赵姨娘身上扑去。
顾兮的身体还未碰到那位赵姨娘,她瞪大眼睛,就眼睁睁看着那位赵姨娘朝着水塘直直地倒下去。
接着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便大喊惊叫道:“来人啊,赵姨娘落水了!”
“来人啊,救命啊,赵姨娘落水了!”
顾府府中的家丁听到赵姨娘身边那丫鬟的呼喊声后,有家丁便立刻跳下水,将那位赵姨娘救了起来,又慌慌忙忙请了大夫来看。
那大夫看过之后,深深叹了口气,抚着他的胡须又摇了摇头,最后告知众人,赵姨娘落水受惊,孩子保不住了。
顾玮桦回府后大发雷霆,也不详查事情真相,只听信了那位赵姨娘和府中下人的片面之词,说是顾兮故意将她推入水塘中的。
顾兮年纪尚小又百口莫辩,随后顾玮桦下令,将顾兮关进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顾家宗祠。
且放了狠话,不许任何人去看望她,也不许任何人给她送吃的进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忤逆他,他作为顾府家主的威严何在。
顾府宗祠常年不见光,里面供奉着顾家列祖列宗的配位,炷火忽明忽暗,看起来十分瘆人。
如此阴暗的一个环境,身处其中,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更何况顾兮只是一个豆丁大一点的孩子。
小小的顾兮缩成一团,浑身打着哆嗦把自己的头埋在双腿之上。
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后脑勺,她又冷又饿又害怕,她就这样缩在顾府宗祠的墙角落里过了一整夜。
后来她才明白这就是人心,扭曲又阴暗的人心。
无论是否是她做的,有人说是那便是,她只是别人争权夺利的一个工具罢了,何其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