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霍尽渊这么快就有了决断。霍尽渊脸上表情却晦暗不明。纪墉给他的信里,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这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仿佛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霍尽渊没有立刻拆开信封。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的太傅。 纪墉教他读书、习字,他的表字“九如”是他所赠,而当初,也是纪墉力陈废后,他母后的废后诏书,也是他亲笔所拟。 长夜已明,晨光熹
霍尽渊没有立刻拆开信封。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的太傅。
纪墉教他读书、习字,他的表字“九如”是他所赠,而当初,也是纪墉力陈废后,他母后的废后诏书,也是他亲笔所拟。
长夜已明,晨光熹微之时,霍尽渊和纪云舒才各怀心事,陷入沉睡。
纪云舒醒来时,霍尽渊已经离开,纪云舒赶紧撑起身子四处查看,没有看到信封,纪云舒才舒了口气。
不过很快,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简直就是酷刑,她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这时,院子外响起阵阵喧哗。
纪云舒洗漱完毕,便朝外走去一探究竟。
她刚走出院外,便看到许多丫鬟婆子都朝花厅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她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
“玲莺不知犯了什么事,被苏嬷嬷押到花厅,要打板子!苏嬷嬷命所有人都前往观刑!”
小丫鬟一边答,一边脚步匆匆朝花厅跑去。
纪云舒也是一愣,燕王府规矩多,苏嬷嬷管理后宅也极严,但打板子这样重的惩罚,却是从来没有过。
纪云舒心中疑惑,便也向花厅走去。
庭院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庭院中央,摆着一张条凳,玲莺正被两个侍卫按在条凳上。
玲莺的眼睛扫视到纪云舒的身影,她的眼睛便像钉子一样钉在纪云舒身上。
她的眼神里满含怨毒与憎恶,死死盯着纪云舒,看得纪云舒脊背发凉,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伴着板子“啪、啪、啪”地重重tຊ落下,玲莺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一声声刺破庭院的寂静,令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
十杖落下,玲莺的声音从高亢转为嘶哑,再到沉寂,她晕了过去。
苏嬷嬷走上前去,她严肃道:“今天叫大家伙来,是想让大家伙看看,在燕王府里,不分尊卑,不安守本分,动了不该动的妄念,是什么下场?!”
众人皆噤声,苏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平时就尽显威严,一发起威来,更是令人人惧怕。
“抬下去,送去庄子里!”在苏嬷嬷的指示下,几个侍卫迅速将玲莺抬走了。
苏嬷嬷走后,几个小丫头悄悄议论着:“玲莺姐姐到底犯了什么事?”
“不知道呀,没听说呢……”
“听说太子妃寿诞那日,她被王爷从马车上踢了下去,是被人抬回来的……”
“啧啧,她不会是想爬王爷的床吧?……”
听她们嘀咕,玉红转头叉腰:“背后议论主子,都不想活了?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苏嬷嬷身边有四个得力的管事大丫鬟,玉红便是其中之一。
见玉红发了话,几个小丫鬟赶紧噤声,垂头颔首四散走开。
人群散去后,整个庭院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唯有将才放着条凳的地方,洒落一些殷红的血迹,还印证着刚才的惨烈。
刚才苏他们说太子妃寿诞那日,也就是霍尽渊要了自己那日。
纪云舒正怔忪着,听到一道柔和的声音:“云裳姑娘。”
是萧晚晴,纪云舒忙上前请安:“见过表小姐,问表小姐安。”
萧晚晴看着纪云舒,觉得她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莹白的肌肤透着粉粉的水润,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波光粼粼的眸子不说话也含情。
得知萧晚晴是来探望霍尽渊,纪云舒便为萧晚晴引路,朝书房走去。
“表兄!”一见到霍尽渊,萧晚晴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霍尽渊也难得地勾了勾唇角,眼神从纪云舒身上扫过。
纪云舒侍立在一旁,霍尽渊瞥她一眼道:“愣着做什么?奉茶!”
纪云舒当奴婢的日子不长,她还没有将伺候人的本能刻进骨子里。
等纪云舒退了出去,萧晚晴看着她的背影道:“表兄身边也该再添几个得力的,我看有个叫玲莺的就很伶俐。”
霍尽渊眉毛轻挑:“太伶俐的人容易自作聪明。”
萧晚晴一愣,她顿了一顿,用盈盈笑意替代了刚才的那抹极短暂的讪讪,从手中掏出一张请柬来,递到霍尽渊跟前。
是东宫太子妃的请柬。
这张请柬霍尽渊照例也收到了。
是太子妃沈念之为胞妹沈柔之的及笄办的菊蟹生辰宴。
萧晚晴看着霍尽渊,脸上露出不安来:“表兄,这十多年来,萧府女眷从未受邀参加过金都任何的宴饮,前儿收到东宫送来的这副请柬。晚晚心中惶恐,实在不知当不当去?特来与表兄商量。”
萧晚晴多年被排斥在金都贵女社交圈之外,霍尽渊一回来,她便收到了这样一张请柬。
她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霍尽渊的干系。
霍尽渊声音漫不经心:“想去便去,何必多虑?”
萧晚晴是想去的。
她一直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她能够摆脱现在困局的机会。
东宫的请柬来得正是时候。
她今天来,就是要霍尽渊一个表态,他表了态,她就可以大胆地去施展自己的计划了。
送走萧晚晴以后,纪云舒正要退出书房,霍尽渊突然咳了一声。
“五日后,本王去刑部大牢见纪墉。”
纪云舒猛的抬头,看向霍尽渊,她的心一阵狂跳。
纪云舒知道,他今天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天,她今天一天也都恍恍惚惚,提心吊胆。
她没想到,霍尽渊这么快就有了决断。
霍尽渊脸上表情却晦暗不明。
纪墉给他的信里,只有短短几句话。
但是这短短几句话,却让他仿佛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那帘子背后是什么,他不知道,却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巨大的冲击。
似乎这背后站着一只庞大的怪兽,能将所有人一口吞没。
这种对危险的嗅觉,是他作为一名常年沙场征伐的将军的本能,融进血液里。
这危险令他亢奋。
纪云舒抬着碧波一样的眸子,惴惴不安地看向霍尽渊:“王爷,奴婢能同您一块儿去刑部大牢吗?”
霍尽渊薄唇微抿:“那就要看看你能否令本王开心了!”
既然霍千澜这么在意这个女子,这个女人正好又落入自己的手里,等于是拿住了霍千澜的短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当然要趁势猛击他的痛脚?
不过,究竟要如何一击毙命,霍尽渊还要好好想想。
纪云舒垂着头,从霍尽渊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纪云舒那段光洁细腻如粉藕的脖颈。
“听说,太子与你尚有婚约之时,便将你奉为眼中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