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景眨了眨眼,眼眶的酸涩才稍稍环节。他缓缓拿起录音笔,那里面,是几位专家讨论孟初弦病情录音。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句都在提醒着季流景,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孟初弦就真的死了。季流景的心像是被用什么利器狠狠划开,又彻底撕成碎片。 那是两年前孟初弦被薄飞沉带到北欧之后的治疗记录。 即便季流景已经看过孟初弦那五年在澳洲独自治疗的记录,已经知道她曾经几度踏进鬼门关。 但此刻面对这个的时候,他依旧有些害怕。 甚至只是看着【诊疗记录】这几
那是两年前孟初弦被薄飞沉带到北欧之后的治疗记录。
即便季流景已经看过孟初弦那五年在澳洲独自治疗的记录,已经知道她曾经几度踏进鬼门关。
但此刻面对这个的时候,他依旧有些害怕。
甚至只是看着【诊疗记录】这几个字,他脑海中都会浮现那块冰冷的墓碑。
季流景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薄飞沉,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孟初弦了。
季流景的手放在纸张上,却不敢往下继续翻页。
薄飞沉看着他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起身走回了办公桌后。
“如果连看都不敢看,就趁早回国吧。”
季流景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翻开了那本诊疗记录。
第一页便写着:患者五年前查出脑瘤,期间多次手术,病灶并未完全清除,现在患者脑部剩余病灶有水肿迹象,持续压迫脑补神经,患者颅内压持续增高,患者重度昏迷,失去自主意识……
季流景的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跳动,眼眶都不由自主的变得猩红。
如果说孟初弦在澳洲那五年的治疗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看一下便割一刀。
那么两年前的这本诊疗记录,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一下捅进季流景的心脏里。
在他的心口来回翻搅,搅得他心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却只能硬生生忍着。
看着孟初弦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无菌病房,浑身插满管子的照片,季流景的背部都出了一层薄汗。
看完了厚厚的一本诊疗记录,看着她在鬼门关来回徘徊的那些记录,季流景这一刻,无比的憎恶自己。
如果当初,他肯好好的听她的解释。
如果当初,他不要那样伤害她……
没有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即便重来一次,以他的脾气秉性,依旧会那样伤害她。
季流景眨了眨眼,眼眶的酸涩才稍稍环节。
他缓缓拿起录音笔,那里面,是几位专家讨论孟初弦病情录音。
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句都在提醒着季流景,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孟初弦就真的死了。
季流景的心像是被用什么利器狠狠划开,又彻底撕成碎片。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全tຊ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止不住的疼。
录音笔里,专家的讨论声逐渐停止。
最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季流景……我们……就到这里吧。”
那是孟初弦的声音,很轻很轻,气若游丝。
就像是说话的人,下一秒就会断气。
季流景酸涩已久的眼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倏然落下。
生死攸关时,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依旧念着他。
这道声音想起的同时,薄飞沉的笔在文件上落下重重的笔痕。
他盖上手中的文件,看向季流景。
“季总看完这些,还想要纠缠她吗?”
“我想,季总应该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如果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再提醒提醒你。”
薄飞沉接着扔出一沓照片。
季流景看着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酒店的走廊里,孟初弦面色惨白,浑身满是伤和血,神色乞求的揪着他的衣摆。
这一瞬间,他心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