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轻叹,“可是,与董卓更为亲近的,明明是大人你呀。”王允怒道,“张九娘,不得胡言乱语!”张祯拉起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和王允的头脸,压低声音道,“大人莫不是忘了,你曾献义女貂蝉予董卓。这般情谊,何等深厚!那等无见识的,只怕还会说大人是董卓的岳父呢。” “司徒大人,蔡中郎不能杀!” “是啊,蔡中郎虽受董卓征召,却是不得已应命,并未附逆。” “董卓想要称尚父,还是蔡中郎劝阻的!” “蔡中郎叹息,也不是为董卓伤痛,只是惊讶而已!” ..
“司徒大人,蔡中郎不能杀!”
“是啊,蔡中郎虽受董卓征召,却是不得已应命,并未附逆。”
“董卓想要称尚父,还是蔡中郎劝阻的!”
“蔡中郎叹息,也不是为董卓伤痛,只是惊讶而已!”
......
公卿们据理力争,但王允固执己见,就是不应。
心里还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以为,在吕布面前,他们这些世卿世禄是一体的,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吕布。
可现在,他们都站到了吕布那一边,逼着他放蔡邕!
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祯走到王允身旁,笑道,“司徒大人要杀蔡中郎,是因为蔡中郎素来跟董卓亲近,大人由此认定蔡中郎与董卓同为逆贼?”
王允警惕地道,“是。”
张祯轻叹,“可是,与董卓更为亲近的,明明是大人你呀。”
王允怒道,“张九娘,不得胡言乱语!”
张祯拉起宽大的袖袍,遮住自己和王允的头脸,压低声音道,“大人莫不是忘了,你曾献义女貂蝉予董卓。这般情谊,何等深厚!那等无见识的,只怕还会说大人是董卓的岳父呢。”
王允气得肝疼,咬牙道,“谁敢说?!”
张祯笑得有些无赖,“我呀。”
四目相对,王允看得出张祯的决心。
他若不放蔡邕,她就会抓住这一点,将他说成董卓同党。她的言辞有多锋锐,他也是知道的。
不管大家信不信,对他的名誉始终是一种损伤。
何况,众口铄金,貂蝉又还在郿坞,他无法辩驳。
美人离间计若成,他自然有话说。
但这计策中途夭折,吕布不认,他献义女予董卓竟成了事实。
本是绝妙之计,现在却是大把柄!
可恨!
吕布若因貂蝉杀董卓,现在主持朝中大局的就是他王允!
也不会还要受个小女郎的要挟。
“你,你,哼!”
张祯放下袖袍,笑道,“狱中腌臜,还请司徒大人尽快下令罢!”
王允怒瞪她半晌,命人去放蔡邕。
张祯施施然回到座位,端端正正跪坐好。
除了王允之外,殿中所有人全都吃惊地看向她。
王允竟然被她说通了?!
所以她究竟说了什么?
张祯回以微笑。
她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这件事的,因为要给王允留颜面。
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可不能再次破裂。
王允应该也能明白她的苦心。
当天直到酉时才结束,议定之事,自有人替吕布写好,再由他上表小皇帝刘协。
刘协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即刻用印。
派往凉州的使者,当晚就快马出了长安。
——
张祯本想回家吃晚饭,吕布却说有事要议,带她一同回大将军府。
还是原来那座府邸。
当年他们进长安时,选的就是好宅第,如今刘协就算想重新赐府,手上也没有更好的存货。
董卓的太师府倒是华丽,但吕布嫌不吉利,不愿搬过去。
酒足饭饱,张祯问吕布,“大将军,还有何事?”
吕布:“菜肴不合口味么?”
只吃了一小碗,跟小猫儿似的。
张祯不知他为何说到菜上,笑道,“尽是珍馐,都很好吃。”
吕布:“那再用些。”
张祯:“不了,吃饱了。”
吕布也不多劝,道:“你跟王允说了什么?”
原来是好奇这个呀。
张祯觉得对他不需要保密,和盘托出,末了试探道,“大将军,打下郿坞之后,你打算如何安置貂蝉?”
吕布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说呢?”
张祯笑眯眯地道:“随大将军心意。”
她只需要吕布在重要事项上听她的,私事方面她管不了,也没兴趣管。
别说只纳一个貂蝉,再纳几个都无所谓。
不过,倘若他有一日沉迷美色误了大事,她会找人取而代之。
三条脚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武将多得是,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远的不说,只往近处看,高顺和张辽资质也很不错。
吕布盯了她数息,淡然道:“貂蝉已是董卓家眷,按理应同罪。但王允确有借她铲除董卓之心,便将其送还罢。tຊ”
张祯:“大将军仁义!”
吕布放下酒爵,“张神悦,你方才在想什么?”
张祯:“......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呀!”
这厮可真敏锐!
她只是在脑海里想想找人取代他,就被他察觉到。
以后面对他可千万要小心!
吕布:“呵呵,是么?”
方才那一瞬间,她虽然笑着,看他的目光却很陌生。
仿佛他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人。
张祯故作气愤,“将军啊,何故疑我?”
吕布大笑,“不疑,不疑!本将疑谁也不会疑神悦!来,喝!”
她尽可以乱想。
但,怎么做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