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我们去那边聊聊。”鹿宁本不想跟他聊,但又怕他再去打扰姨婆,想着楼梯口那边也有监控,她跟了他过去。李威开门见山,“听说老太婆的现金,都放你那里打理,这两天汇五百万到我的账户,你手机号码多少?我把账户发给你。” 何澄澄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反射弧太长,半晌没说出话。 裴骁行虽然看到何澄澄有点意外,但面色平静,他问:“何小姐,鹿宁在家吗?” 何澄澄没想到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佬会记得自己姓何,果然对鹿宁有意后,对她
何澄澄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反射弧太长,半晌没说出话。
裴骁行虽然看到何澄澄有点意外,但面色平静,他问:“何小姐,鹿宁在家吗?”
何澄澄没想到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大佬会记得自己姓何,果然对鹿宁有意后,对她身边的人也关注起来!
何澄澄一秒扬起她那狗腿的笑容,把人请进门,“Cici在,高先生,快进来,我们才刚刚聊到您。”
裴骁行看了她一眼,走了进来。
鹿宁坐在饭厅,离门口有段距离,听到外面有声响,但听不清声音,何澄澄又迟迟没回来,她起身,打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到客厅,鹿宁就看到裴骁行出现在玄关处,而何澄澄站在他身后,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鹿宁跟裴骁行对视了一眼,转身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对于裴骁行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她震惊,但过后,又觉得不意外,因为这人,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身边。
之所以回房间,是要换衣服。
她刚才穿了一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裙,见何澄澄没问题,但见裴骁行绝对不行。
她头疼呀!这人居然在何澄澄在的时候,找上门,一会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换了身能外出的家居服,鹿宁才出来。
只是客厅里,只有裴骁行一个人,何澄澄已经不见踪影!
鹿宁还是问了句,“澄澄呢?”
裴骁行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着放在茶几上的臻美企业宣传册子,看到鹿宁出来,抬头,道:“她走了。”
鹿宁更头大,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何澄澄过后肯定又唠叨自己,但那也是之后的事,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鹿宁往前走了几步,问他,“高先生,你找我有事?”
裴骁行看着鹿宁,黑眸闪现笑意,还有一抹兴味,让鹿宁又有了那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她心头突了突。
裴骁行抬了抬下巴,指着茶几上的IPAD道:“你把这个放我车上了。”
鹿宁这才发现外壳贴着自己Q版漫画头像的IPAD,只是它什么时候不见了?不是一直放在自己的包里吗?
几秒后,她才想得起来,昨晚淋雨,包包也打湿了,上了裴骁行的车后,她就把IPAD拿出来擦拭,估计是擦完忘了放回包里。
只是裴骁行说她放在他车上,中华文字博大精深,这个“放”字就很有含义,好像说得她故意似的。
鹿宁清了清嗓子,准备为自己更正一下,但裴骁行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还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傻了?”
接触到他手掌的温度,比她额头温度还高,鹿宁像触电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强装镇定,“已经退烧了,谢谢你把IPAD送回来。”
裴骁行没接话,看着鹿宁,眼里兴味更浓,看得鹿宁心里发毛。
他今天过来绝对有意图!
半晌,他才说:“你要怎么谢?”
哪有人问别人怎么谢谢自己!鹿宁没玩过这样的套路,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支吾了半天,她才说:“请你吃饭?”
裴骁行唇角稍往上扬,“走吧。”
鹿宁惊了,“现在?”
“不然呢?”
鹿宁后悔刚才说自己已经退烧了,如果再说自己还病着,就显得借口特别拙劣。
“好吧,如果你不怕跟我吃饭,会被传染感冒的话。”
她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愿这人有洁癖,会拒绝跟病人共餐。
显然她想多了,裴骁行已经打电话叫人去订位。
鹿宁听到他说的是一间私房菜馆,那名字,她之前也有听说过,本城富豪爱去的地方,那价格相当不便宜!
正为自己的钱包默哀之际,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起,鹿宁走过来,一看,是姨婆护工的号码。
鹿宁接通,“喂,红姐。”
那边很急,“晞晞,你来一趟康复医院,任姨气急攻心晕倒了,医生在抢救!”
“啊?”鹿宁震惊又慌张,“怎么突然会这样?”
“今天任姨在港城的亲戚李威过来,任姨跟他争执了一番,被气到了!”
“我马上过去。”鹿宁挂上电话,就冲去玄关,准备拿车钥匙,才记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她边换鞋边说,“高先生,抱歉,我有急事,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
裴骁行刚才也听到她的通话,走过来,问:“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鹿宁拒绝,“不用了。”
“鹿宁,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能好好开车吗?”
鹿宁看了下手机,晚高峰,这个点不好打车,而自己不久前才吃了颗感冒药,还真不宜开车。
她没再坚持,“那多谢了!”
上了裴骁行的车后,鹿宁给她妈妈秦荟打电话,但没人接,她只好发了个信息过去,告诉她,姨婆又进了抢救室。
鹿宁也不是想麻烦秦荟,但在任莹的事情上,鹿宁唯一能找商量的人就是秦荟,陈松明也不行。陈松明跟秦荟离婚多年,秦荟亲戚的事情,肯定不能麻烦陈松明。
发完信息,鹿宁后知后觉,今天居然是裴骁行自己开车!刚才在停车场,她想着事情,他给她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她就直接钻了进去,连司机是谁都没看。
这会,鹿宁不禁扭头看裴骁行。
他一手搭在车窗上,另一手打着方向盘,车行至拐弯处,他五指张开抹着方向盘打个大圈,待转过弯,手微微一松,方向盘唰一下自动转回原位,落回他轻轻握起的手中。
那双手修长好看,又充满了力量,让人很有安全感。
鹿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轻轻叩了一下。
刚好遇到红灯,裴骁行侧头,看鹿宁,见她笔直看过来,他问道:“怎么了?”
鹿宁被抓到,脸一热,忙说:“没事。”
为掩饰面上的不自在,她低头看手机,刷到通话记录那里,看到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个已接电话,但是陌生号,鹿宁再多看一遍那串数字,她恍然大悟,这不是裴骁行的电话号码吗?
她之前虽然没存下,但对这个号码有印象。
“你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了?”鹿宁问完,又觉得废话,而且等于告诉他,她没存他的号码,也着实是气氛尴尬,她没话找话说。
好在裴骁行没说什么,“嗯”了一声,绿灯亮起,他打着方向盘转了弯。
鹿宁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裴骁行的号码存下。
转入下个路口后,裴骁行侧头看了鹿宁一眼,她靠在靠椅上,脸上没丁点神采,双手摩挲着手机,眼睛却不知聚焦在哪一处,他问道:“你要去康复医院看什么人?”
“我姨婆。”
“上次要你帮忙代拍油画那位?”
“是。”他这一说,让鹿宁立刻想起一些事情,问道,“上次的油画,你说是山本会社的人拍走,你后来怎么拿回来?”
裴骁行:“我给了对方,他更想要的东西。”
鹿宁试探道:“你跟他们很熟吗?”
鹿宁试图从裴骁行这里找突破口。
裴骁行挑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鹿宁:“我姨婆的丈夫跟那幅油画一起失踪了三十多年,油画重现,却被山本会社的人莫名买走,就不知道这会不会跟失踪的事情有关。”
裴骁行口吻随意,“跟山本会社的人打交道,从来都需要代价。”
鹿宁实诚道:“我姨婆找了她丈夫很多年,如果山本会社要钱的话,我相信她不会吝啬。”
裴骁行很轻地笑了一声,“那我要的,你打算怎么给?”
鹿宁愕了一下后,明白过来他那一笑绝对意有所指,要他帮忙,也是需要代价。他肯定不是要钱的,那要人?
鹿宁暗骂这人腹黑,自己差点就被带偏!
她及时打住话题,“你当我没说过。”
裴骁行看鹿宁,眼底深深,这女人装傻和逃避的功夫都很了得!
很快,车转进康复医院的街道,因医院内不方便停车,鹿宁便在路边下了车,跟裴骁行道谢后,她快步跑进去。
鹿宁到达住院部时,任莹已经抢救过来,但还没醒来。
见到人没事,鹿宁才松一口气。
护工红姐走过来对鹿宁说:“刚才医生说,任姨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要是再受刺激,分分钟钟就会没命。”
鹿宁看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姨婆,甚是心痛,把红姨拉到一旁,问:“今天李威都说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
李威是任莹丈夫卓承的外甥,自从嗜赌后,妻离子散,还经常问任莹借钱。
红姨照顾了任莹好几年,对她的事也清楚一些,提到李威,就恨得咬牙切齿,“还不是来借钱!赌博这事就是个无底洞,任姨以前已经帮他还了好几次赌债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鹿宁打算先去找任莹的主治医生再了解一下情况。
但她刚出病房门口,就被人拦住。
拦住她的人问道:“你就是晞晞吧?这么多年没见,长得越来越漂亮。”
鹿宁一开始没认出这人是李威,看了好几眼,才有些印象。
鹿宁以前见过李威,印象中的他,面相端正,很有精气神,但面前这个人肥胖的脸上堆满褶皱,眼睛浑浊,说话流气,跟电视里的赌鬼无两样。
果然,嗜赌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鹿宁对他甚是戒备,只点头算打招呼。
李威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我们去那边聊聊。”
鹿宁本不想跟他聊,但又怕他再去打扰姨婆,想着楼梯口那边也有监控,她跟了他过去。
李威开门见山,“听说老太婆的现金,都放你那里打理,这两天汇五百万到我的账户,你手机号码多少?我把账户发给你。”
任莹虽是个普通画商,但手下资产不少,在油画村有两栋房子,要是遇到政府旧改,那就是个天文数字,且银行里还有一笔八位数的存款。
因任莹久病缠身,鹿宁确实帮她料理一部分资产,用来打点人脉找她失踪丈夫和用于她日常生活开支。
虽然知道李威这样的赌鬼,不是善茬,但如此堂而皇之的问要钱,还是让鹿宁很震惊,她拒绝得言简意赅,
“没有。”
说完,也不跟他废话,打算回去。
但李威拦住她,浑浊的三角眼里有满满的恶意,“不给是吧?我要不到钱去抵债,就拿你去抵债,你长得这么漂亮,我的债主们都很乐意。”
说着,他还想伸出手去碰鹿宁的下巴。
不过还没碰上,就被推门而来的裴骁行看到,他一把拧住了李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