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送回新房时,她仍警惕着四周。只是失血过多的虚弱和拜礼时的荒唐让她有些眩晕。端坐在床,身旁的丫鬟忽然注意到喜服的袖子有一片污渍。上前用手帕擦拭,却望见手尖沾染黏腻的红色, “她跑了?” 唐门主殿,一位戴着青铜鬼面的男人听着身旁侍从的禀报,饶有兴趣地问, “查清楚了吗?” 鬼侍呈上一个锦盒,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竟装着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从掌中茧的
“她跑了?”
唐门主殿,一位戴着青铜鬼面的男人听着身旁侍从的禀报,饶有兴趣地问,
“查清楚了吗?”
鬼侍呈上一个锦盒,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竟装着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从掌中茧的分布可以判断,这是一只属于神偷的惯用手!
······
唐家老宅,大红灯笼挂满了街道,丝竹鼓乐不绝于耳。
燕琼霜倚靠在花轿中摇摇晃晃,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奔逃在厚雪深林之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样的素色中,滴撒一路的血迹便形同如影随行的陷阱,扎眼且危险。
这样不行,以鬼面人的能力,想必已经知道自己逃脱......
恰逢此时,一阵敲锣打鼓的乐声从远而近,一顶红色的花轿在不远处停下,
好机会!
燕琼霜捂着伤口靠近,趁着随从三三两两去如厕的时候,她闪身钻进了花轿。
下意识劈向新妇侧颈时,出乎意料的,面前竟是一个被绑手堵嘴的少女!
又是一个苦命人......
燕琼霜微微一怔,她没时间去思考其中缘由,只能先一手刀将人劈晕。
把保暖御寒的衣服留给昏睡的新娘后,将人藏在了草丛后面,
燕琼霜披着最外层的大红喜袍,端坐进花轿。
断腕上包扎的手帕已然渗血,她重又撕下内衫一角包扎了一遍。
将麻绳简单缠绕在手上后,燕琼霜盯着帐顶出神。
希望追来的鬼侍们能救下那个无辜的新娘。
······
在地牢看见青铜鬼面的那一刻,燕琼霜便知道她和师兄是被唐门抓住了。
唐门,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尤其是门主“鬼面将军”,以一副青面獠牙鬼面具示人,身手诡谲,从未有活人见过他的招数。
然而这么个活在阴影下的门派,却从未将魔爪伸向平民及忠义之士。
此次追捕她和师兄曲飞雀也是因为他们偷了传说中的魔珠——照世珠。
想起入狱后师兄竟然弃自己不顾,她仍是觉得心痛不已,
好在前些天看守不知为何逐日减少,燕琼霜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神偷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盗窃和……逃跑!
只是右手被冰冷的玄铁锁住,燕琼霜当时用内力挣了挣,纹丝不动。
身上的工具在被擒的时候就全部被搜走。
不过好的盗贼总要给自己留下后手,
她借着垂首,从乌发中摸出一根极细的铁丝。
铁丝探入镣铐的细隙中,很快碰到锁芯,却听“咔”的一声,机关被触发,瞬间绞断了铁丝。
果然不行,唐门机括独步天下,以她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法打开这把锁。
但这天过后自己是否还有可能逃出地牢,她当时不敢赌!
只是牢房里除了禁锢她的锁链别无他物。
她想到师兄,想到鬼面人,想到外面自由的风,终于下定了决心。
冰寒的锁链被提起来,燕琼霜再次从黑发中取出铁丝,紧缠在右腕上,
借着锁链的搅和力,她咬住衣领,运起内力狠狠一扯!
在铁链收紧的瞬间,一只素藕的手掉落在地,血液从断面喷涌而出。
······
婚轿落地,燕琼霜被粗鲁地推进了喜堂。
维持着被绑的姿势,她和一只大公鸡完成了三拜之礼。
怎么回事?
在被送回新房时,她仍警惕着四周。
只是失血过多的虚弱和拜礼时的荒唐让她有些眩晕。
端坐在床,身旁的丫鬟忽然注意到喜服的袖子有一片污渍。
上前用手帕擦拭,却望见手尖沾染黏腻的红色,
丫鬟拉开袖子低头一看,
那长长的衣袖掩盖下,新娘的右手处仅剩一截断腕!
“啊!”一声短促惊叫后,丫鬟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骇人的情况令周围侍从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时新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清悦的声音响起。
“娘子,我来了!”
娘子?来人显然就是拜堂时缺席的新郎。
他既然可以正常走动言语,怎会让一只公鸡替代自己?
正疑惑着,盖头忽被撩起,男人俯身贴近,
剑眉星目,笑容纯澈,甚至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他贴得如此之近,令警觉的燕琼霜有种眩晕之感。
脸颊突然被捏住,她一怔,听见眼前的男人声音朗朗,
“娘子,亲亲!”
撅起的嘴唇即将触碰鼻尖,燕琼霜下意识将他用力一推。
男人被这轻轻一下推得竟在地上打了个滚,随后嘴一瘪,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娘子不给我亲!娘子不喜欢我!”
看着被丫鬟们围在中间安抚轻哄的男人。
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涌上心头。
难不成她的替嫁夫君,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