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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的手推着白色的瓷碗过来,颜色相称,晏修明轻扫,再抬头时,顾岑简已经吃起了饭。她夹了一块香辣牛肉放嘴里,或许是对了胃口,顾岑简眯着眼,神情比平日里跟他说话时要轻松很多。顾岑简吃的津津有味,晏修明没急着动筷,瞥了眼她夹过的那几盘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好吃吗?” 晏修明的表情永远只有两个。 平静清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亦或是淡笑着勾唇,三分疏离,七分礼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领证这种很庄重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亵渎,但偏偏就是少了那点意思。 顾岑简
晏修明的表情永远只有两个。
平静清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亦或是淡笑着勾唇,三分疏离,七分礼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领证这种很庄重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亵渎,但偏偏就是少了那点意思。
顾岑简眯着眼,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那双眼睛里一片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还是晏修明。
她凉凉地说,“不愧是溥总,愚公移山这么大的工程到您嘴里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顾岑简面上还是笑着,可她那上下打量晏修明的眼神,但凡带脑的生物都能听出来这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她在嘲讽他,嘲讽他说把领证这种事情说的太随便。
晏修明关掉平板的手一顿,他轻哂,“是吗?”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古人总说,圣意难猜,估摸就是用来形容现在这场面,在高位上习惯了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让人琢磨不透。
顾岑简也懒得猜,她这人吧,最讨厌麻烦,需要猜的东西她要么不搭理,要么,就是丢。
面对晏修明,第二条方案显然不太行得通。
顾岑简果断选择第一条,直接忽略掉他的话,想去厨房煮东西吃。
她刚放下包,就看见餐桌上那一盘盘被玻璃罩盖住的精致佳肴。
一二三四五六七,总共七个碟子呢。
怕不是要设宴。
顾岑简迈不动脚了,眼珠子转了两转,她秉持着能屈能伸的优良美德,冲晏修明展颜一笑,“溥总还没吃饭呢?”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这一刻就已经是笑脸相迎,她这转变太快,晏修明多看了一眼,“还没。”
“正巧,我也还没,”顾岑简拉开椅子坐下,桌上两副干净的碗筷,她拿过一副,还贴心地把另一副推到他面前,“一起吃吧。”
刚才一时大意,轻敌,不小心被敌人占了上风。
现在她缓过神,主人家那派头,又渐渐回来了。
葱白的手推着白色的瓷碗过来,颜色相称,晏修明轻扫,再抬头时,顾岑简已经吃起了饭。
她夹了一块香辣牛肉放嘴里,或许是对了胃口,顾岑简眯着眼,神情比平日里跟他说话时要轻松很多。
顾岑简吃的津津有味,晏修明没急着动筷,瞥了眼她夹过的那几盘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好吃吗?”
桌上这几个菜,七有四五对她胃口,也不知是哪家厨子做的,顾岑简吃的开心,自然不会吝啬笑容。
“好吃,”她细嚼慢咽,看他并未动筷,还在干饭之余抽空问道,“溥总不吃?这茄煲味道不错,辣味很足。”
晏修明顺着她示意往那看,砂锅里的茄子被煮的很软烂,伴着肉沫的香味儿溢出来,色香味俱全。
“看着的确不错,”晏修明轻轻颔首,顾岑简吃得脸颊都带了红,又问,“喜欢吃辣?”
“喜欢,”她吃的很满足,好久没在西华吃过这么称心意的饭菜了。
晏修明放下杯盏,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辣排,随后挽起袖子,给顾岑简舀了碗汤,顾岑简接过来,顿了一下,“谢谢。”
他淡淡勾了唇,“喜欢就多吃点。”
长夜漫漫。
吃饱喝足,才好办事。
顾岑简本想应声好,可不经意抬眼,就看见了他唇角勾起来那抹笑。
这笑意,她是不陌生的。
每每在床上,这人总是这幅翩翩有礼的君子模样,可实则多狠,她心里门清。
能不狠吗?
长着许仙的脸,却是重楼的体格,她咬着牙忍都忍不住。
要说晏修明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没有颜色,给顾岑简一百万她都不信。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果然啊,这种从来不会吃亏的人突然请客,肯定是有所图谋。
免费的晚餐不是那么好吃的。
吃饱了,晚上是要打工还的,在树上上班的百灵鸟昼出夜伏,晚上都还有时间休息。
顾岑简是没了,白天她在公司忙碌,晚上她还要上班。
哦不,是被上班。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嘴里的排骨不香了。
**
华禾上班时间跟大多数公司一样,早上八点就要打卡。
当然,这都是针对普通员工,作为老总,顾岑简自然是不需要去做这一项考勤任务的。
虽然顾岑简不需要,但她每天早上七点半都会准时到达公司,风吹雨打都不动的那一种。
可是冯烁最近发现,向来爱岗尽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顾岑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是在九点后才来办公室。
有时候甚至是接近十点,才跨进公司大门。
而且她近日总是很疲惫,就连开会的时候,也是时不时伸手捂嘴,打哈欠,像是八百年没睡过好觉一样,整个人都很疲乏。
他偷偷摸摸观察了两个星期。
这日,上午九点半,顾岑简踩着高跟鞋,在下属的问好声中走进来。
小李站起来,递过来一份文件,“沁姐,刚才财务那边送过来的三月报表,您看看。”
“好,辛苦了,”顾岑简顺手接过,揉了揉眼睛,“小李帮忙泡杯茶,要浓一点。”
小李:“好的沁姐。”
顾岑简翻着报表,往自己办公室走,面前冷不丁跳出来个人,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冯烁。
顾岑简木着一张脸,看他的表情有些危险,“做什么?”
冯烁捧着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往她面前晃,见她表情不太好,赶紧抢在她生气之前道,“姐,先别生气!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这还是我特地托朋友从南疆那边寄过来的。”
那是个木盒子。
因为盒身不是透明的,看不清里边的东西,只能看外表。
整体方方正正,又笨又重,还是那种很黑的颜色,看起来很土,上边还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
顾岑简眯着眼,看了一会,表情越来越凝重,“你还挺有心啊。”
冯烁笑得特别开心,“那当然。”
顾岑简冷笑一声,十分嫌弃地拿食指把东西推开。
“我都还没死呢,你就已经给我准备好骨灰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