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楼虽然也有背景靠山,但牵扯到人命官司,也不敢和兵曹硬碰硬。于是,掌柜带着人挨门去叫,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点头哈腰,看着好不可怜。沈清云带着白玉,跟着其他人下了楼。 红袖楼虽然也有背景靠山,但牵扯到人命官司,也不敢和兵曹硬碰硬。 于是,掌柜带着人挨门去叫,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点头哈腰,看着好不可怜。 沈清云带着白玉,跟着其他人下了楼。 掌柜正对那兵曹禀告:“人都到齐
红袖楼虽然也有背景靠山,但牵扯到人命官司,也不敢和兵曹硬碰硬。
于是,掌柜带着人挨门去叫,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点头哈腰,看着好不可怜。
沈清云带着白玉,跟着其他人下了楼。
掌柜正对那兵曹禀告:“人都到齐了,官爷。对了,姑娘们要不要也叫过来?”
“不必。”
兵曹一挥手,示意众人一字排开,然后一个个地看了过去。
白玉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沈清云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总觉得,这些官兵不是因为昨天那三个黑衣人来的。
他们来得太快了。
从发现尸体,去衙门报案,衙门调齐人马过来,最起码也得两刻钟。
这才多久?
五分钟都不到人就来了!
开车都没这么快。
沈清云没猜错。
那兵曹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扫过,并未停留。
全都看完后,兵曹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
“你敢蒙骗我?其他人呢?!”
掌柜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小的哪敢啊!真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少废话!姓黑的人在哪?你若不说实话,按同罪处置!”
掌柜的两腿发软,连声求饶。
沈清云竖着一只耳朵听着,听到“姓黑的”三个字,不由心中一动。
难道说,兵曹要找的是昨晚上和沈兴约见的那人?
眼看掌柜快要吓晕过去了,沈清云忽然向前一步,主动开口。
“这位官爷,您要找的人,是不是个子特别高、脸特别白,说话怪腔怪调的人?”
兵曹转过头来:“怎么?你认识此人?”
沈清云摇头:“不认识,不过昨天在三楼吃饭时,见到过一面。那是酉时末,当时那位客人已经离席了,怕是早就离开红袖楼了。”
兵曹松开掌柜的衣领,将他扔在地上,命两个官兵看着,然后走到了沈清云面前。
“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这种时候帮掌柜的说话。本官可是接到了密报,那人昨夜留宿在红袖楼,并未离去。”
沈清云神色不动:“那也有可能歇在了哪个姑娘房中吧?”
兵曹表情一顿,忽然哈哈大笑两声。
“那姓黑的一向不近女色,厌恶女子触碰,怎么会宿在伎子房中?定是这掌柜藏起来了!”
沈清云眸光一转,看向掌柜:“掌柜的,你还记得那位客人住在哪号房吗?”
“天字一号房。”
沈清云收回了目光,心中的一只靴子落了地。
“大人,昨晚上那人并未住进天字一号房。”
她说得信誓旦旦,让兵曹不由问道:“你怎么确定?”
“因为我们住的是天字二号房,一整个晚上都没听到对面有任何动静。”
半夜白玉和那三个黑衣人打架,那么大的动静,一号房都没有反应,当时沈清云就知道对面屋里没人了。
兵曹面露狐疑。
沈清云又说:“大人若是不信,可使人上去看看,被褥、椅凳、便桶等物,肯定都没动过。”
大约是沈清云的表现太过镇定,让兵曹都下意识信了。
他拧着眉,挥手招来一名手下,让他上楼查看。
那人很快下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兵曹忍不住嘀咕。
“居然真的不在……那他人会在哪呢?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他想不明白,一抬头,看到面前这群缩着脑袋的鹌鹑,顿时气从中来,不耐烦地踢了踢凳子。
“都杵在这做什么?ʝʂɠ还不快滚!”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作鸟兽散,全都跑开了。
可有两人却没动。
兵曹看着沈清云:“你怎么不跑?”
沈清云挑眉轻笑。
“大人似乎是遇到了麻烦,我或许能帮上忙。”
兵曹“哈”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臭小子,能帮上我?”
“大人,有志不在年高,谁说我就不能帮上忙呢?”沈清云面色不变,依旧带着笑,“再说了,大人的处境似乎不太好,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如将事情经过告知于我,我帮大人分析一下,如何?”
兵曹瞳孔一缩。
“什么处境不太好,荒唐!本官可是杜大人最信任的下属官员之一!整个苏州城谁人不知?”
他高声嚷嚷着。
可在沈清云看来却是色厉内荏,声音再大,也掩饰不了他心里的慌乱。
兵曹嚷嚷完,见沈清云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泄了气。
“行了行了,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了,你想知道就知道吧!”
他拉过一张长凳坐下,说了起来。
“事情,要从五天前说起……”
这苏州城有几家大户,其中一家姓朱,是杜知府都要礼待的座上宾,只因朱家与宫中来往甚密,据传,朱家的当家,认了某位御前太监做干爹。
这样的一户人家,在五日前的晚上,突然被灭了门!
一家三十四口,包括门房、厨娘、仆役、丫鬟,一夕之间全数毙命!
杜知府得到消息后脸色就变了,当即瞒住了消息,命下属官员们,五日之内必须找出凶手。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若是不能找出凶手,我等肯定要被推出去平息众怒。”
兵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
沈清云静静听完,不由暗忖:怪不得这人脾气那么大呢!自己的脑袋都要不保了。
“那大人何以断定,是那姓黑之人所为呢?”
“小子,你不知道,此人叫做黑伥,是淮南路一带极其凶悍的匪徒,几年来他收拢了汴河的所有势力,凡过路的都要向他缴纳关费,且此人穷凶极恶,手段残忍,凶名在外,能止小儿夜哭。”
沈清云听得咋舌。
果然是个大人物。
“官府不管?”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兵曹狠狠一拍大腿:“管不了,也不知这厮用了什么手段,两淮路的转运使等四位大人,愣是当不知道!”
沈清云也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
“啧啧,看着这背景也很深啊!那他和朱家有什么恩怨?怎么大人就怀疑上他了呢?”
“恩怨当然有,朱家也想染指漕运,曾几次想插手汴河一带,但都被姓黑的打回来了。朱员外的大儿子,一个月前被姓黑的砍断了一条胳膊,差点死了。”
“朱家被灭门的那晚,有人见过姓黑的在码头出现过。但之后他去了哪里,却无人知晓。”
一旁的白玉听了半天,忍不住合拊掌。
“此人武功极高!真有可能是他干的。”
沈清云摸着指甲,若有所思。
“动机有了,时间有了,能力也有……”
顿了顿,她抬眸又问。
“朱家的人,死因是什么?”
兵曹表情倏地一变,眼底浮现出一丝惧意,抬起手掌,在自己喉间比划了一下。
“割喉,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