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茏身边的丫鬟小兰回答道:“小姐确实是双色异瞳呀!只是传闻多夸张了些,小姐只有在月光与日光的照耀下才呈现这紫碧双色眼,在无光线处,瞳孔就与常人没有差别。”“喔,原来如此,这般神奇,看来,四小姐确不为凡人可比。要为小姐看命格,任贫僧观面相可能有些不准,可否借小姐玉手一用。”空一大师说完看向张紫茏。 鸠鸠不哭: 天地混沌,日月同行。 东南紫薇星坠落之地,寸草不生,却见满地野花竞相绽放。 枯黄的草,殷红的花,红与黑的相互辉映,诡异中透着生机。 其生若浮,其死若生。 浮
鸠鸠不哭:
天地混沌,日月同行。
东南紫薇星坠落之地,寸草不生,却见满地野花竞相绽放。
枯黄的草,殷红的花,红与黑的相互辉映,诡异中透着生机。
其生若浮,其死若生。
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
这夜,京城张相府内,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是何喜事?
是那相府夫人怀胎十余月的胎儿终于要出生了。
入夜时刻,原本晴朗明空突然风云一转,黑网密布。
不过数瞬间,迎来惊雷雨夜。
*
而此刻张相府的上下,气氛压抑,大家都揣揣不安,夫人恐是凶多吉少。
这夫人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已经一天一夜还未安全出生。
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进出的丫鬟,来往的产婆络绎不绝,张夫人的呼叫声断断续续,整个相府蔓延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坊间传闻,这张左相怕是前世得罪了上仙,夫人怀胎十月余却不见其出生。
将出生却偏又赶上这天生异象之时,凶兆如此,裹人非议。
“咔哧~”一阵轰鸣的雷声在黑幕的天空划过,伴随着紫光闪电一道道的劈开。
亮极一时的光线伴着雷鸣的轰声,惊醒了深林歇息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在夜空盘旋。
又是一阵雷声大作,震得相府瓦檐噔蹬蹬作响。
厢房内,张夫人早已满头汗流,身上盖着红喜花被,脸色苍白,凤眸半闭。
长时间的喊叫,嗓音嘶哑,已经虚弱无望。
“夫人,夫人~你可要挺住呀!”照顾了张夫人一辈子的王妈,在床边老泪横秋,紧紧捏着她的手,大声呼叫着。
又是咔嚓一声,只见一抹紫光劈进厢房。
婴儿这才全身脱出,产房内的人才松了口气,只听产婆急呼,「出来啦,出来啦,是位小姐」
张相爷一听,急忙从大厅赶来厢房,却不闻婴儿啼哭声。
说来也奇怪,刚出生的相府四小姐,不哭不闹,闭着眼睛吮着手指,个头足像一个三月的婴儿一样。
相爷抱着孩子,又是欣喜又是忧愁的,这孩子不出声可不是个好兆头。
任凭产婆拍打,那孩子安静得像个小天使,不理不睬。
过了一会儿,等婴儿扑棱着睫毛,睁开眼睛。
却见一眼为紫一眼为碧,天生双色异瞳!这在世间可难见。
在一大家子的人都惊讶的时候,婴儿竟出声笑了起来。
圆润的眼睛眯成弯月,光看她的紫绿异瞳月牙笑,竟生出无尽媚美之感。
好在母女双全,相府皆欢喜。
*
第二天清晨,张相府四千金双色异瞳便在这京城转开。
坊间热议多时,都将这张四小姐出生描绘得传奇之极。
怀胎数月,于混沌之刻降生,双色异瞳,魅惑至极。
成为了一时民间谈论贵胄的话段。
张相爷次日上朝时,在路途遇一老僧盘坐,下马车后,正想询问小女之事,老僧未曾开口就迅速起身离开。
只留下一香囊,囊中藏纸,
题一句:缘尽生,缘续灭,生灭不由命。
又赐一字:曌
*
都说紫薇星落,仙子坠凡。
相府私地下,仆人们都把四小姐当作紫薇仙女。
话说于此,那四小姐的相貌却是不凡。
从小生得一副好皮囊。
转眼十六年,仿若昨日,张家有女初长成,回眸一笑百媚生。
少女步履轻盈,腰肢如柳,掌掌而握。
曲线玲珑,十指如玉,剔透晶莹。
青丝如瀑,倚背而落。
只见这脸蛋白皙水嫩,柳叶似的黛眉,桃花似的媚眼,樱桃似的薄唇。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惹人沉醉。
在光线的照耀下,紫瞳透着诡异,碧瞳透着活力。
一紫一碧,阴阳相配。
绝色佳人,四小姐却不爱笑,不论是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是多么有权的皇室贵族,四小姐都是淡淡相对,轻轻作揖,不过多交谈,也不笑颜相迎。总给人疏离之感。
而生气时,也不曾显露一丝表情,只是周围气场却不同,硬生生逼得人冷颤直打。因此府中下人多惧她。
*
这日四小姐和夫人在花园休憩。
“曌儿,明日庙会,你陪我一同到那空灵寺祈祈福吧!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好,该上上香求福了,也该为你求求姻缘,你也到了待嫁的年龄了。”说完,张夫人慈爱地望向张紫茏。
本就是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张夫人极其疼爱。
张紫茏眨了眨眼,明眸低垂,温柔的回答道:“好的,母亲。”
第二日,待轻斋沐浴后,张府一行人驾车来到空灵寺。
「小姐,小心着些」婢女搀扶着四小姐下了车。
紫茏带着面纱,提裙落地时,抬眼便瞥见对面马车下来一公子,
也是贵气缠身,箭眉星目,好生英俊。
那男子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抬头后,却只见一行人走向寺内,隐约有一抹轻纱掠过。
寺内专为相府夫人小姐开了一间斋房。母女二人正在饮茶休息。
不一会儿,踏门而来一个穿着紫金袈裟的和尚。
「空一大师,来了」张夫人放下茶盏,起身恭迎,紫茏也随着起身。
空一大师乃寺内第一得道高僧,佛道参生,仙风道骨。
受得京城许多大家的青睐,就连当今圣上也对他另眼相加。
城内想求大师指点一二之人,数量更不在话下。
传说这玄冥大师擅长摸骨面相之术,佛经佛道上也颇有造诣。
张紫茏抬眼,暗中打量着,说来也不假,这和尚确有仙风道骨之感。
空一与夫人打过招呼后,便转头望向了紫茏,不禁一愣……虽说习得佛道半百有余,一般人只要见了一面便知此人身后几事。
可今日这位小姐却让他难看透。
“想必这位就是相府四小姐吧!”老和尚捋了捋白胡,含笑而道。
紫茏微微点头,也不发言。
“对,大师,这便是我小女,张紫茏。”张夫人接过话。“空一大师,今日我前来想请大师为小女看看命格,你看,可方便?”
“无妨,相爷与贫僧交好,相爷时常赈资接济寺院,自然方便。只是贫僧有一事不解,传闻这四小姐天生异瞳,世间少有,可贫僧瞧小姐双眸与常人也无多大区别?这是为何?”
话一落。
紫茏身边的丫鬟小兰回答道:“小姐确实是双色异瞳呀!只是传闻多夸张了些,小姐只有在月光与日光的照耀下才呈现这紫碧双色眼,在无光线处,瞳孔就与常人没有差别。”
“喔,原来如此,这般神奇,看来,四小姐确不为凡人可比。要为小姐看命格,任贫僧观面相可能有些不准,可否借小姐玉手一用。”空一大师说完看向张紫茏。
张紫茏也不扭捏,将手绢罩与手上后,大方的伸出左手为他一探。
两人端坐于香案两侧,空一右手塔在手绢之上,左手捻着五指中的佛珠,口中默念,闭上了双眼。
约莫四五分钟后,空一大师睁开眼,半眼惊讶半眼迷惑。这女子命格他竟有些看不全。
“如何?大师,小女命格可吉祥?”张夫人问。
“四小姐乃天生贵人,命格极好,只是,这……”和尚有一丝迟疑。
“那小女姻缘可有说法?”张夫人又问。
“这也是令贫僧难解之处,小姐的姻缘婚配却不好说……按理说,婚姻多吉祥之兆,可小姐的婚姻难言好也难言不好,仿佛牵扯许多尘世,不能够一探究竟。”
“唉,还怪贫僧道行尚浅,未能给夫人解惑。罢了罢了!”和尚似遗憾的摇了摇头。
张夫人一听,也不好多问,只好作罢。
之后,张夫人与空一大师谈论着相爷之事。
张紫茏觉得不便多听,出了厢房。
别说,这空灵寺还真是热闹,香火旺盛,信徒众多。
张紫茏嫌主院内太吵闹,便向寺后清静之地寻去。
行至一段路后,寻得一花园。
踏入后满眼的生机勃勃,小池上假山堆砌,泉水直落,池中锦鲤畅游。
今日天气倒是晴朗,阳光普照,春风和煦,石栏旁蔷薇藤缠绕,花苞轻挂,还未到蔷薇花开时节,偶尔有一两朵着急的蔷薇花,不畏风寒,早些时日便开了出来,万绿丛中一点红,到也有别样风趣。
沿路步行了约十里,有一四角凉亭在不远处。
「小姐,咱们去凉亭歇歇脚吧!小兰怕你走倦了」紫茏望见了凉亭,轻声回了嗯,主仆二人走向了凉亭。
这边歇着脚,那边小路上也过来一身影,往这凉亭而来。
“小姐,在下可否打扰你,在此休憩片刻?”一青衣男子立于亭外,问侯紫茏。
紫茏抬眼一望,看这男子气宇不凡,眉眼间贵气相带,
仔细一瞧,是刚才下车时所遇男子。
也未多看,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转头又看向亭外风景。
男子也不多说,踏脚进了亭子,将随身带的折扇撑开,轻摇,走了许久感到热气。
待热意散后,却不禁打量起眼前这女子。
侧影如画,肤如凝脂,一身紫藤罗衣,气质修身,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感受到了男子的打量,紫茏转过头与男子来了一对视。
男子自知不适,低下了头,手中折扇也收了起来。
紫茏也未在意,起身对小兰说——“走吧。”
越过男子走出亭。
男子还未回神,抬头就看紫茏两人远去,那背影和早上相遇的朦胧身影到有几分相似。
张夫人斋房等到小姐后,一行人便乘车离开了空灵寺。
空一大师回到禅房后,正欲打座,门外却有一身影划过,推开门,合上门。
“空一师父,子霆拜见。”
“七皇子,不必多礼。来此寻我,可是有事所求。”空一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问。
“不瞒大师,子霆此次还是为之前一事所问,我欲成一番事业,与江山同行,再次恳求愿师父为我所用,助我一力,若是事有所成,子霆必以命侍奉师父。”说完跪在了地上。
“唉,贫僧修行多年,不贪权财,只求于寺中安详晚年,归于佛祖,此番厚爱,担待不起,还请皇子莫要强求。”空一叹了口气,不去理地上之人。
“师父,师父,我从小由你教导,早将你供于父母之位,你明白子霆所想,当今局势,我不得不多多考虑,自幼习读君道,我亦怀有天下之心,愿护苍生百姓,还望师父成全。”地上之人,情绪高昂,祈求着空一大师。
空一闭眼,无奈摇头,却不再多言,背过身去,盘坐念经。七皇子也跪着,不愿离开。
一直到黄昏已过,人烟渐渐散去。
禅房内,两人还在僵持着,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空一睁眼,看身旁这人依旧如此,转了转手中佛珠,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串,对地上的一人言。
「此前,你有一事可做」
「何事」七皇子立起背欣喜问到。
“迎娶相府四小姐。”
「为何」七皇子不解。
空一未言,起身拿过纸笔,了了几笔,写完后递给了他并说。
【离开吧!我该休息了】
七皇子接过纸条作揖退出了禅房,不再叨扰,空一大师肯回应,就证明了他已经答应了站在自己这一方。
回书房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几字,精简却惊心。
“得此女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