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恍恍惚惚想起,出发前他与师爷商议,明明是说要好声好气换郡主回来。为何到了村口却变了副模样?因为那破旧不堪的小路?因为那破破烂烂的村庄? 总不死心。县太爷还在负隅顽抗,挑动着人心。 “他们要给你们吃毒药,你们竟然还敢去,是不怕死吗?” 县太爷厉声厉色。 配合着他抖动的一脸肥肉,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们还有家庭,家里头的人还等着你们
总不死心。县太爷还在负隅顽抗,挑动着人心。
“他们要给你们吃毒药,你们竟然还敢去,是不怕死吗?”
县太爷厉声厉色。
配合着他抖动的一脸肥肉,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们还有家庭,家里头的人还等着你们回去,要是我死了,上头派人来查,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是逃兵!”
“你们死了没事儿,总不能连累你们的父母儿女也变成奴隶!”
李世兴眯着眼,冷笑,“这几日他们大可以回去把家里的人带过来,村子里粮食多的很,多个几百户也养得起。”
眼里是锐利的光,他斩钉截铁,“至于追查,也要看那些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懒得再跟他废话,大家都对解药虎视眈眈,阿旺眼尖手快,冲上去就把县太爷给绑住。
绑的时候还给县太爷脑袋上狠狠来了一八章,“你带着几百号人来村子里面浩浩荡荡说要灭村的时候好大威风,现在怎么不狗叫?”
“你叫啊,叫啊!”
头上的疼痛是其次,心底的屈辱才是大头。
县太爷再寻着视线一个个看去,发现那些士兵眼睛里都很淡漠。
县太爷心里涌动着不安。
发现他那一番话竟撩动不了他们心思,他内心的防线开始崩溃。
他本是能说会道的人,靠着一点伎俩才爬到如今位置。
身无长技,可以倚仗的人,也都反水。
真是时也命也!
县太爷恍恍惚惚想起,出发前他与师爷商议,明明是说要好声好气换郡主回来。
为何到了村口却变了副模样?
因为那破旧不堪的小路?
因为那破破烂烂的村庄?
因为原本他就没有看得起这个村子,是自己的傲慢让他得此一难。
师爷已经死了,趴在地上,脸埋在土里,无人知晓他是否死得瞑目。
而他的结局,恐怕也不会好。
看到阿旺手快,有人嘟囔着抱怨。
“你这人忒不讲武德,出手这么快,为了一颗解药,至于吗?”
阿旺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很骄傲,“那是你们婆婆妈妈下手慢了,得像咱,狠人就得先下手为强!”
李世兴从树上利索的爬下来,落下来的时候正好踩在了被绑得像只大王八,仰躺在地上,模样滑稽的县太爷。
“唉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脸上不见半分愧色,李世兴又多踩了两脚,才从县太爷身上跳下来。
仰望着苍穹,他可以清楚窥见,天穹上有一双大眼,正注视着他。
那双眼眼里的情绪透过云雾,模糊不清,但能分辨出来,带着些许赞许。
李世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诚惶诚恐地行礼。
“多谢神明大人出手相助。”
很满意这次不是跪伏大礼,顾临之轻嗯了声,又吩咐。
“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来村口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有东西要给他?
大方的神明出手从来都让人惊喜不已,这次想来也不例外,李世兴的心有些激动,噗噗的跳,处理县太爷的手段就粗暴了许多。
却没急着处理县太爷,把他晾在一旁,扭头看着地上那些哀嚎着的士兵,眼里闪过不忍。
李世兴轻叹,“都是苦命人,跟了个错的主子,遭了无妄之灾。”
顾临之轻点头,很认可李世兴的想法。
这些塑料小兵本应在边疆杀敌,如今却在自相残杀,他心中多少也不是滋味。
“你们去把那些还活着的人都扶起来,带到村子里,给他们疗伤包扎,至于死了地…”
李世兴沉吟片刻,“如今天气太热,瘟疫横行,那些死了寻个空旷的地方把他们都烧了吧。”
阿旺等人听的脸色不太自然。
顾临之也震惊,古人都有讲究一个落地归根,尸身是很重要的。
李世兴选择把他们焚烧,那就是死无全尸。
骨灰还都会混在一起,这……
对于处在那个时代的阿旺他们来说,确实过于残忍。
物伤同悲,他们也有感同身受的难过。
阿旺还试图劝说,“不妨找个空地把他们埋了吧,这死无全尸也太……”
李世兴神色坚定,不容置喙,“找个空地烧了!”
“大旱本来就容易滋生瘟疫,你们自己看看,这才过了多一会儿,那些尸体上就已经有苍蝇飞过来嗡嗡的转,再这么下去整个村子都要得瘟疫,我不能拿村民们的命开玩笑!”
阿旺等人眼见这一切,心知肚明李世兴说的确实是真理。
在战场上就地焚尸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心底里还是想着为同僚留个全尸。
转念间,想到确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心里松缓许多。
李世兴从兜里掏出来一颗黑色的药,递给阿旺,“这是彻底能够解你肚子里毒的解药,吃完之后两天内毒素自然解掉,你就自由了。”
李世兴复垂眸,眼睫投下一片阴翳,“要离开村子,还是留在村子里,都随便你。”
阿旺接过那枚解药,感觉它有千斤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仰头就把它咽了下去。
解药入口,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还清香微甘,阿旺砸巴砸巴嘴,回味着,感觉像糖丸?
李世兴走到县太爷面前,望着他肥胖的身躯,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半个时辰前还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如今落魄的连猪都不如。
好歹猪还有个槽,也不会被捆起来。
县太爷被绑起来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大大势已去,然而能屈能伸的他,望见李世兴就开始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子了,以后你们村子就想怎么样怎么样,只要你能放了我!”
他泪声呜呜,哭的眼泪鼻涕都糊在一起,叫人恶心。
李世兴一脚踩在他脸上,冷声道:“哭什么,被你害得饿死渴死的百姓都还没有哭,你哭什么?”
那一脚踹在脸上,是结结实实的疼,县太爷感觉自己的鼻梁剧痛,好像被踩断,牙齿也断了几颗。
眼睛也被鞋底的泥沙给糊上,痛得睁不开眼,鼻子好像在流什么,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淌了出来,他一时也分不清那是血还是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