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如此说来,这场大爆炸竟真的还另有隐情?只是大家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把脸上的异色压住,只等皇帝发话。没想到景隆帝只是让工部侍郎董汉儒站回去,便阴沉着脸,不再说话。此时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不时瞄向殿外,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片刻时间,殿中地面上闪出点点银光,众臣恍惚之间,一个紫衣男子... 乾清宫!明黄琉璃瓦顶,座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进深5间,自台面至正脊高20余米。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宝座上方悬“正大光明”匾。殿前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
乾清宫!
明黄琉璃瓦顶,座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进深5间,自台面至正脊高20余米。
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宝座上方悬“正大光明”匾。
殿前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
进入大殿有梁柱,梁柱以西北千年不死的向天杨树干所成,外面包裹有一层金皮,金皮之上绕有蛟魂,神鬼不侵。
屋顶椽头贴敷有金箔,门扉上是一部道德经,若是殿中无人之时,每有风吹过门扉,便隐隐有诵经声响起。
左都御史赵南星站在宫殿台阶之下,仰头看向大殿。
大殿光芒万丈,令人望之心生敬畏。
拾级而上,每一级台阶上都站有孔武有力的侍卫亲军。军士们面无表情,矗立不动,恍若石人。赵南星面色深沉的走上大殿,回身望去,四野之下空阔浩大,却不见萧瑟,更多的是巍峨威严。
本朝太祖勤政,也带着大臣们必须日日朝会,当年的京官每日披星戴月的996工作,可谓煎熬。直到武宗皇帝是个性格跳脱的,虽然算不上昏君,但也绝对不是个勤政的皇帝,便改成每月逢五大朝会,三日小朝会。
武宗当年荒唐之举甚多,大臣们非议甚多,但唯独对此事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呵呵,还不是屁股坐哪边的问题。
今日不是朝会之日,此刻也不是朝会之时。五月的日头挂在当空,再有两炷香的时间便是午时了。平日里这个时间除了值守的内阁辅臣,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皇城里的。
但是今日京城发生如此大事,说一声天崩地裂也不为过,身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赵南星一等爆炸之声消散,便不顾可能遇到危险,马不停蹄的来到宫城。
果然一到皇城门口,就被正要出门宣旨的小太监引到乾清宫来了。
赵南星拾级而上来到正殿门前,前方已经站了十几位帝国重臣,跟平日里朝会前交头接耳不同,眼前的这些帝国柱石们,个个耸然而立,默不作声。
赵南星拿眼神默默扫视一圈,少了一位今日必然要在场的人物,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不多问,找了个位置,安静站好。
这时候大殿外响起悠长的钟声,有一位太监出门喊道:“诸官员入殿!恭请圣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官员们异口同声的对着大殿作揖喊道,随后依次进入大殿。
在位十六年的景隆皇帝坐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眯着眼睛看着鱼贯而入的重臣们。等到这些人分左右站好。开口问道,:“陈道祯呢?”
皇帝的声音不带情绪,众臣却听出了平静水面之下的怒火。
无人应答,沉寂了几息,众人环视一下才发现工部尚书陈道祯没有出现在这里。
此时一个壮年官员出列,赵南星低头瞥了一眼,是工部侍郎董汉儒,只听他躬身道来,:“启禀陛下,工部尚书陈道祯今日恰好在火器局公干,怕是,怕是已经身陨了。”
龙座上的皇帝表情略微愕然,沉默不语。
众臣心中暗自叫苦,今日之事,若是甩锅,不,不是甩锅,这火器局本就是工部下辖,如今出了这等惊天大事,这口锅不是工部来背,谁来背?
只是偏偏能背起这口锅的人,没了,这皇帝的怒火总得要找个口子宣泄出来。
大殿上这二十几个人,正好每一个的身份都能背起大锅。。。
众人惴惴不安之时,大殿之外一位壮年武将随着一位紫衣老太监进入。武将打扮者将手中一份折子交给紫衣太监,由太监交给皇帝阅览。
二人是锦衣卫指挥使骆东明和司礼监大太监高吉阳。皇帝的铁杆心腹,景隆帝还是太子时候,就在王府里当差的人,可以说是天下间皇帝最信任的两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也不全靠着皇帝信任才能占据这个高位,至少那锦衣卫指挥使骆东明,十多年前就是名副其实的三品高手,当初为了服众,刚刚登基的皇帝特意安排骆东明去了边镇,阵前斩杀了草原蛮族的射雕手,再回到京城直接做了锦衣卫指挥同知。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捧折子在看,眉头紧锁,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有目力出色的大臣已经看见皇帝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了。
片刻之后,皇帝终于忍不住情绪,把折子摔在龙椅前,“念!”
刚刚领着武将进入大殿的紫衣大太监高吉阳俯身将奏折捡起,缓缓念来。
“辰时火器局一声惊雷,烈逾急霆,将大树二十余株尽拔出土,根或向上,而梢或向下;又有坑深数丈,烟云直上,亦如灵芝,滚向东北。自阜城门一带皆飞落铁渣,如麸如米者,移时方止。自宣武门西,刑部街南,将近百房屋,猝然倾倒,土木在上,而瓦在下。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宣武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人两三千余,火器局一带糜烂尤甚。尸体重叠,秽气熏天,瓦砾腾空而下,无所辨别街道门户。伤心惨目,笔所难述。遥望天气,有赤红云霞,冲天而起遮天蔽日,自朱雀大阵而起,方才消散。”
户部侍郎祁柏宇出列,躬身道,:“工部渎职,酿成此等大祸,请陛下治罪”
此话一出,工部侍郎董汉儒当即急眼,赶紧跪下,“陛下,此事定有蹊跷,还请明察。”
景隆皇帝不置可否。
董汉儒跪在地上,赶紧接着说,:“火器局储存大量火药不假,但是根据工部文书,今日火器局内所存火药只有3000斤不到,盖因十日前大同总兵郑长庚提取六千斤火药押送大同边镇,此事,此事兵部应有记录。火器局三千斤火药纵使全然炸了,也万万不会造成如此惨像,还请陛下明察。”
兵部尚书张鹤鸣出列,“确有此事,大同镇总兵索要火药银钱的奏折也微臣也曾呈递陛下。”
景隆帝思忖片刻,点点头,“朕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同时眼神看向身边的紫衣大太监。
高吉阳陪伴皇帝多年,自然知道皇帝什么意思,走下台阶躬身回答,“陛下,东厂随军的番子前几日确认过,大同镇边军六千斤火药以及四万两银钱已经押送出京,现在应当还在路上。”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如此说来,这场大爆炸竟真的还另有隐情?
只是大家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把脸上的异色压住,只等皇帝发话。没想到景隆帝只是让工部侍郎董汉儒站回去,便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此时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不时瞄向殿外,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片刻时间,殿中地面上闪出点点银光,众臣恍惚之间,一个紫衣男子已经站在了殿中。
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美,一张脸上阴柔之气多于阳刚,但却不是会让人误会的女相。
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再看又觉得已是中年。
男子看都不看大殿两侧的众臣,脸上表情竟是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朝着龙椅上的皇帝敷衍的拱拱手道
“陛下用玉符召我来有何急事?忙的很。”
口气颇有怨言。
而且竟是自称“我”而不是“臣”吗?
站在众臣中默不作声的赵南星心下悚然,这是,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西厂都督崔红尘!
崔红尘不是景隆皇帝任命的,甚至不是先帝泰清皇帝任命的,崔红尘这个西厂都督,从正德朝一直做到了今日。
当年宁王勾结天魔作乱,阳明先生统兵平乱。正德帝想要耍威风,于是御驾亲征,哪知被宁王托请大妖欲半路狙杀正德帝,就是这位崔红尘救的驾。
平叛宁王之乱后,正德设立西厂,专职监管天下妖魔之事,西厂分管两司。一部镇妖司,缉捕追杀荼毒百姓祸乱天下的妖魔。一部供奉司,登录没有作恶又被人发现踪迹的妖魔,有机会就招揽为朝廷办事,称作供奉。
而这崔红尘这个西厂大都督,到今天,做了正好一百一十八年。
不过这西厂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哪怕前朝夺嫡之争也是不闻不问,除了妖魔之事,万事不关心,所以寻常大臣能在朝堂上见到这位崔都督的机会,两三年未必能有一次。
丝毫不在意崔红尘态度上的不恭敬,景隆帝缓缓问道,“朕只想知道今日火器局爆炸,是否有隐情?”
崔红尘却没有回答,眯着双眼看看两边的大臣们。
扫视一圈,闭口不言。
饶是赵南星做官多年早就历练的皮厚心滑,心里也不禁想要骂娘,艹,什么意思?这崔红尘一言不发当然不是拒绝回答皇帝的问题,是在说,大殿里有些人,不配知道答案。
景隆帝自然领悟到了崔红尘的意思,朗声道,:“护国大阵都发动了,还瞒得住天下人吗?这里都是朝廷众臣,崔都督尽管直言。”
皇帝既然如此说了,崔红尘也不再坚持,开口道来四个字。
“南明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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