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他第一次见到白霜的时候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白霜小小的,跟随着雪豹族族长来到雪狐族。明明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却乖乖站在雪豹族族长身边听着长辈们讨论着严肃的话题。年少的幼崽站久了都会忍不住动一动或者找个舒适的动作。可是当白霜只是抬了抬站疼的腿时,雪豹族族长就严厉的目光望了过去,要求白霜继续身形笔直的站着。 站在洞口的朔星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住的地方是视线最好的地方,站在这里他能将整个集结地都尽收眼底,同样,他能看见还坐在帐篷前的白霜。朔星伸出手指,隔空触碰着白霜。 他眼里的白霜,高贵优秀又让人尊敬
站在洞口的朔星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住的地方是视线最好的地方,站在这里他能将整个集结地都尽收眼底,同样,他能看见还坐在帐篷前的白霜。朔星伸出手指,隔空触碰着白霜。
他眼里的白霜,高贵优秀又让人尊敬,只有那同样尊贵的凤凰才能配得上他。
躲在暗处的池鸯沉着气看着朔星变回雪狼趴在床上,等着听见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后,她才猫着身子从通道里走出来。
雪白的大狼蜷缩着,池鸯缓慢又小心的从他身边挪过去,余光看着洞口,都能感受到迎面吹进来的风。她的心脏激动的跳着,快了,就快到洞口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涌上心头。池鸯不觉加快了脚步,踩在了洞口积雪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哒声。
身后猛的传出沉重的鼻息声,睡着的雪狼突然就出现在了池鸯ʝʂɠ身后,气息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雪狼扭着身子挡在了洞口前,抬起前爪一挥就将瘦小的女孩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小看你了啊,竟然能跑出来。”
被朔星毫不怜香惜玉的按在地上,池鸯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巨大的狼爪按在她的胸前压的喘不过气。
“放开。。。”池鸯还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朔星就变回了人形,大手向前捂住了她的嘴。
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池鸯被朔星抓起又丢了回去,为了防止她再次跑出去,朔星还拿着藤蔓将她五花大绑住,最后还用一块大石头将通道口给堵住了。
鹿笙安排去跟踪朔星的白鹿族族人回来传递消息,说朔星在跟白霜说完话后回了自己的山洞,除了在洞口站了一会儿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了。
后半夜赤狐也回来了,银宵脸上带着丝丝疲惫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他的表情就是无功而返,白霜连问都没开口问了。
与此同时,雪豹族族长的帐篷内。
“你在我这里坐了一个晚上了,到底要说什么?”雪豹族族长满脸不耐烦的瞪着坐在石凳上乐呵呵把玩着骨块的荀老,后者只是嘿嘿一笑,将手里骨块抛在桌子上又一把抓回来。
“你除了嘿嘿还能有点别的反应吗?”雪豹族族长感觉自己头上快要气着火了,这老狐狸什么也不说,光在这里坐着,当自己困得要睡着时他又噼里啪啦丢着骨块把自己吵醒。
“老匹夫,你说你,何必跟个小闺女计较呢。”荀老见雪豹族族长都快要崩溃了,才慢悠悠的开口说话。
雪豹族族长微眯眼,面露不善的盯着荀老“你什么意思。”
荀老又是呵呵一笑,将骨块放好以后看向雪豹族族长,那双弯成月牙眯的都快成一条缝的眼里盛着认真。“我没跟白霜说我占卜的卦象显示了什么,只说小闺女还在集结地。我给你留面子了,你也卖我一个面子呗,让朔星把人给我送回来。”
“毕竟,白霜既然把人送到了我雪狐族,那她就是我雪狐族的族人了。我这做族长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吧。”
对于荀老来说,池鸯又听话又乖巧,自己的小女儿喜欢她,连那个吊儿郎当的养子都对她有感觉。更别提池鸯还救了他和嘉莉。雪崩也是,瘟疫也是,若不是有池鸯,恐怕死去的兽人会更多。就算不看在嘉莉和银宵的份上,荀老自身也是很喜欢池鸯这个小闺女的。
雪豹族族长抬眼看着荀老,面前这个人的占卜是整个异兽世界最强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想辩解。
“你的卦象不是说了吗,她的存在违背天意。”
荀老也没管雪豹族族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捋了捋长胡子。“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我觉得银宵说的也很对。那小闺女既然是因世重生,怎么又会违背天意呢。更何况,如果不是那个小闺女,我恐怕凶多吉少,你也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上吐下泻呢。”
这话倒是引起了雪豹族族长的兴趣,他哦了一声,示意荀老继续说。
“雪崩那天是她先发现的才让银宵能及时通知我和嘉莉上山,后来也是她冲去救人才挽回了更多的性命,而且如果不是小闺女发现水有问题,恐怕你喝再多的药都没有用。”荀老说着说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之前忽视掉的问题。
当时嘉莉也感染了瘟疫后,荀老找了很多原因。她既没有被雪掩埋,也没有接触染病的兽人。那到底是怎么染上的瘟疫呢?
后来在池鸯提出是水的问题时,荀老才回忆起雪崩后救人那天,嘉莉喝过一碗驱寒的草药,恐怕就是那时候染上了瘟疫。而且在排查过染病的兽人们后发现,那天喝过驱寒草药的兽人都染上了瘟疫。
但刚刚荀老才回忆起,那天池鸯明明也喝下了一碗草药,为什么她没有染上瘟疫?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也被荀老抛之脑后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小闺女给要回来。
“而且啊,白霜那小子愿意把人送到我这里来,说明他是清楚自己该做的事。这小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他有责任心也成熟稳重,偶尔跟小闺女见上一面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何必伤他心呢。”
“凤凰失踪这么多年了,其他的候选人们,哪个不是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反正就我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么些个候选人里,除了白霜和狮族那小子外,都早就身边有人,只是没结伴侣罢了。”
“哼,我伤他心?为一个来路不明的雌性动心,他本就不应该!从小族内资源他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刚出生就放出消息他白霜是我雪豹族下一任族长,我还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我那么多的孩子,除了他,谁得到了这样的殊荣?”雪豹族族长冷哼着,脸上写着不满。
“他的优秀是我的成果,我本就是为了他好!他就该听话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该被任何人或事影响了心情。今天冲到我这里来那失了魂的样子,像下一任族长应该有的样子吗?”
荀老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见到白霜的时候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白霜小小的,跟随着雪豹族族长来到雪狐族。明明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却乖乖站在雪豹族族长身边听着长辈们讨论着严肃的话题。
年少的幼崽站久了都会忍不住动一动或者找个舒适的动作。可是当白霜只是抬了抬站疼的腿时,雪豹族族长就严厉的目光望了过去,要求白霜继续身形笔直的站着。
后来荀老就看见白霜跪在雪地里听着父亲的训斥,说他丢了人。年幼的白霜垂着眼,听着训斥,就连抽打小腿用的木棍都是他双手奉给雪豹族族长。
这真的是殊荣吗?
荀老回忆起雪豹族族长回了房后,白霜独自跪在门口的雪地里,双腿冻红了都表情麻木,那双蓝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哪里是一个幼兽该有的模样。
后来的白霜对人也都是疏远冷淡,鲜少见到他对人有过多交集。
他恪守自己的身份,帮助着雪地族群需要帮助的兽人,却拒绝别人的好意与接近,独来独往,孤身一人。
荀老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抓起骨块在手里抛了抛,然后抬头与雪豹族族长说道“送你一卦?”
雪豹族族长看着荀老,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骨块,而后闭上眼睛说了一句不卜后,让荀老麻溜滚蛋。
荀老也不恼气,笑着收拾好东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着“白霜是个好孩子,但是兔子急了都咬人,更别提雪豹了,你啊,可别等白霜真的恨上你才后悔啊。”
最后荀老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雪豹族族长,脸上笑呵呵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而沉重的模样。
“老匹夫,拥有一个天然魂兽的儿子,而这个儿子极大概率会成为凤凰的伴侣。这在你看来,很骄傲吧。”
“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你到底是为了白霜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