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渊握着筷子的手指微顿,用力到骨节突出,他双眸蘸了些许寒光。“就像你说的,到嘴边的肉吃不到,只能日思夜想的,你若是把宋屿送走,那我也会对他生死难忘,而且,我还会每天在你耳边说我爱宋屿,我好想他,我想和他做我们刚才做的事……”江鹿继续没羞没臊地说着,便听对面“啪”地一声,筷子重重落桌的声音。 不论她怎么骂,他只是紧紧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哄慰着,脸色看不出喜怒。 玄武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浑身发寒。 跟了容总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人能把他骂得这样狗血淋头,容总还能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哄着。 这么多年
不论她怎么骂,他只是紧紧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哄慰着,脸色看不出喜怒。
玄武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浑身发寒。
跟了容总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人能把他骂得这样狗血淋头,容总还能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哄着。
这么多年,大概也只有江主管了。
江鹿最后骂累了,哭到眼泪流干,无力地被他抱在怀里,身体还在抽搐。
容迟渊低声又问了一遍:“平静了么?”
江鹿冷笑了声,却是在他怀中, 无力再挣扎。
他吻了吻她纤细的眉:“这样才乖。”
“宋屿要离开榕城,那他的父母便无人照料。”
容迟渊淡淡摸着她的发,指尖在她发丝间游走,“去告诉宋屿,你会当好这个女儿的角色。”
江鹿眼神惊愕地看向他,十指一寸寸收紧:“你要把宋屿送走?”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任何人能送他走。”
容迟渊平静挽唇,眼底映着她充斥戾气的脸颊,他眼中却是温和:“你能有离开的想法,他在其中参与了多少,挑唆了多少,我送他离开,已是仁至义尽。”
江鹿感觉到他的指尖流连在发丝间,此刻,就像冰凉的蛇在盘旋。
她双眼深红地瞪着他。
容迟渊却淡淡松开她,将西服外套往她肩上一披:“饿了吗,陪我去吃点东西。”
江鹿没什么情绪地被他拉起来,他将她的手掌放入自己的手心,牵着她往外走。
玄武在外面候了将近两小时,都抽了几轮烟回来,终于等到了人。
他小心看一眼江鹿和容迟渊。一个脸色苍白,一个面容平和。
再看一眼一片凌乱的门内,顿时心中有数,低着头道:“容总,这是您让我回去取的文件。”
“放车上吧。”他淡声道,“开车,去月松阁。”
提及这个名字,江鹿黯淡的眼底忽而动了动。
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时,吃饭的餐厅。
但很快,那抹动摇又很快消散在眼底。
她没有心情去想美食,去怀念过去,她此刻大脑被绝望包围,同时,还在紧急思考着补救措施。
榕城,她坚决不能留,但离开的想法被他轻易戳穿,江鹿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她手掌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小腹,垂眸咬牙。
容迟渊牵着她,见她神色紧绷地摸着腹部,低声问:“怎么,胃不舒服?”
“看见你就不舒服。”她没好气地哼了声。
他也不恼,淡淡一笑,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还闹脾气。”
一路开车到了月松阁,这里是一家幽静的苏菜私房馆,装潢充斥着典贵淡雅的江南气息,走入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莲叶香。
两侧池水悠悠,雾气缭绕,几条锦鲤在水中自在地游着。
这里榕城排得上名次的黑珍珠餐厅,价格令人望而却步,客人不多,都是非富即贵之流。
容迟渊在这家餐厅,也做了投资参股,一进去便被大堂经理认出来,迎着他往内包厢而去。
他长指翻着菜单,随意地指了几道菜,时而抬眸看向江鹿问:“想吃点什么?”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甩出三个字:“我不吃。”
“刚才在车上,我听见你的馋虫在肚子里叫。”他微笑抿了口茶,“当真不吃?”
江鹿不再理睬他。
他便又点了几样她爱吃的菜。
送上来时,容迟渊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开始品尝,香味充斥着狭小的包间。
“这北极海虾仁鲜嫩得很,当真不来一块?”容迟渊故意吃得很慢,还满足地发出喟叹。
江鹿无动于衷地坐在他对面,满脸冷笑:“食不言寝不语,这点餐桌礼仪,还是你以前教我的,你现在忘了吗?快40岁就老糊涂了,不应该啊!”
她故意用话刺激他生气。
她知道,不管男女,岁数都是心里一根不能触碰的刺。
门外候着的玄武听得额头筋脉突突直跳,心脏都快跳出胸口。
容迟渊却并不生气,又夹了片秋葵送入薄唇。
江鹿打量着他平静的神情,甚至眸底还含着丝笑意。
她觉得今天真是出鬼了,平时她稍微带点反驳的言语,都会惹他不快。
如今他竟一点不生气。
这难道是别人说的事后舒爽心情好?
“说起来,我的生日是快到了。”
他淡淡托着下颌,微笑看着她,“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他这话就是明知故问。
明知道江鹿早就盘算着要离开他,她计划逃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准备了礼物?
“有啊。”
江鹿笑吟吟地看着他,“准备离开你,和宋屿私奔啊,只不过这个惊喜被你提前拆穿了而已。”
刚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似乎分量都没有这句话重。
容迟渊握着筷子的手指微顿,用力到骨节突出,他双眸蘸了些许寒光。
“就像你说的,到嘴边的肉吃不到,只能日思夜想的,你若是把宋屿送走,那我也会对他生死难忘,而且,我还会每天在你耳边说我爱宋屿,我好想他,我想和他做我们刚才做的事……”
江鹿继续没羞没臊地说着,便听对面“啪”地一声,筷子重重落桌的声音。
她再抬头,男人俊容已沉入谷底,薄唇抿成一根紧绷的冷线。
容迟渊知道她的脾性,就像一只善于拿捏人心的狐狸。
乖巧时会窝在怀里说动听的话;不乖时,就会像现在这样露出獠牙,趁他不备在心头狠狠地咬上一口。
她是故意气他激他,让他对她厌烦,但容迟渊还是不受控制地会生气。
江鹿这才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开始吃着桌上的菜:“所以,你最好考虑好了,放我走,你我都图个清净,咱们三年一场,好聚好散,不好吗?”
他许久才缓下脸上的愠怒,却也没心思再吃饭,只是慢条斯理地拭着唇,淡声道:“还记得,当初救了圆圆之后,你第一次请我吃感谢饭,就是在这里。”
江鹿一怔,满脸怪异地看着他:“容迟渊,你来这里,不会是想来跟我叙旧吧?”
“结果,餐厅的价格让你脸都僵了。一道清炖白菜就要799,你身上全部的钱,连包厢费都出不起。”他却似是想起有趣的事,淡淡一笑。
“……”
江鹿绷着唇瓣,脸色沉寂,她不想去回想那些不堪的回忆。
她猛地拍下筷子,一口都吃不下了:“好了,容迟渊,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最后还是我请的客。后来,你为了偿还这笔钱,不惜去夜店打工跳舞,结果被有心的客人下了药。”
他却没停,顿了顿,啜了口茶,悠悠含笑地看着她:“还记得,我是怎么帮你解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