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不时去看望的,也就那几个人。皇后,贤王府送的,盛国公送的,二姐送的。半年后,我怀孕了。殷淮带着太医院,拿着侍寝记档翻阅,认认真真地翻了一下午。「不好说,是谁的。」殷淮猛地合上簿子,转过头,隐忍地看我。这就是女皇帝的好处了。「皇叔,朕可是雨露均沾,那就各凭本事吧。」我低头抚着小腹,轻轻地笑了出来。殷淮也拿我没有办法,回家拜送子观音去了,希望菩萨保佑是殷家的孩子。赵温戚将手贴上我的小腹:「我会和我爹写信,就说是我的。」我轻轻拥住他:「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宫里的人都由你散了。」23第六年...
全宫都知道此事了。
殷淮一大早就跪在我殿外:
「陛下,您要生育后嗣,是要立赵家的孩子为太子吗?」
我手持宫灯,推开殿门,眯着眼睛看他:
「皇叔,这天还没亮呢。」
殷淮跪着抱住我的腿,翻来覆去地讲,就是不同意我和赵温戚生孩子,要让我从宗室子弟里挑一个人当太子。
殷淮巧舌如簧:「陛下,又非世俗女子,生孩子有误江山社稷啊!」
我以手掩面,作悲戚状:
「皇叔有所不知,我昨夜梦见我娘了,她就在天上看我,她哭着跟我说,就想要个外孙,不然她九泉下也不安啊。」
殷淮:「……」
我给殷淮想了个好办法,让他去从宗室挑几个人,送到后宫里来。
「皇叔,您看,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既是我的孩子,又是殷家血脉。」
殷淮豁然开朗,夸我英严,是天生的君主。
半月后,贤王府送了两位美人进宫。
赵温戚在长宁宫大发脾气。
我头一回没去看他。
各地暗暗揣摩着圣心,都有了风吹草动,送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二姐严谷雨也给我送了两个年轻人。
「你凑什么热闹?」我颇为无奈。
二姐无所谓道:「他们送的,你不放心。我这兄弟俩是清白人家,年近十八,还比赵温戚年轻十岁。」
我低头去看奏折:
「你这话别让皇后听见,他让你在宫里过不了好日子。」
后宫一下子添了十几个年轻男人。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赵盎还送了赵温戚的远房堂弟过来,眉眼和赵温戚有五分相似,但年轻了七八岁,我仅把这一人退回去了。
我时不时去看望的,也就那几个人。
皇后,贤王府送的,盛国公送的,二姐送的。
半年后,我怀孕了。
殷淮带着太医院,拿着侍寝记档翻阅,认认真真地翻了一下午。
「不好说,是谁的。」
殷淮猛地合上簿子,转过头,隐忍地看我。
这就是女皇帝的好处了。
「皇叔,朕可是雨露均沾,那就各凭本事吧。」
我低头抚着小腹,轻轻地笑了出来。
殷淮也拿我没有办法,回家拜送子观音去了,希望菩萨保佑是殷家的孩子。
赵温戚将手贴上我的小腹:「我会和我爹写信,就说是我的。」
我轻轻拥住他:
「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宫里的人都由你散了。」
23
第六年隆冬,我生下了女儿严悠,立为皇太女。
严悠自幼养在皇后膝下,由赵温戚亲自教养,文武双全,心思纯澈。
赵温戚对未来帝王有如此养育之恩,即便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
赵盎彻底放下戒备。
第十年,严悠满四周岁。
赵盎将军权彻底移交给赵放,自北疆千里返京,参加皇太女诞辰,准备享天伦之乐。
寿诞上,严悠爬到赵盎身上,按照赵温戚的教导,称呼赵盎为爷爷。
赵盎抱起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不是赵家人。
是时,小雪悄至。
赵盎把严悠放回到宫人怀里,不经意间抬起头,正和我视线相遇。
我静静地立在白玉阶上,披着玄色刺凤大氅,身后侍从为我撑伞,面带微笑地看他。
我坐在龙椅上,赵盎在下面站着。
「十五年过去,朕终于得见赵将军了。」
赵盎耳尖微动,往后看去,眯起眼睛,意识到大殿两侧藏好了刀斧手。
赵盎闭了闭眼:
「原来陛下果真记仇至此。这十年来,听闻是严家女儿称帝,我还以为是我疑心生暗鬼,看来此次进宫也了了我一桩心事。」
我握着龙椅上的扶手,认真又仔细摩挲着。
杀母之仇,谁会忘怀呢?